第12章 龙虎寺老祖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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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走了八万里！”</p>

神兵山脉的密林之中，八万里跨步狂奔，横冲直撞，拦路的草木山石无不被一撞粉碎。</p>

很快，震动声消失，一道道人影穿梭在密林之间，四散追向远处。</p>

“晦气，晦气！”</p>

一处山涧中，缩着身子的八万里脸色发黑。</p>

前后两个多月，他只要一现身就被追杀，一现身就被追杀。</p>

无论他怎么藏形匿迹，但凡被人看到，立时就被认出来，让他不止一次痛骂自己这非人的体型。</p>

“老子一定要练成阴龙缩骨功！”</p>

山涧里，八万里钻进厚厚的枯叶中，他咬牙切齿，又一次开始练缩骨功。</p>

过去的三四十年里，他练了不知多少门缩骨功，很有几门都练到了大圆满。</p>

若非如此，他的体型早已突破丈二了。</p>

“阴龙缩骨功！”</p>

枯叶下不时传来或高或低的骨节摩擦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八万里艰难冒出头来。</p>

他满身都是带着血污的汗渍，脸色更是煞白一片，活像是失血过多。</p>

但他却只想狂笑出声。</p>

阴龙缩骨功小成，比兵道斗杀锤圆满都还要让他喜悦。</p>

“我，我终于，终于成功了！”</p>

八万里站起身来，感受着宽松许多的衣裳，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p>

四十多年了，他的身高再一次回到了九尺三寸，仍然不矮，但再加上那几门缩骨功，他有把握把自己的身高压到八尺！</p>

这，已经是正常人的身高了。</p>

咔咔咔~</p>

几乎没有任何耽误，八万里强忍着骨骼摩擦的剧痛，一缩再缩，直至再缩不动时，整个人已经缩水了好几圈。</p>

嗖嗖嗖~</p>

山涧上，有人影穿梭而来，有人落于上面，一眼瞧见了满身血污的八万里：</p>

“这位兄弟，可见到那八万里？”</p>

“不，不曾。”</p>

八万里捏着嗓子，心下狂喜，这伙人都没认出自己来！</p>

“此獠天生神力，武功极高，若遇到他，切勿独自出手。”</p>

山涧上那人警告了一句，快步离去。</p>

八万里应了几声，适应着缩骨变矮后的变化，许久之后，才爬出山涧。</p>

夜色下的神兵山脉，不时有火光闪烁，远远地，他能看到神兵谷山门所在，</p>

以及夜色之中的蛰龙府城。</p>

“入城！”</p>

看到蛰龙府城的那一刹，八万里脑子突然‘嗡’了一声，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百花榜，想到了百花阁……</p>

唰！</p>

八万里一把扯下裤腰带，看了一眼，顿时狂喜：“小了，小了！”</p>

大笑几声，八万里顿时忘却了被人追杀两个多月的艰辛，脚步一转，快步向蛰龙府城而去，决定让他们多活两天。</p>

蛰龙府，夜里也有一方城门是开着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还不少。</p>

八万里混在人群中，虽仍高过常人一头不止，但他感觉很好，甚至往日里见惯的景色，也变得鲜活起来。</p>

“万里！”</p>

突然，他肩膀微沉，还未回头，已被人拉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p>

“师父？”</p>

小巷里，韩垂钧上下打量着八万里，有些惊诧：“你练成阴龙缩骨功了？”</p>

阴龙缩骨功是他为了八万里从摘星楼换出来的，属上乘横练，难学难精。</p>

他估算过，以八万里的体格，想练成这门缩骨功，至少还得数年才是。</p>

“练成了！”</p>

八万里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这几十年里，缩骨已经成了他的执念。</p>

“好，好，好。”</p>

韩垂钧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有些欣慰，他是知道八万里这個执念的。</p>

“师父，您这是？”</p>

八万里回过神来，警惕的扫过四周：“邪神教、淮龙宫的人都在追杀您老，您怎么来蛰龙府了？”</p>

“这事终归是要解决的。”</p>

韩垂钧的眼神平静，他已经来府城半个多月了。</p>

“解决？”</p>

八万里心头一震：“您老要对淮龙宫动手了？”</p>

淮龙宫是惠州之主，千余年前或许实力与神兵谷相差仿佛，但如今，却已经远远超过。</p>

其宗门之内高手如云，远非如今的神兵谷可比。</p>

“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p>

韩垂钧瞪眼。</p>

“……”</p>

八万里顿时语塞。</p>

“淮龙宫、邪神教所为不过是裂海玄鲸锤，此锤并不在我等手里，解释清楚也就是了。”</p>

韩垂钧沉声道。</p>

“这，这怎么解释？”</p>

八万里微微一怔：“您老知道那李元霸是谁？”</p>

“不知。”</p>

韩垂钧摇摇头。</p>

“那？”</p>

“为师准备去找龙虎寺。”</p>

韩垂钧并未隐瞒。</p>

“龙虎寺？”</p>

八万里心头一跳：“龙虎寺的人可不好接触……”</p>

天下十九州，龙虎占其四，这是真正的庞然大物，除却裂海玄鲸锤之外，惠州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引起他们的注意。</p>

“不好接触，也得接触。”</p>

韩垂钧也没多说，吩咐了八万里几句后，快步离开，隐没在人群之中。</p>

八万里心下忧虑，却也只得按下心思，留恋的看了一眼百花阁所在，转身出城。</p>

……</p>

蛰龙府城东南，一间很小的院子。</p>

呜呜~</p>

小院，大树下，鱼玄风缓步推拳，他身形或起或伏，虎豹马牛诸形兼具一身。</p>

一举一动不见如何暴戾，却有种圆融自然之感。</p>

呼~</p>

夜风徐徐而来，其身形微变，如风般飘忽而动，但不及几刹，身躯一僵，周身的气流已是散去。</p>

“形为外显，神为形魂。你这风形、虎形徒具其形，却无其神，谈何诸形合一？谈何风虎之形？”</p>

房檐下，鱼玄机双臂环于胸前，微微皱眉：</p>

“这次回山前，你若不能修成风虎之形，还是趁早通脉吧。”</p>

“绝不！”</p>

鱼玄风咬咬牙，再度打起精神来演练风虎之形，但这次还不如上前，没一会儿，已踉跄跌倒在地。</p>

“悟性不行，就是不行。”</p>

鱼玄机冷眼瞥了他一眼，后者心中不服：“悟性，悟性，没有悟性就练不得武吗？”</p>

鱼玄风心中大是不服：“我听说神兵谷那个韩垂钧，七十年苦修终成百形，易形时可杀炼脏！”</p>

“韩垂钧？”</p>

鱼玄机看着自己弟弟，像是看到了什么白痴：“你居然要和易百形的人相比？”</p>

易形有先难后易的说法，但那绝不包括百形，诸形兼具必然是越往后越难。</p>

想兼具百形，那绝不是努力就行，非有大悟性、大魄力不可为之。</p>

龙虎寺数万弟子，兼具百形者，可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p>

“他只是龙形根骨，还不如我呢！”</p>

鱼玄风心中越发不服了，但他很快闭上嘴，院门被人敲响。</p>

“谁？”</p>

鱼玄机神色微紧，隔着不过四五丈而已，她居然都没感觉，就有人逼近了大门？</p>

“玄机，请他进来。”</p>

这时，书房内传出声音。</p>

“是！”</p>

鱼玄机神色一肃，快步开门，却见一带着鬼脸面具的老者正立于门外。</p>

“韩垂钧？”</p>

鱼玄机眸光一凝，易百形者，如今惠州仅此一人，名声之大，连她都觉如雷贯耳。</p>

“韩垂钧？！”</p>

打拳的鱼玄风惊呼一声，快步而来。</p>

易形，通脉。</p>

韩垂钧瞥了一眼院内两人，心下稍稍有些感慨，龙虎寺的弟子，真非下宗可比。</p>

这两人可只是龙虎寺的内外门弟子，但神兵谷当代，也只有八万里等几人可比。</p>

“韩前辈，请。”</p>

鱼玄机瞪了一眼自家弟弟，请韩垂钧进门。</p>

“宫兄高徒，果然了得。”</p>

韩垂钧赞了一声，缓步走向亮着灯的书房，鱼玄机两人在院内看着，心下微惊。</p>

这人居然认得他们师傅？</p>

“韩兄谬赞了。”</p>

书房内，宫九川伏案书写着什么，这时方才抬头，看着须发已白的韩垂钧，稍有些感怀：</p>

“一别四十余年，你我都已老朽。”</p>

“宫兄正值壮年，老朽的，只是韩某而已。”</p>

韩垂钧抬手关上房门。</p>

“韩兄此来，可是有事？”</p>

宫九川合上卷宗，他和韩垂钧、经叔虎相识于四十多年前，曾一同游历帝都。</p>

“瞒不过宫兄。”</p>

韩垂钧并不客气，扯来一张椅子就随意坐下，顺手还端了一杯茶：</p>

“淮龙宫假借裂海玄鲸锤出世之事，与邪神教暗通曲款，意图围剿我神兵谷，韩某此来，是要求个公道。”</p>

“……据宫某所知，这两个月里，这两家死伤之人，还要多过你神兵谷吧？”</p>

宫九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且，未必是假借吧？”</p>

“我神兵谷追寻裂海玄鲸锤已有一千四百年之久，若真有那个缘法，又何苦等到现在？”</p>

韩垂钧叫屈不已。</p>

“裂海玄鲸锤出世于今年，这是邪神教总坛传来的情报，其真假宫某心中有数。”</p>

宫九川摇摇头：</p>

“月余之前，我借了一枚辟火珠，曾下到潭底，发现火脉衰竭，寒潭转暖，这证明了裂海玄鲸锤已经离去。”</p>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把整座寒潭都走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这正说明了邪神教的情报不假。</p>

否则，有邪神教的千灵祭的仪式在，不至于连蛛丝马迹都没发现。</p>

“什，什么？裂海玄鲸锤……”</p>

韩垂钧身躯一震，似乎都有些恍惚，语气中尽是失落不甘：</p>

“我还道只是传言，没想到裂海玄鲸锤真的认主了……可怜我神兵谷历代寻兵，却原来只是个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