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愚者：你让我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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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街的一家旅店内。“莉莲娜夫人。”“出意外了？”镜子中的女子语气有些不满。兰妮低头，道：“是的，之前住我楼上的孤儿好像加入了蒸汽教会，他死了，所以蒸汽教会的说要出资支持她开办福利院。”“蒸汽教会？呵，又不是贝克兰德这边的蒸汽教会，实在处理不了就回来，这边有的是任务。”那位夫人看似温和地回答。“莉莲娜夫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虽然出了意外，但我会完成任务的。”兰妮慌忙道。那位夫人嘴角含笑，眼中似有一丝嘲弄和轻蔑，最后留下一句。“随你吧，总之，完不成任务就回贝克兰德，否则我会让你明白背叛的代价。”“我绝不敢背叛夫人您！”兰妮声音颤抖，似乎想到了令她害怕的事情。抬头间，魔镜早已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好似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兰妮呆坐在位置上，久久没说话。“特劳雷夫人照顾你很多年，伱就这么出卖自己的恩人？”“又是你！”兰妮眼神一凝，“这是我们这边的任务，应该跟你没关系吧？如果你想见莉莲娜夫人，我下次可以帮忙介绍。”“不用。”罗伊把压低的帽子往上推了一些，“可能你已经忘了我是谁……”“我们认识？”兰妮意识到不对劲。然而。下一刻，她感觉到一阵晕眩。毒！对方下了毒！她立刻想跳出窗外，但身体的虚弱让她的速度减缓不少，并且她感觉到一只无形之手，似乎将她从窗户附近往里推了一把。转头时。一张附带“暴怒”表情的面具正对着她。嘭！一记手杖迎面敲下来。兰妮脑袋剧痛，鲜血从头顶上流下来——得益于每天的锻炼，罗伊的身体很棒，而他刚才用的正是弗萨克格斗术。没什么花里胡哨，就是纯粹的力量运用。嘭！嘭——本身就中毒的兰妮，被两杖打得头疼欲裂，直接趴在了地上，她吃力而绝望地抬起头，看到充满了暴怒的眼神。她不明白。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她。下一刻，对方的手杖停止了。兰妮吃力而恐惧地抬头，随后，她瞳孔一缩，想到一种可能……“你，你是罗伊！你没死？”“你不该回来。”罗伊遏制住情绪，从边上捡起兰妮自己的手枪。“嘭！”一枪。血液染满地板。罗伊缓缓摘下面具，克制着心头的怒火。他对“兰妮”原本没什么感情，认知更多来源于前身的记忆，但她要不是如此忘恩负义……罗伊最多向教会举报。可是。刚才旁听完后，他内心忍不了。罗伊沉默了良久，等待非凡特性析出，捡起属于刺客的非凡特性，接着破坏了属于兰妮的灵后，留下那面魔镜从后门离开。这周围巷道他太熟悉了。一路回去，基本轻车熟路，不可能被机械之心或值夜者的人发现。到了僻静角落，他用火焰术焚毁了沾血衣服。处理掉一切，罗伊才返回阿兹克家中。过了一个小时。“警官，您看这情况……”旅店老板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店内竟然会发生杀人的事情。“急什么，到底什么情况，等我们查完了才知道。”一位警督呵斥。老板立即施礼道歉。伦纳德没说话，矮下身子。细细辨认后，他看向了桌上——那里立着圆形化妆镜。他的灵视能力不如克莱恩、老尼尔，但作为序列7的梦魇，并且有一位随身老爷爷提示，不至于错过这样的线索。魔镜。这帮阴魂不散的魔女！他沉默片刻，道：“我们会严格控制消息，你放心吧，不会影响你生意的。”“谢谢，谢谢！”老板连连施礼。伦纳德起身，让他离开，只剩下他跟弗莱。“什么情况？”“不知道，但对方的灵消失了，另外桌子上的镜子应该是一面魔镜，她是个刺客途径的非凡者。”伦纳德说道，“身份还不清楚，可能需要查证。”“我找到了这个。”弗莱取出纸条。这是兰妮身上的纸条，它被血液污染，以至于看不清大多文字，但依稀能辨认出地址。隔壁街道的一家公寓。很眼熟。他回忆了片刻，想起来这家公寓为什么眼熟了——“这是罗伊居住的公寓。”“罗伊？他……”“怎么了？”伦纳德侧头。弗莱迟疑片刻，道：“你这两天可能没留心，机械之心小队遭遇了极光会M女士的袭击，罗伊断后牺牲，机械之心已经发布通缉令。”伦纳德沉默。原来机械之心昨天也遭遇了袭击，难怪代罚者后来到值夜者那边支援，可机械之心却丝毫没有动静。“我记得公寓那位夫人是蒸汽教会的信徒？”“是的。”“我去问问吧，核对一下信息，顺便了解一下罗伊的情况。”伦纳德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虽说跟罗伊不是一个教会，但对方的品行与合作主张都很对他胃口，他心底已经将对方认定为朋友。一天时间内，他失去了队长、伙伴，还失去了一位朋友。极光会！他握紧拳头，指甲嵌入了血肉。……“你出去做什么了？”克莱恩嗅到了血腥气，轻叩牙齿开启灵视后，他看到罗伊的情绪色彩似乎有些混乱。情绪低迷，且带有暴躁、压抑。“看了一眼房东，然后凑巧看到了一些让人不快的事。”罗伊微笑道，“世上总是有很多狼心狗肺的东西，罗塞尔大帝总结的很好，农夫和蛇……”又是罗塞尔大帝。克莱恩嘴角微抽，黄涛你真是无处不在啊！其实罗伊也不知道大帝说没说过，但比起自己口中说出这样的词语，显然大帝说过更符合认知。克莱恩没再深问。两人来往也有了一阵子，他了解罗伊，对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此事背后的真相恐怕不太正能量。回屋之前，罗伊突然停住，回头道：“克莱恩，回去看一眼吧。”“什么？”克莱恩故作不知。罗伊微笑道：“看一眼家人，然后再自己决定，要不要在适合的时机跟他们见面。”克莱恩没回答。罗伊自顾自说道：“有人在意的感觉很好，拿我来说，虽然特劳雷太太不是我亲人，但她知道我死讯后为我流了眼泪。”“她是一位善良的夫人。”克莱恩回答。“也许在我即将疯狂的时候，想到还有人在意着我，我就会拥有无穷的力量。”罗伊感叹。随后，他开门进去，抛下一句，“我已经订了明天早上去往贝克兰德的车票，克莱恩，我们贝克兰德有缘再见。”“嗯。”克莱恩看向沉睡的队长。队长经常说——我们是守护者，但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疯狂的可怜虫。对于这句话，作为窥秘人的罗伊无疑更有心得。也许老尼尔也懂。所以，他即便受到了蛊惑，却依旧用了不伤害他人的方式。克莱恩看向窗外，终于做下决定。他要去看看！就算是最后道别也行。……回到屋内，罗伊整理着买来的衣服。这些是他换洗的衣服。可惜。自己那些改造过的大衣没办法拿回来，那可是自己花了不少钱改造的。去了贝克兰德，可能还要改几件。搬家全是钱啊！罗伊思索片刻，取出了那枚刺客非凡特性。它很漂亮，但又很诡异。没想到楼下的兰妮，去了贝克兰德后竟然成为了一名女性刺客，并成为一名魔女的下属。他沉默稍许，看了眼外边。阿兹克不在。克莱恩似乎刚出门了。罗伊升入神秘殿堂，而后将这份非凡特性收入到殿堂之中，现在他的殿堂中收藏着不少非凡特性。除了作为小号核心的“格斗学者”非凡特性外，还有蔷薇主教、刺客的非凡特性。此外，还有一件特殊的非凡物品——污秽之耳。他看向那只耳朵。“得想办法把它封印起来，让我在现实中也能运用，这样才好万无一失。”上次面对M女士，罗伊要是能用这件非凡物品将门先生的呓语放大，可能M女士当场就炸裂了。罗伊思索片刻，唤出星图，而后点向星图上的一个正闪烁着的紫色光点。它代表着弗兰克。灵性延伸，凭借神秘殿堂的能力，他跟弗兰克之间构筑了精神通道。……未来号上，弗兰克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研读了一会儿，他将书本扔到了一旁。“全是一群不懂生命伟大的家伙。”弗兰克撇了撇嘴。小麦只能跟小麦？这是什么逻辑！小麦、鸡、牛都是生命，凭什么就不能一起杂交？太狭隘了。“大地母亲，看看这帮可悲的普通人吧，他们简直在亵渎生命的伟大！”弗兰克叹息。随后，他看向外边。“也许我该向隐者先生请求帮助，而且我之前的代价还没偿还，但我该怎么见他呢？”他正思索着，只觉得四周的文字好像活跃了起来，书本上一道道信息流飘出。弗兰克被信息漩涡席卷，精神意识恍惚。等他恢复正常——眼前已经是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隐者的殿堂！弗兰克欣喜万分。“尊敬的隐者先生，终于再次见到您了！”“呵，你似乎很苦恼。”罗伊轻笑道。弗兰克连连点头：“您让我退几步，我想明白了！我最近在研究让鸡和麦子杂交，让那些麦粒里长出鸡蛋——”他兴奋地说着自己的创造。罗伊有点绷不住，还好他现在是信息化状态，即便脸色变化也不会被看到。跟弗兰克交流，真是巨大的挑战啊！要是认真去思考那种发明，三观、思维都会遭受巨大震撼和污染。难怪大地教会的人会忍无可忍将他驱逐。但是。这种古怪的发明，反而很适合白银城。那里什么都没有。居民们一直吃黑面草度日，更要遭受“黑面草”那件非凡物品带来的疯狂——来自神级封印物的诅咒。相比起来。长得古怪的植物，那真是福音级别的创造。不过水稻、麦子这类植物，在白银城那种黑暗的地方，恐怕没办法生长。蘑菇依旧是最佳作物。罗伊等弗兰克吐槽完，才微笑道：“弗兰克，对于正常人来说，你的创造确实很恐怖。”“连您也这样认为吗？”弗兰克听出画外音——对方也觉得他是错的。罗伊笑了笑道：“不过有一位跟你一样渴求知识的人，恰好找我求助，而她的情况，也许适合你发挥，她希望能与你见面。”“适合我发挥？”弗兰克有些不解，但同时也来了兴趣，“您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那地方为七神所遗弃，所以又称神弃之地，那里只有黑暗、闪电，没有光亮，所以正常植物也无法生长，只有黑面草。”罗伊说到这儿微微一笑，“这是一种封印物衍生的植物。”“封印物衍生的……”弗兰克有些震惊，然后感叹道，“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能衍生出植物，这件封印物一定很强大！”至于神弃之地。弗兰克没听说过，他对那些神秘知识不是很感兴趣。“这是珍贵的知识。”罗伊微笑说。意思不言而喻——需要代价！弗兰克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隐者先生，之前的报酬我还没给。”“你只需要回忆自己想提供的知识即可。”罗伊轻轻伸手。晋升后，他的灵性提升，已经足以支撑跟弗兰克长时间交流。弗兰克努力回忆。然后，他发现——一条条代表着文字、画面的信息从他所在位置散逸，渐渐汇聚成一本书册。书册上是他的名字。弗兰克震撼万分，呆滞了数秒后，他才说：“尊敬的隐者先生，我能看看吗？抱歉，但我实在是……”“无妨，这本就是你的知识。”那本书轻轻飘落在桌上。弗兰克翻开。上边的文字很有序，最开始的部分，正是他刚成为“耕种者”时期一些想法和认知。太神奇了！他回想着刚才的场景。那种种文字，好像活过来一样，自己排列组合，最终化成了这样一本记录。弗兰克恭敬地将书本托在双手之间，高举过头。书本落到边上的书架上。罗伊淡淡说道：“这是白银城相关的知识，你可以粗略了解，然后再决定答不答应。”“好。”弗兰克点头。罗伊挥手，另一本书飘然落在弗兰克身前。弗兰克翻开书。然后，一座黑暗的城池迎面而来，城墙上方，站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她轰！电闪雷鸣。银白的雷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照耀白银城。“这是白银城的白天。”有个女子自语道，“白银城的我们没有太阳、月亮，只有永恒的黑夜和闪电，所以我们称呼闪电交错的时间为白天。”她诉说着白银城的状态。“这里没有植物，我们尝试过很多次，但最终都失败了，食物来源只有猎物和黑面草。”“那是白银城最可靠稳定的食物来源，但我怀疑它隐藏着疯狂的因素，它是恩赐，也是疯狂的源头。”“我想改变这一切。”“我想您应该是一位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能被隐者先生看重，您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们白银城有很多非凡材料。”“但是，我们缺少食物……”她不断讲述着。弗兰克看的很仔细，白银城的一切，在他面前展露无余。这种黑暗的环境，一般的植物确实很难生长。不如说。有黑面草自然生长，那才是奇迹——属于大地母亲的奇迹。弗兰克对这件封印物很好奇，他想了想，道：“隐者先生，我答应帮忙，但我希望能深入了解这件封印物，另外……”“我需要德鲁伊序列的魔药配方。”他忐忑地看向隐者。罗伊淡淡说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我可以帮你转达要求。”“感谢您的仁慈、宽厚。”弗兰克微微躬身表示尊敬。“嗯。”下一刻，殿堂迅速崩解，化成了一片信息洪流。弗兰克睁眼，心潮澎湃。“黑暗环境，而且黑面草，可能还要加入一些那方面的影响，最好能有效对抗疯狂。”“有点难。”“但这样才有挑战性啊！”……弗兰克答应了。罗伊并不意外，以弗兰克的性格，肯定会答应这样富有挑战性的研究。因为在白银城，他的研究有可能被认可、被需要。他看了眼另一个星点。这颗星点跟弗兰克一样，中等大小，代表着的正是“洛薇雅·蒂芙尼”。他手指一点，一道信息流传输过去。随后——白银城内，正在外围走动、巡察的洛薇雅陡然动作一滞，脸上浮现出虔诚的表情。过片刻，她面露惊喜之色，双手放在胸前合十，一副祷告的姿态。原因无他。信息流的内容是——一个被信息洪流覆盖的男子开口，说着自己的条件。了解封印物。德鲁伊配方。封印物……洛薇雅怔了怔，旋即明白，所谓封印物应该指的是产生“黑面草”的东西。那是一件封印物？最开始，她不解对方是怎么知道，后来迅速反应过来——有隐者先生在，知道这些并不出奇。这算是附赠吗？她心底暗忖。“我得多搜集关于那两个序列的知识，尽可能满足隐者先生。”洛薇雅正思索着，陡然往楼上看去。随后，她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上边，似乎刚才正看着自己。戴里克？那个富有斗志的男孩。她回视一眼，对方立刻收回了视线，好像是回到房间去了。“我很吓人吗？这家伙有点奇怪。”洛薇雅思索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