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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过,爱也悠悠、情也悠悠。
听了这首诗,李琥觉得还有个问题他不清楚:“你这首诗是好久写出来的呢”林茜轻松地说:“那天晚上你们上自习,我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阵就写出来了。”
李琥一拍脑袋说:“我出去走两趟咋就写不出来呢。”
这时李显金来了,他与李琥是好朋友。他显然已经听到了那首诗,嘴里说道:“这首诗写得好。”林茜问:“你咋个神出鬼没的呢,你们张小芬呢”他耍了个朋友,是隔壁班的,林茜正好在上那个班的课。
林显金回答说:“回去了嘛,跟到我做啥子呢。”在林茜看来他们两人的行情不看好,他耍这个朋友耍得垂头丧气的。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林茜说:“你们还不去打饭,食堂就要关门了。”李琥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林老师,我们就在你这儿吃嘛,”
林茜开玩笑说:“你们这么多人,把我的米还吃到没得了哩。”
林显金就说:“我下次回家给你拿一袋米来。”
李琥神说:“他们家是米贩子。”几个人煮了稀饭吃了上晚自习去了。
三
林茜把付玲的班长职务撤了。让郭勇当了班长。因为这个付玲不是个当班长的料。她完全团结不了人,本来郭勇要表演独唱刘德华的忘情水,但付玲做了手脚,把伴唱的带子悄悄拿起走了,弄到郭勇没表演成。事情穿帮之后林茜当然心里对这个女孩就有了看法。后来本来是几个人跳的集体舞,她搞得人越跳越少,只有她和另一个男生在那儿跳,完全调动不了另外同学的积极性。就是做这个调整林茜还是征求了学生处廖处长的意见。廖处长对林茜说:“付玲哪里适合当班长嘛。她个人表现太强。她有点文艺方面的才能,我们把她调到学生会来,都要好生修理才行,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撤了她,让她明升暗降。”学生会让她文艺部长,林茜对她说你好好到学生会去干,班长这个工作你就不当了。结果这个女孩跑到周主任面前哭诉,说林茜让郭勇大权独揽。
这天晚上,林茜又惹学生处的人不高兴了。学生处吩咐班主任说有外地学校的人来参观,也是相互评议,晚上让学生唱歌。这天林茜先是对江飞鸿说:“江飞鸿,你起个头,唱笑脸嘛。”
她听江飞鸿唱过歌,他歌还唱得不错,有点江育恒情歌王子的味道。江飞鸿推辞道:“我一唱,笑脸都变哭脸了。”
见他推辞,林茜不客气地说:“我来给你们起头,都跟到我唱。”
她领头唱起了叶玉卿的成名作:只能笑笑说没什么,歌词是这样的:不想回头,却总在回头,来回徘徊地走,所有心痛,又能说谁错,只想好好放开手,窗外人儿匆匆忙忙走,没有谁为谁停留,心中回忆一幕幕地走过,这样心情无法说得透。只能笑笑说没什么,只能说一切总会过,温一壶酒,温暖一夜的落寞。只能笑笑说没什么,只能说一切总会过,自己懂,什么能留不能留。
一曲唱罢,李琥就说:“林老的歌还唱得好哩。”
不是吹牛,如果林茜小时候是在一个音乐之家中成长,她完全可能成为专职的音乐人。她对音乐相当敏感,大学时候她曾经做过当作曲家的梦。林茜的嗓子是可以上台演唱的。当时林茜在乡下,音乐教育只是能听收音机里的样板戏,就这个条件,是六十年代出生的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她本人就会弹风琴。只要母亲听到有线广播里放京剧,就是她在外面耍,母亲都会把她喊回家。林茜就是这样接受的音乐教育。
听到李琥称赞自己,林茜骄傲地说:“流行歌是我的强项。”
这晚上兴致一上来,又出了差错。她带着学生唱了好多歌。当时流行的:红日,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江育恒的再回首。到学生处的人来检查时,班上的人还沉醉在歌声里。学生处的副处长立刻就反应到领导那儿去了,说林茜晚自习还伙到学生唱歌哩。
林茜表面上不以为然,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于是就找到周老师说了这个事情,在这个事情上周老师还是很开通的,他也觉得学校把这些大学生当成中专生在管,晚自习还要考勤,唱歌有啥子唱不得的嘛。
和学生打成一片,是林茜的强项。她实在是不适合用这种管小学生的方法来管理教学生。她天生有自然主义倾向,能够感受自然。她开始一直怀疑自己是小资情调太重了,风声雨声,月圆月缺,黄昏与晨曦,都会引起她的感动,如今儿子还是继承了她的这些特点,太阳下去了,张涵会问:“天要黑了呢。”林茜就说:“天黑就黑了嘛。”但张涵还是要再问下去:“太阳在哪里去了呢”
林茜就想当然地回答他:“太阳回去睡觉了。”
这就是遗传,涵的思维像极了林茜,他还是跳跃性思维。出门之前,他会把等会儿要回来耍的麻将或扑克准备好。林茜问他:“你长得象不象妈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象妈妈,我象爸爸。”他长得主要的地方还是象林茜,一张圆脸,胖乎乎的,他还非要说长得象爸爸。林茜就说他:“你哪象你们爸嘛,你们爸的脸长的是三角形。”张涵后来就跑到他爸那里说:“妈说你长得象三角形。”他爸就回敬他说:“那你长那么圆的脸你长得就是个胖猪。”张涵回来给妈妈说,我长得象五角形。后来林茜回过神来,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男的你就象你们爸啊。”他笑着说,“就是。”他的想法是他是个男娃儿,咋能长得象个女的嘛。
四
现在才有空来说林茜离婚的事了。林茜这次离婚是自己做主,与家中一个字都没说,她是在离了两个月后都搬到单身宿舍才给家里写信报告的。林茜那个在安全部门当高级翻译的大姐很快写了回信,她高度赞扬林茜的举动,说:“你离婚的勇气给了我鼓励,何必抱着个苦瓜啃一辈子呢。”大起姐在信中把张志明比喻成苦瓜,这个比喻太贴切了。张志明那张愁眉不展的脸不象苦瓜还象啥子呢。
看了大姐来的信林茜感到一丝宽慰,总算有人理解自己。大姐和大姐夫陈国荣早就不和,陈哥在家中从来都是受气的角色。大姐早就闹过离婚,但是每次都是都是陈哥说好话,她立刻就动摇,还有次是她起诉到法院,当时陈哥是一个干部学校的校长,娃娃还小,大姐成天纠缠在家务事中,不胜其烦,陈哥基本上是不管家务,本来在单位当个校长,也实在没有时间管家务。当时法院的人来到校长办公室,陈哥还以为是找他来办公室的,结果法院的人才:你爱人刘锦已经起诉要和你离婚了。把他吓了一大跳。后来陈哥给林茜写了封信,痛陈他对大姐的一片真心,林茜又给母亲透露了这个消息,母亲立刻坐上车撵到大姐家里,硬是把大姐想反了的想法压下去了。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就在不间断的摩擦中过下去了。林茜觉得是陈哥显得太弱了,他如果强硬点,大姐还觉得他有些男子气,他这么些年总是忍气吞声,大姐就越发有恃无恐。因为有了大姐的前车之鉴,林茜就来了个先斩后奏。
母亲也没有多指责林茜,她知道这个三女是一个什么事都要自己作主的,只是她当时非常不解地说:“你咋个把娃娃要到呢。让他们带到吗你轻松些嘛,人家正常的娃娃还不想要哩。”原来林茜和张志明结婚妈就看不上张家人,林茜的家庭算不得大富大贵,但是这是个书香门第。外公在解放前就已经当校长了,还是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知名人士。父母亲都是老师,都异常重视教育,父亲虽然长年发配在山里,但是他每个月都会寄六十块钱回家,那是什么概念啊,一个人的生活费只要几块钱,当时读初中小学一学期的学费都只要三块钱,米是一毛三分斤,蛋也是一分多钱一个,母亲还有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所以母亲那十几年是每个月有一百块钱可以开销一家门口人的生活,这在乡里还是算比较阔绰了。本来母亲在城里教书,后来她那个在公社当校长的表姐让她调到乡里,说是母亲娃娃多,在乡里可以种点地,补贴点生活。母亲果然就调到了表姐当校长的公社当了二十多年的乡村教师,一家人生活还算是过得去的,比起很多每个月的粮都不够吃的家庭算是很不错了。后来妈调回了她的娘家,离城更近了,几个子女都相继考上大学。七九年大姐考上师范学院英语系,八零年林茜考上青江大学哲学系,八七年兄弟刘庆考上师范学院系。只二姐没读多少书,不是二姐不用心,而是二姐有个眼睛残疾,那个时候残疾人根本就上不了学,健康体检就过不了。哪象现在,残疾人都可以读大学,还有各种优惠政策。二姐刘敏后来接妈的班,分在农村学校当工人,没几年,二姐就调到城里的进修学校,虽然也是当工人,但和农村学校的工人就有天壤之别,工资都一样,几十块钱一个月,但奖金比起工资少不了多少,以至于她们原来的校长都气不过,说她刘敏一个工人一下就调进城,我一个校长还紧在乡里。母亲把几个子女学习都管得很紧,经常挂在嘴边说的就是,你们不要给人家农民比,人家放下书包就可以种地,人家那些家在厂里的子弟也不能比,人家可以进厂,你们父母亲都没得关系,只有自己鼓劲读书,因为我们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没得哪个可以靠。所以几个子女读书都是刻苦的。
张志明家中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是家中一贫如洗的农民。张志明的母亲也是很能干的一个人,但是她目不识丁,又生得多,她能够想方设法来填饱六个子女的肚子就已经不得了了。张志明当初是考得上就读大学,考不上也没得啥。林茜家里教育就是必须要考上大学,否则工作都找不到这就是差别。林茜考试前母亲紧在念,如果你考不起咋个得了,当时父亲在省上出中专考试卷子去了,林茜听不得妈唠叨,就说了一句:我如果考不起他们都考不起。她说的他们就是班上其他同学。她读的是县上重点学校的重点中的重点,结果考下来,林茜是文科状元。妈才没得话说了。母亲几年前说林茜是扶贫去了,结果扶了几年贫,还是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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