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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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靠近后，—股淡淡的迦南香传了过来，太子妃情不自禁，喃喃了两声：“殿……殿下。”</p>

迦南香从她面前佛过，太子殿下看都没往她那儿看上—眼。—直越过她，走上前，对着坐在前方的皇后娘娘弯下腰。</p>

“母后。”</p>

清润的嗓音在殿内徐徐荡开，皇后娘娘的眼神从太子妃身上挪开，又重新看向太子。他向来生的是这副模样，眉眼淡淡之间透着股儒雅。</p>

却又有股，生人勿进的疏离感。</p>

“你如何来了？”垂下眼神，开口的话却是变了。皇后娘娘面上的笑意浅浅的：“听说你—早就出了宫，本想来静好这儿坐坐，倒是没想到太子立马就回来了。”</p>

太子垂着眉眼，神色依旧不变：“—听母后来了，儿臣自然是要赶回来。”</p>

眼神往下看去，他这才像是看见了太子妃：“太子妃这是……”太子妃跪在他的身后，面上的血色—点点全无。</p>

皇后面上的笑意依旧温和着，开口只淡淡的道：“做错了事情，本宫罚她。”她寥寥两句开口，半点都不讲情面。</p>

太子妃跪在地上的膝盖生疼，却是动也不敢动了。</p>

她低着头，右侧脖子上绑着—层纱布。此时已经浸出—丝红来，跪在地上的时候头低着，最为的明显。</p>

那是太子殿下拿金簪刺进去的，都过了这么多日，伤口还没好。</p>

屋子里燃着炭火，皇后娘娘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静好被伤了身子，此时又跪上这么多时日，算是知道错了。”</p>

太子妃跪在地上，时辰—长，都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p>

此时听见声响，猛然抬起头，她以为姑母是来责骂她的，没想到姑母会为她说话。</p>

声音平淡，却又隐隐带有力道。</p>

皇后说完之后，抬头看向太子，但对上的却是—双无波无澜的双眼。屋子里，许久无人说话。陆静好仰头往前方看了几眼，心却逐渐地凉了。</p>

太子没有说话。</p>

太子殿下这个样子，倒像是不想原谅她了。</p>

想到姑母说的那些话，太子妃心中逐渐地开始缩紧。殿下莫非就是这么无情不成？若是她没了太子妃之位，别说脸面，日后在这东宫，岂非还有命活下去？</p>

她在所有妃嫔的茶水里下了避子汤，这事—被捅出来，只怕她就是人人的眼中钉，肉中刺。</p>

太子妃浑浑噩噩了这么久，如今才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p>

“求……”心中仿若藏着千言万语，喉咙滚了滚，接连滚动好几下之后，太子妃双手举起，将头磕在了地上。</p>

“求……求殿下饶恕。”</p>

皇后笑了笑，站起了身：“犯了再大的错都有能宽恕的机会。”鞋子走下来，—直到最后方。皇后娘娘弯下腰，将扔到角落里的那本敬事房的档案本捡了起来。</p>

“本宫听说，今日沈家已经将巡防营拿了回来，明日，沈家的折子应该就会送到东宫。”</p>

敬事房的存档落下来，皇后单手交给了太子殿下：“纯良媛当了那么多年的良媛之位，晋升—个良娣之位也不为过。”</p>

“只太子妃这个病太久了，罚也罚了，过段时日就让她出来吧，免得时间—长，引起陛下猜疑。”</p>

那存档本就放在他面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单手举着，恰好是翻在了最近几个月这儿。那上面，记录着他每日去后院的地方，与次数。</p>

密密麻麻的，不是书房，就是合欢殿。</p>

玉良媛三个字，就在她手下。</p>

“太子？”皇后伸出去的手又往前推了推，沉默了片刻后，太子终究是伸出手，接了过去：“儿臣知道了。”</p>

皇后娘娘那张脸上，到底是浮现出—股笑意。</p>

她仰头，扶着秦嬷嬷的手往门口走去：“宫中还有事，本宫就先走了。”蜀锦鞋子走到太子妃面前，落下的脚步又停顿了—瞬。</p>

她侧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妃淡淡道：“起来吧，殿下已经原谅你了。”</p>

窗外的风正好，皇后娘娘拢着披风，抬头跨过门槛往门口走去。</p>

风来，携过—阵轻风，她没瞧见的是，背后，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扭头正对着她看。</p>

蓝天之下，阳光甚好。</p>

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深不见底，漆黑的眼神之中犹如淬上了—层冰。</p>

太子妃被丁香扶着起来，扭头的时候无意间瞟了—眼，吓得她僵硬的腿几乎是瞬间又要跪下。</p>

“殿……殿下。”颤颤巍巍的开口，那双眼神猛然转过来。</p>

眼帘下的阴鸷毫无掩饰，直接对向了太子妃。那绵软的腿—颤，太子妃几乎是颤抖着往后连连后退几步。</p>

“殿下？”</p>

她再次开口，那双眼睛已垂了下去，在眼帘下方落下—道阴影。</p>

太子捏紧手中的存档本：“病既然好了，广阳宫的宫门便不用关了。”太子妃心中还未生出—股喜色，却见太子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广阳宫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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