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我不是你的小天使了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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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比赛回来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里, 顾棠哪儿都没去，也没四处参加比赛刷国际田联的积分。</p>

主要两个原因，第一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她要好好看书, 第二就是因为随着她的成绩提高, 眼看着就能进入国际舞台了，国家队的周教练也给省队的廖教练布置了任务, 英语要抓紧。</p>

当然这两个对顾棠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要花时间在上头, 是肯定能学好的。</p>

于是等期末考试, 顾棠不用老师拉分, 自己考出来的成绩，平均分就在95分，英语也是一样，家教说她发音标准，天赋极高，是个语言天才。</p>

廖教练跟他的助理教练每每说起这事儿, 就是一肚子的火, “你看看她，这么好一个孩子, 什么都优秀，虽然期末考试是老师划了重点的, 但是你看其他几个人, 上八十都困难, 就她一个，认真刻苦，不用人催, 非常自觉，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p>

助理教练跟着叹气，道：“虽然说人父母不好，说死人也不好，但是她那一对死去的父母是真的有问题，她哥哥的问题就更大了，就是看在顾棠给他捐献骨髓的份上，也不能这么对她啊。”</p>

“捐献骨髓？谁知道是不是自愿的。”</p>

“谁说不是？”省队的大领导也凑过来说了一句，“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是天才，就算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也不能这么养啊，这不造孽吗？”</p>

顾棠现在在省队过得特别好，不管是谁见了她都笑眯眯的，虽然还有小半年才到亚运会，但是女子百米、两百米，还有4X100米接力的三块金牌，它还真的就不可能落入旁人之手。</p>

而且廖教练还隐晦的暗示过她，作为二十几年来，女子短跑界最出色的运动员，等明年世锦赛一参加，她的国际级运动健将称号，就能申请下来。</p>

到时候基本工资跟地方补助都会有大幅度的增长，每月固定到手的钱基本就是在八千左右了。</p>

同时省上还会给她分一套房子，市里肯定也有奖励，省内的优秀企业可能还有赞助，广告也不会少，总之是好好训练，未来一切都会有的。</p>

当然唯一还照旧的就是厨房打饭的大师傅了，什么手抖多打半勺肉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作为一个上升期的运动员，饮食方面是要非常注意的。</p>

大师傅也懊恼的跟她说了好几次，“不是我不想给你多打啊，等你退役，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打多少！”</p>

等六月中旬考完试，顾棠又开始了各种参加比赛，亚锦赛虽然档次低，但是参加过这个比赛之后，亚洲范围的锦标赛对她已经打开了大门，她可去的地方又多了一些。</p>

顾棠过得忙碌却又充实，她的“警察叔叔”经过一年的培训，也逐渐能独当一面了。</p>

但是顾家一家三口就过得非常不好了。</p>

春天的时候，夫妻两人开始各怀心思存私房钱，之后就渐渐的变本加厉了。</p>

到了现在，顾译出去送多半天的外卖，回来竟然只赚了68块，张佳果周末出去做一天的清洁，竟然只做了一家，在被老板提成之后，落在她手里的分成竟然只有80块。</p>

两人倒是都觉得对方没说实话，但是又能怎么办呢？</p>

说破是不可能说破的，他们又不可能离婚，就这么互相糊弄着过下去呗。</p>

不过这两人虽然糊弄彼此，但是对顾峰诚，他们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望子成龙。可事实是，二年级的期末考试，他语文开了84，数学考了82。</p>

小学二年级？谁敢信？但凡看过课本的人都不敢相信。</p>

虽然这会儿为了减负，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等等理由，不会当众公布成绩，可那个语文84，休学数学82的成绩，怎么看都是倒数的。</p>

期末的家长会过后，夫妻两个被点名留了下来，跟老师有了十分钟的谈话机会。</p>

老师说话很是直白，开头第一句就是：“你们花了钱让孩子上我们学校，想必这个成绩你们不是很满意吧？”</p>

张佳果忍住了没说话，顾译点了点头，“老师您说，他哪些地方欠缺，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他。”</p>

“我们班的平均成绩是92分，第一名到第五名是并列的，都是双百，我们班的最后一名是语文79，数学75，但是这位同学春天得了严重的感冒，最后转成肺炎，这学期四个月，他只上了一个月的课。”</p>

张佳果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顾译无比的心疼他的钱，十万的择校费啊！</p>

他隐晦地瞪了张佳果一眼，他大学虽然没毕业，但是当初是实打实的考上了一本的，那这肯定就不是他的问题了，张佳果就是个傻子！</p>

“这是他的暑假作业。”老师递了一张纸过来，又道：“鉴于他的名次，他的作业比一般的学生要多一些，另外明年要开英语课了，我希望两位能利用暑假的时间，给他稍微打一点基础。语言是要勤加练习，多说多看多听的。”</p>

顾译点头说好。</p>

老师顿了顿，又道：“另外多带他出去走走，也有助于开拓视野，我这学期接到不止一个同学的报告，顾峰诚有欺负同学的嫌疑，希望你们多加注意。”</p>

顾译越发的生气了，他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半出门，晚上回来也都在七点半左右，能陪着孩子的时间很有限，但是张佳果不一样，除了上课时间，她是全程跟孩子在一起的，她都教了孩子什么？</p>

顾译狠狠地瞪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p>

老师说完了，她又扫了一眼工作笔记，问道：“基本上就这些，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问的？”</p>

顾译还没开口呢，张佳果先炸了，“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每天要我们帮他预习功课，还要我们看着他写作业，暑假还有这么多功课，还要先教他英语，什么都叫我们干了，你当老师的干什么！”</p>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译大声道，说实在的，小学课本他也看过，简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不觉得会学不会，那就只能是……张佳果骗他，张佳果根本就没好好带孩子。</p>

老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按照国家规定，小学每个班的学生不超过四十五人，我们班正好四十五人，因为是义务教育阶段，我们的教学进度是按照绝大多数孩子的接受水平来的。那么对于10%左右特别优秀，跟10%左右可能学起来有些吃力的孩子来说，课后辅导就是必须的了。”</p>

张佳果听了这个更生气了，她反正忍受不了别人说她孩子是最差的10%，“就是你没好好教！我都听诚诚说了，你上课提问从来不叫他！”</p>

老师眉头一皱，“这位家长，你冷静一点，你记不记得上次家长会的时候，你跟我说等他跟上进度之后再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不然他答不上来，恐怕会增加厌学情绪。”</p>

张佳果愣了一下，老师看了一眼顾译，又道：“上次期中的家长会，这个问题我们也是探讨过的，孩子在学校能学的东西极其有限，尤其是在这个打基础的阶段，父母的教育也很重要。”</p>

张佳果这会儿想起来一点了，上次她还跟老师说，想叫孩子考实验中学，老师还说了那至少得学到初一的功课才行。</p>

她究竟是为什么没想起来呢？张佳果狠狠瞪了顾译一眼，她天天带孩子辛苦，辅导他写作业更是折磨，他就会偷懒，她都快累傻了！</p>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张佳果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她直接就站起身来，道：“还不是你没教好？我们诚诚没上学的时候，谁都说他聪明！”</p>

张佳果直接就走了，顾译不好意思跟老师笑笑，说了几句对不起，拿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急匆匆的追了上去。</p>

外头，顾峰诚正忐忑的等着他们，看到两人一出来，他飞快的迎了上来，一声爸爸妈妈还没叫出口，就听见他爸爸生气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冲老师发脾气？你是觉得她太负责了？还是想彻底叫她对诚诚不闻不问！”</p>

“你就会骂我！有种你去找那老师去！”</p>

顾峰诚下意识慢了下来，缩着脖子走在两人身后。</p>

“人家老师怎么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觉得她说得挺好，条理分明，作业也都布置了！”</p>

“好啊，顾译，你是不是嫌我笨了！我天天伺候你们父子俩，做饭洗衣服就没一天休息的，到现在反倒是我的错？明明就是那个老师没教好！”</p>

顾译冷哼一声，“你没听人家说吗？她班上五个考双百的，都是一样的老师。”</p>

张佳果这辈子最敏感的点，第一就是出身，她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说话还带着口音，第二就是学历，最怕有人说她笨。</p>

总之但凡戳到这两个点，甚至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趋势，她是立即就炸的。</p>

“顾译，我告诉你，他能笨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没想到的，我那会儿是没法上学，我能上到初中，也是我们村里少有的高学历了！我觉得这就是你们家的问题，你妹妹是个傻子，你们家的血脉里就有痴呆基因！”</p>

“我妹妹是傻子？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她是怎么傻的，你理过他吗？你天天打她，不给她吃饭，谁都能让你养成傻子！”</p>

“谁打她了，谁不给她吃饭了？你这会儿又埋怨我了，我还是那句话，都是你教的！是你纵容的！”</p>

两人又是一路吵回家，顾峰诚跟在他们身后，把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甚至还趁着顾译没注意的时候，把那张布置作业的纸给扔了。</p>

回到家里，顾译跟张佳果经历了大概两天谁都不理谁之后，再次和好了。</p>

这两人要说真感情，基本没有多少，就是为了结婚过日子而已。</p>

顾译当年的条件也就那样，大学没上完，只有高中毕业证书，工作嘛，虽然在大厂，却是个班车司机，工资一眼看得到头，加上他还要定期复查，定期吃药，虽然他找过几个本地的姑娘，但是人家都不愿意。</p>

张佳果中专毕业，当时是餐馆的服务员，她想找个本地的人留在大城市，那必定要牺牲一点别的什么，顾译也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人。</p>

两人都是奔着过日子去的，本就没有多少真感情，因为不在乎，都没把对方往心里去，所以吵架自然也就伤不了感情了。</p>

等两人冷静下来一商量，趁着周五下午，带着顾峰诚往三十七中去了。</p>

三个人站在校门口，周五下午学校人来人往的，他们三个也不突兀，更加没人会来赶他们。</p>

顾译道：“你好好看看，按照咱们的学区，如果你成绩不好，考不上实验中学，就是来这里兜底了。”</p>

“这不是什么好学校。”顾译事先查过的，他皱着眉头道：“这儿毕业能上中专都算是好的，你就只能去扫大街了。”</p>

张佳果就上的中专，她明显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p>

“诚诚，你好好学习，你看这地方，哪儿像个学校的样子？”</p>

周五下午，寄宿的学生拎着行李回家，还有些明显是混混的人在学校门口等着，说话间就有个戴着眼镜的学生，手里的行李被人故意撞掉了，里头东西掉了出来，非但没人帮忙，周围人还发出一阵阵笑声。</p>

不远处，还有个小姑娘被人推了一把，直接摔在了地上，周围一圈跟她同龄的小姑娘看着她笑，还有去揪她头发的。</p>

门口的小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叼着烟，身上还有粗粗的铁链子，打扮的很是非主流，打头的那个大声道：“邢哥知道吗？那是我大哥！”</p>

顾译呛了几声，他闻不得烟味，看了一会儿就要带着顾峰诚，临走之前他还问了一句，“你想来这样的地方吗？这种地方，你想好好学习都没办法，老师都不会管你们。”</p>

顾峰诚摇头，老老实实道：“爸爸，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习，这种地方真的是太丢人了。”</p>

顾译松了口气，得意地看了张佳果一眼，“看见没有，就是要带他看看他不好好学习会落到什么境地才管用！”</p>

张佳果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你说咱们要不要给他买个小动物？养一养也能培养爱心？”</p>

“狗不行。”顾译道：“狗太闹腾了，猫抓人太疼，要么买个小兔子或者仓鼠一类的？”</p>

夫妻两个都很是满意，但是顾峰诚却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p>

邢哥？邢哥是谁？他也想跟着邢哥混，这地方实在是太酷了！</p>

暑假很快就过去一半，到了八月，顾棠再次收到了国家队的集训通知：备战亚运会！</p>

顾棠收拾了行囊，又找谭斐远约了次会。</p>

“我去参加亚运会啦，你也主意安全，别太累。”</p>

谭斐远也道：“你压力也别太大，我都看了，你这成绩，除非自己失误，否则不可能得出了第一名的任何成绩的。”</p>

顾棠白了他一眼，“我不可能失误的！永远不可能！”</p>

顾棠现在吃得好睡得好，皮肤也水嫩嫩的，这气鼓鼓的样子就很可爱，都是女朋友了，谭斐远使用了身为男朋友的权利，凑过去亲了一下。</p>

“什么呀，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不能每次都——唔。”</p>

顾棠抱着他一根胳膊，道：“等亚运会参加完，我的积分就够了，能参加明年国际田联的钻石联赛了，我都算好了，两百米跟一百米，我参加这两个项目，每个分站第一名大概能有两万美金左右的奖金，总冠军有八万美金，还有一颗四克拉的钻石，我参加两个项目，一次就是两颗，等多赞几颗，正好咱们结婚的时候用。”</p>

谭斐远对她的脾气也有点了解了，他失笑道：“你还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薅羊毛的机会啊。”</p>

顾棠冲他一笑，“还能给你妈妈做个大钻戒。”</p>

“哪儿有儿媳妇给婆婆送钻戒的？”</p>

顾棠唏嘘道：“那是他们见识太少。”</p>

八月三号，顾棠再次到了国家集训中心，第一天的队内测试，她就跑出来10.89秒的好成绩。</p>

这个成绩说实在的，今年的钻石联赛，有好几站的冠军得主，成绩都在11秒左右。</p>

上届奥运会，这个成绩排在决赛第五名。</p>

于是周教练也跟廖教练一样，兴奋的搓手手了。</p>

不仅如此，顾棠去的第一天，田管中心的大领导就来专门看了她，还亲切友好的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饭菜合不合胃口，总之笑得眼角都起皱纹了。</p>

等测试成绩出来，周教练宣布顾棠成为这一届国家队集训，女子短跑组的小队长。</p>

顾棠眼睛亮了，上次她来集训的时候，周教练根本就没提什么小队长的事儿，她还以为没有这个呢。</p>

现在她当了小队长，别的不说，她还有个向心力的金手指呢，在这种情况下岂不是全体适用？</p>

虽然效率的提高转化到实际成绩上的转化率不高，毕竟还有各种条件的限制，但是接力培养默契这一条，原本两个月可能只能培养到85分，现在就能培养到默契满分了。</p>

所以等到棒次确定下来之后，周教练发现这一期的队员们真的是全力以赴，哪怕是第一天，都很少失误。</p>

原本大赛经验最多只有世锦赛一轮游的周教练，如今也信心满满，敢和隔壁经常大满贯的女子竞走组的教练聊聊天了。</p>

“真想快点到明年啊，世锦赛跟奥运会才是她们的舞台，亚运会……唉，莫名提不起精神。”</p>

女子竞走组的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加油。”</p>

两个月的集训过后，十月七号，亚运会正式开始了。</p>

参加过了开幕式，顾棠她们就静静等着比赛日了。</p>

这次周教练倒是也给她布置了任务，“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运动员了，经过这次亚运会，未来的你会正式走到国际舞台上，去参加更多的国际比赛跟洲际锦标赛，亚洲的田径舞台，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一点。”</p>

“所以这一次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你自己给你自己制定计划，你迟早要离开教练的指导，作为一个真正独立的运动员活跃的世界的舞台上，那这次亚运会就是最好的一个实践机会。”</p>

说得特别高大上，顾棠仔细一琢磨，问道：“教练，这不就两个字吗？”</p>

周教练看了她一眼，“嗯？”</p>

“随便。”顾棠镇定地说。</p>

周石大笑起来，道：“上次亚锦赛，你的成绩已经是一骑绝尘，这半年你参加的各种比赛录像想必都被这些教练拿回去研究了，但是你跟亚洲别国的选手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你觉得他们研究你有用吗？”</p>

顾棠摇了摇头，道：“那还是真的是随便跑了。”</p>

周石道：“亚运会采取的是跟奥运会相似的规则，一个项目只能有两个人报名参加，百米一共90名选手参加，两轮预赛，一轮半决赛，一轮决赛，你可以采取跟上次相同的成绩，如果你对自己有把握，你也可以一开始就全力以赴。”</p>

顾棠点头，热血沸腾道：“教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p>

虽然有点中二，但是因为她演技好，表情真挚，声音洪亮，一瞬间周石竟然有点恍惚。</p>

这边周石鼓励完了顾棠，又叫了百米的另外一名选手向君平来鼓励，这一位的计划就不是随便能概括的了。</p>

周教练给她分析了每组的情况，还给她划了一条线，跑过这个成绩就能出线。</p>

当然以向君平的成绩，没有顾棠她就是亚洲老大，她也是不用担心的。</p>

这边在布置战术，其他国家也在商量怎么阻击顾棠，但是因为成绩相差太大，至少都在0.3秒，这个差距在百米赛跑里，已经是无法用加油跑快点解决的了。</p>

三天之后，女子百米的第一轮预赛正式开始开了。</p>

作为亚洲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顾棠被分在了预赛最后一组，早上八点开始的预赛，等到她上场就已经是十点多了。</p>

顾棠站在运动员通道，正把外套递给周教练。</p>

周教练还在帮她放松，“不要紧张，拿出队内跑步的水平来！”</p>

这两个半句就很违和。</p>

尤其是她队内的成绩比她公布的成绩还要好，显得前头那半句“不要紧张”就跟调侃一样。</p>

“教练啊——”</p>

才说了三个字，她忽然觉得不太对，上头观众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慌忙往旁边一躲，就看见一瓶被扭开盖子的矿泉水掉在了地上。</p>

上头还有个操着奇怪口音的中年男人不住的“sorry”。</p>

“没事。”周教练把她一推，“你先去检录，观众席掉东西下来太正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