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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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p>

温蕙没有立刻回答。</p>

秦城心里就咯噔一下。</p>

“秦城。”温蕙道, “我想先去看看铁线岛。”</p>

秦城的心放下来，笑道：“那好啊，咱们自家的岛, 也该去看看的。”</p>

温蕙又问：“我这次分得的东西该怎么处理？”</p>

温蕙参与的这一行，也带回了一支当南的船队。且他们运气更好，秦城他们带回来的, 是外出“干活”的, 温蕙他们带回来的，是外出行商，满载了货物返航的。</p>

这些东西扣除了要给公中的，其余的按船只数量进行分账。</p>

温蕙分得的可以装满大半只船。</p>

秦城道：“这些东西，都是要拿去售卖的。福州、泉州、广州三处大港都可以。咱们自家在这三处都有货栈的。夫人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p>

温蕙问：“东崇岛也这样吗？”</p>

“必定的。”秦城道, “夫人莫非以为这些大岛是靠劫掠就能填饱肚子的吗？不是的，主要还是靠海贸。”</p>

温蕙凝目。</p>

“海盗便是因海贸而生的, 这中间利润之巨，实超寻常人想象。只海上是个法外之地，拳头说话，面对这等巨利, 杀人越货的事便不稀奇了。”他道。</p>

温蕙道：“还是要杀人，还是要劫货。”</p>

“分情况。”秦城道，“大商号和各岛多有协议，按年打点, 他们拿着岛上的旗帜, 一路便通畅。倘有别的岛劫了咱家有协议的商号，咱们也不能白拿钱，得去解决这个事。岛与岛之间的冲突，多源于此。”</p>

“不过咱们铁线岛, 没人敢动的。”</p>

“零零星星小商船呢，别说这些海上吃饭的人，便是碰到别的商队，见他们弱，一样杀人越货的。林家、徐家、岳家，哪个不是大姓，在陆地上是官宦世家，手里控制着大海商，出了海翻脸就是盗。”</p>

“在海上，商与盗不分家。”</p>

温蕙听得非常认真。</p>

这些海上的规则她还不够了解，但她想了解。</p>

她想知道，这海上和大陆上的生存规则，到底差了多少。</p>

她还想知道，她这几只船，要怎么养活。</p>

“带回去啊。”秦城理所当然地道，“带回铁线岛去。”</p>

对这个听起来似乎不该有异议的建议，温蕙去没有立刻答应。</p>

私房啊，嫁妆啊，和娘家都是分不开的。秦城不清楚温蕙到底是怎么想的，琢磨了一下，虽记恨温三，但终究疏不间亲，补充道：“挂在舅爷这里也是可以的。分账清楚就行，舅爷也不会坑夫人。”</p>

但温蕙也不置可否。</p>

秦城就更不明白了。</p>

温蕙跟温杉说要去铁线岛，温杉说：“行啊，去看看你自家的岛，看完回去吧。好好过日子。”</p>

他说：“我现在后悔把你带出海了。”</p>

温蕙抬眸看他。</p>

“你看你现在心野成什么样了。”温杉叹气。</p>

“我本来气霍四那样了还娶你，想把你带到岛上，让你随着我生活。”温杉道，“章东亭要不求娶，我是想着给你在咱们岛上找个男人的。他一开口，旁的人比来比去，又都比不上他，我才想着把你嫁给他。”</p>

“谁想着你是一心一意要和霍四过日子的。”</p>

“我也更想不到，霍四本事这样大。铁线岛竟然是他的。我也无话可说。”</p>

“总之东崇岛是你娘家，若有事，青州回不去，东崇岛是你可以回的地方。”</p>

温蕙没有坐铁线岛的船，她一直坐自己的船，她如今跟这些属于她的人渐渐熟悉了。</p>

三月下旬的时候，她到了铁线岛。</p>

铁线岛的头目们都来与她相见。</p>

这些人和东崇岛、当南岛的人是不一样的，温蕙的感受特别强烈。</p>

他们更像番子。番子是军户。</p>

温蕙又看了岛上的演练，震惊于铁线岛的装备，也震惊于铁线岛的武力。</p>

“四哥，是在练兵？”温蕙问秦城。</p>

秦城道：“是。”</p>

温蕙还看到了更多的不同。</p>

人口配比，自然家庭。这一点上与东崇岛和当南岛有着显著的区别。</p>

“这可是花了十多年，一点点迁过来的。”秦城感叹，“有很多是匠户。咱们的兵器，都是岛上自产的。”</p>

牛贵和霍决，利用职权之便，从大周迁移了许多匠户和民户人家到岛上。便是民户，大多也都有一技之长。</p>

整个铁线岛的人员结构更接近于陆地，也可以实现自然婚配。</p>

因人在不同的位置，眼界是不同的。</p>

温杉从贼是为了生存，他所做的一切都首先是生存，然后才是发展，自下而上。</p>

但牛贵和霍决身在高位，一开始便是自上而下，有大局的规划，更有牛贵在最初便做了巨额的投入，打下了基础。</p>

温蕙细细问了许多。</p>

秦城让温蕙看了铁线岛的账本。</p>

养兵自来都是最花钱的事，温蕙还以为霍决也得大量投入，可看了账目才知道，铁线岛非但不需要霍决补贴，还反向输出巨额的财富。</p>

海贸利润之巨，温蕙由此才有了直观的感观。</p>

最后的最后，温蕙只有一句感叹：“牛贵，真是能人。”</p>

秦城道：“那也死在都督手上了。”</p>

温蕙看了他一眼。</p>

秦城补充道：“但是都督十分敬重牛都督。当时都督便下令厚葬了，每年也都要去祭拜的。”</p>

温蕙问：“你怎么会被派到这边做事？”</p>

秦城挺起胸脯：“我是在都督身边长大的。”</p>

秦城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p>

“当年，我们还在长沙襄王府的时候，都督就在主人跟前有体面。”他道，“他这样的，身边也有人伺候。我便是他身边伺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