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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群人常年奔走于乡野,栖宿于庙宇,四处医治民间疴疾,悬壶于世,他们恪守着“扬仁义之德,怀济世之志”的教诲,妙术施治,求取薄利,屡化沉疴恶疾,深受平民百姓拥戴。
这群人被称作“铃医”。
廖善曾经也是个铃医,直到被招揽入天罡地煞门中,成了一百单八众的地辅星。
从那之后,他停止了铃医的生涯,转而在晋州城中开了个医馆,当坐堂大夫,既能为邻里八方看病抓药传扬医德,又能给地煞门成员医病治伤,分获堂主的月钱,可谓是一举两得。
廖善手脚上的功夫连三脚猫都比不上,但其回春妙手傍身,使得他在地煞门中亦是颇为受到尊重,地位自也不低。
年过四旬的廖善老来得妻,许是上苍的恩惠,其妻廖氏贤惠持家,对其百依百顺,二人虽不能孕育子嗣,却也恩爱有加,而今已携手走过十个年头,幸福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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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城东,施善堂。
施善堂有两个店铺的门面,中间分隔开来,门户大开的是药堂,供诊病开药,另一半与药堂间垂遮了个布帘,可供重伤恶病患者治疗。
施善堂各种医药设施配备齐全,在晋州城中算是中等规模的极品医馆了,加之廖善有口皆碑的医术医德,施善堂已成了附近街道上百姓看病疗伤的首选。
穿过店铺后便是个小院落,廖氏养了一笼鸡在其中,生下来的鸡蛋足矣自给自足,院落中的木屋自是廖家夫妇的住所。
清晨,廖氏一如既往早起上街买菜。
廖善亦同往时一般,要比廖氏晚上一时半刻起床。
静谧的院落中,只见一隐蔽的墙洞处溜进来一个灰影,竟是一只小老鼠。
只听一声犬吠,墙头上便多出了一只大黄狗的头,它前脚搭在墙上,后脚一直不停地挠着墙,防着滑落下去。
大黄狗挂在墙头上,探了又探,终于是瞥见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老鼠,嗖一下,竟是窜了过来,落在院落间,当即便往小老鼠逃窜的方向扑去。
小老鼠跑得飞快,大黄狗也毫不示弱,“汪”一声便已欺近了小老鼠。
怎奈小老鼠个小灵活又机敏,一见苗头不对,直接钻入了鸡笼子里。
这下可热闹了,本便给大黄狗的叫声吓得呆若木鸡的公鸡母鸡们见自己的地盘溜进来个小家伙,好似威胁到了它们的生命,拼命扑腾着翅膀,咯咯啼叫,羽毛四落。
大黄狗旋即也扑了上来,整个身子趴在鸡笼上,鼻子贴近了嗅,非得闻出小老鼠的踪迹来。
里外折腾下,鸡笼的木栓竟是松开了,一只惊慌失措的母鸡发现了逃生之路,张罗着同伴逃命的同时,自己身先士卒从木门处撞了出去。
院落里的动静不可谓不大,终是惊动了熟睡中的廖善,也招惹来了另一道影子。
这道影子灰白相间,并非是有规律的条纹,而是一块脏一块白的毛发,这是一只脏得发灰的白猫。
白猫的腹中咕噜直叫,张口低声嚎叫着,显然饿得发慌,但它却并未着急行动,而是在房梁处细细观察着底下的动静,准备伺机而动。
它个头比起大黄狗要小上不少,可身手要更为矫健,当它觅着了小老鼠的身影便从房梁上蹦了出去,那速度快若闪电,相比从高处落下的些许疼痛,还是从犬口夺食要紧。
当廖善推开房门后,院落里已是吵嚷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猫鼠乱窜。
睡眼惺忪、惊疑未定的廖善先是被扑腾而起的鸡给啄了一口,跌坐于地。
这鸡似是在责怪主人的看家不利,而小老鼠却是发现了救星,赶忙飞窜入廖善的衣袍中。
未待廖善回过神来,大黄狗、白猫紧随而至,直接将他扑倒于地,一只用利牙撕扯,一只用鋭爪抓挠,硬生生将他的衣袍给咬破了洞,抓出了痕。
一只老鼠在自己身体上窜来窜去,一猫一狗把自己按在地上抓老鼠,这可把廖善吓得不轻,他慌了神,呼吸不能。
猫狗不惧生,而廖善又与之非亲非故,他胡乱的挣扎非但没将猫狗给推开,倒让它们在自己身上添了不少彩头。
终于,小老鼠见无处可藏,瞅准了时机,从廖善胸前破损的衣洞口飞了出来。
怎奈白猫眼疾手快,双爪立马抓了过去,一下便逮中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大黄狗慢了半拍,可却也成功咬住了猫爪中的鼠头,小老鼠的血当即滴洒了出来。
大黄狗的头、白猫的身子还有廖善的面门旋即遭殃。
趁着大黄狗被血溅射到的闭眼刹那,白猫以牙代爪,伸过头去紧紧咬住小老鼠的身子,想把食物夺回来。
怎知大黄狗一点也不放松,随着白猫这有力的拉扯,可怜的小老鼠就此身首异处。
白猫怒瞪了大黄狗一番,难耐腹中饥饿,拿走大份,便溜开了。
大黄狗自是不甘示弱,回瞪了白猫一眼,见白猫并不睬它便径直离开,便也气冲冲地丢下了嘴里的鼠头,回到了墙角边,却怎么也攀不上墙了。
没了猫狗的折腾,院落中的鸡自也安分了不少。
而被鼠血溅射一脸的廖善此刻怔怔躺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渐渐找回了呼吸。
然,只觉胸闷气短,不得不坐起身来得以顺畅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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