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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吗……“
无可言语的厌恶感涌上心头,它们如同深渊中不断挣扎的恶魂,强烈谴责着命运的不公。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去尝试,尝试去呼吸这里的空气,去感受这里的土地,去构思这个已然崩坏的世界……
呵呵
腥红的血液浸洒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生灵的尸骸如同垃圾般被堆垒成一座座高山。天地间仿佛被红霜覆盖,放眼望去,尽显苍茫。
可怜着的,是那些伫立在“肮脏“之上的断戟残戈,破剑裂甲,它们在哀嚎着,哀嚎着自己不应断送在这片地狱之中
地狱的中央,一杆长枪仰天而立,纵起于万千兵刃中。虽历经百血之污,但枪尖的锋芒丝毫不减。染血的白袍被长枪所穿透,只能被“禁锢“在长枪之上,微风拂过,长袍随风飘摇。
“铛…铛…铛……”
苍穹之上,悬浮着的巨大时钟缓缓敲响,伴随着直震灵魂的钟声,他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地上,被肮脏的红色液体所浸湿。淡紫色的眸子空洞地望着,凝望着天之尽头那缓缓打开的“门“
砰!
刹那间,巨大的时钟猛地炸裂,无数的黑色物质从其体内涌出。它们如同至暗深渊里的兽,贪婪地吞食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黑暗,渐渐地包围了这个世界……
他在黑暗中不断下坠,天之门所散发的光芒也在逐渐消散,他没有选择去挣扎,去逃避。
无数次了,他已经无法分辨出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曾经说过的。
这是他所犯下的孽,亦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黑暗一点点附着在他身上,他冷笑着嘲讽着,嘲讽着自己,嘲讽着世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泱君…
如希望女神所赐下的利刃般,那个声音。在最后一缕光芒即将弥散,在他即将坠人无尽深渊之际,它将世界划破,让他摆脱了“禁锢“,赐给他光明。
“活下来了………”
睁开眼,落日的余晖洒在这片遗存了千百万年的土地上,给予每一株生命恰到好处的温暖。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纯白的骏马拉着一辆十分精致的敞篷马车,慢悠悠地走在满是积雨的驿路上。
路虽泥泞,但骏马依旧平稳匀速地走着,而它的身上,也丝毫没有沾染半点泥水。
马车的后座上,黑发少女静静地靠着座椅。她的一旁,白发的狐女十分贪婪地占据了她的膝枕,露出一幅十分享受的模样进了梦乡。而他则是倚在少女的肩上,微微打鼾。
“泱君……泱君”
“嗯……“
在少女的再一次呼唤后,他才装作刚刚睡醒般缓缓睁开眼。
红怜:“醒啦“
和煦的微风拂过少女的耳畔,几缕发丝也依着风撩了撩泱原存那因为长久的失眠有些发白的脸颊。
神情恍惚之间,那双空洞的眼眸缓缓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红怜。他微微张开嘴,却没有急着发出声音。
“醒了“
他将头离了少女的肩,坐直后伸出手缓缓捏了捏自己略有发酸的后颈,随后缓缓起身,走到马车的后栏处,背倚着栏杆,抬头看向逐渐降下的大日。
“泱君又做噩梦了吧,刚才在休息中的时候表情一直不好呢。”
红怜有些关心地看着坐到自己正对面的泱原存,那副精致的面容之下,隐隐有着些许的疲惫。
作为他的…同伴,红怜可是很关注自己这位泱君的身体情况的。
“这一路上舟车劳累,休息的太多,难免会有些疲乏。”泱原存望了望马车周边的环境,站起身来,翻过马车栏,坐到了马车的前排。
“越过了苏氏狐族的狐境,算算日子,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就能到达洛城了。”
“这样一来,刚刚好能直接参加到洛城晚上的祭祀活动。”
泱原存坐到前排后,红怜微微低下了头,慢慢地扭动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开始驾驶起马车的泱原存,红怜抿了抿嘴,脸微微泛红着,一点一点挪动着身子,直到她的后背与泱原存的后背重合。
临近黄昏时分,太阳就像是被摊开的溏心蛋一样,将小半边的天空染的懒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红怜甚至感觉吹拂过面颊的风都有些带着烫意。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去将脸上的红晕摇匀,垂下来的红色长发也随着晃动一次一次地撩过她膝枕上白狐少女的笔尖,惹得少女几度差点醒来。
“真期待烛火祭典啊……”红怜喃喃地说道。
烛火祭,是心火大陆北陆的狐族所举办的祭祀已故的九尾大狐们的祭典。
虽说是祭祀活动,但每年的烛火祭都会举办得热热闹闹地。
而烛火祭所举办的城市,则是位于人族冬王朝国家与狐族领地的接壤地,将两个国家联系起来的洛河分叉口。
举办热闹的原因嘛,一是为了加重两族国家的友谊,另外一点,则是为了让人们忘记昔日蛮族战争的伤痛……
“呜……”
随着红怜身子的微微挪动,原本享受着温柔膝枕的白狐少女缘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看了看还算明朗的天空,也挪了挪身子,继续享受着少女膝枕那份独有的温柔。
红怜闭着眼仰着头,似是享受着暖暖的太阳光,手里开始温柔地揉搓着少女缘软柔柔的狐狸耳朵。她几缕长发轻轻略过马车座位,洒在泱原存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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