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 2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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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顶着一个婴儿的身体去拯救别人？</p>

钟涣：别想了, 做梦吧，早死早超生。:)</p>

不是他不想努力，实在是现实太残酷。</p>

一个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心智也处于虚弱乃至深渊的状况, 如果不借助特殊力量想要救下这个女人, 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p>

钟涣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救她还是不救她比较好。</p>

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不过双十年华, 那双眼睛因为瘦剐的面庞衬得更显可怕, 眼眸暗沉的就像是迟暮之年的老者, 或许比之还要不堪。</p>

她是想死的, 就算是把钟涣捡回来也是想死的。</p>

这种思想是基于个人意志本身的体现，钟涣如果阻拦了她, 反倒更像是无视了她本身的诉求。</p>

如果不阻止, 他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若是他没有拯救的能力，那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有。</p>

这可真是纠结了，让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p>

系统提醒, “要不然你对她笑笑？不是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吗？看见了天使的笑容, 就算是再想死的人，应该也会对人世稍微有点留恋的吧。”</p>

这种方法能有用吗？</p>

本身也在选择困难症的状态下, 钟涣想了想, 干脆就按照系统的想法来了，反正最惨不过这个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p>

无论怎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接受, 故而对女人笑起来时，那张婴儿的脸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一些，像是天使，luo露出来的牙床，还有乌溜溜的眼睛，就连柔软的脑门上的胎毛，似乎都在告知女人，他是个孩子，是一个没法自保，没有任何能力的孩子，他需要她……</p>

钟涣除了咿咿呀呀的呼喊了两声，试图让女人回心转意，不要满心死志，也就没再多做些什么，最后反倒是那个女人坐在他的小床旁边发起了呆，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小小只的裹在襁褓里的孩子。</p>

画面顿时温馨的不可思议，可当事人直想煞风景的以婴儿之躯说上一句吐槽的话语。</p>

想想还是不必了，免得把女人吓出个好歹。</p>

这么个发呆的动作，持续了很长时间，钟涣也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没过多久，钟涣就看着女人那漆黑的眼眶里一点一点的多出了光。</p>

明明人类的眼睛像是玻璃晶体一样，绝大多数只会反射光，科学研究表明，人体的眼睛确实会发光，但其光亮只有扩大数百倍，甚至还要更多才会被人类的肉眼察觉。</p>

拐回脑海里的岔道，钟涣就看着女人最后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用力的抱在怀里，力量使得很精巧，并不会让他感觉到难受，却又能明显的察觉到那种用力感。</p>

女人一言不发，就实际情况而言，和一个连牙都没长出来的小孩说话，只会显得自己更像是个疯子。</p>

钟涣只确定了她心里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想法，而后，并借助了系统买了一些治疗风寒的特效药，让系统在女人晚间睡觉时喂进她的嘴里，没过两天她的病就彻底好了，钟涣再也没从门外听到所谓的肺痨之言。</p>

心里有了精神气，想要活下去和满心死志是不一样的，钟涣几乎是亲眼看着女人一点一点的变好。</p>

她没什么远大的目标，只想让自己还有对自己展露笑容的孩子一起活下来。</p>

无论是刺绣的工作，还是偶尔披上灰色麻布制成的衣服，将小院里种下的菜拿出去卖，用来换钱，有事做了精神也在慢慢变好。</p>

可不知道究竟是生活还是命运之神对她不仅没有偏爱，还有些妒恨似的，没过多久给了她力量的孩子，突然之间陷入了重病状态。</p>

钟涣那叫一个一脸懵逼，系统在叭叭解释着，“这个世界好像确实有一些玄学一般的命道理论，因为本身就是个真实世界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形成了很久很久的小说世界，话说最初的世界，第一个世界到底是小说还是真实的……”</p>

系统陷入了哲学的深渊，一会后，“总之，现在您的身体出现问题，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原主的命，如果他活着，本身就是先天不足，在母体内和那个双胞胎兄长互相争抢营养的时候没抢过，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太医会断定他更弱的原因。他死了后，命道被转移到自己兄长身上去了，于是两个孩子都没法取得善终。”</p>

明明最开始只要两个孩子一起养就行了。</p>

说什么自古以来皇室双子皆是去一留一，二不可存，可这一方世界既然有先河这个词，为什么就不能开了它？</p>

这样的埋怨或许曾经在原主心里出现过一瞬间，但钟涣却是连想都没想，虚弱就虚弱呗，反正他会开锁血外挂。</p>

就是没想到，身体素质直接给钉死了以后，平日里表现在女人面前时就是一副体弱多病，极其容易陷入病魔灾中的样子。</p>

索性钟涣表现的很安静，也不爱乱跑，更没有作妖，平日里的疾病控制也把握的好好的，简直就像是所有母亲的梦中情崽。</p>

但经常唤他为小十一女人反倒希望他能活泼一些，甚至还认为他这沉静的样子是因为身体所限，平日里又略有些哀愁。时代所限，性格所限，所处环境所限，钟涣只想女人能活着，便是全力依赖自己也无妨，或许这样的话显得很自恋，可女人确实是那种，如果没有别人支撑，根本活不下去的存在。</p>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活法，钟涣不会过多置喙。</p>

他不介意成为面前女人的生存支柱，因为他能担得起那个重量。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被别人依赖，不过是因为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但他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立于人群，都是可以接受的。</p>

故而，</p>

“小十一，爹爹说你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了，过阵子私塾开门，我们一同去好不好？”一个浑身上下穿着蓝色袍子的小孩，静静的看着旁边已经有了六岁大小的稚童。</p>

钟涣看着旁边的这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双小手白嫩嫩，用力攥着自己衣角反倒显得指尖发红的孩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身体并不足以让我日日赶往私塾，是不可能去的，平日里在家里多读一些四书五经也就行了。”</p>

翠翠比他想的要有钱，能靠十个月就将自己从青楼赎出来的女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定。她只是害怕一个人，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而已，以往在青楼里就像是那无根的浮萍，可后来有孕在身以及到后来的将钟涣捡回，她就有家了。</p>

钟涣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p>

至于面前的这个一身蓝袍，脸上肉呼呼，一双小手攥着自己的小蓝袍子，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光芒和看着他时，又有些胆怯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的孩子，则是他前段时间几乎可以堪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走出家门时遇到的。</p>

这孩子很可爱，但却意外的胆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