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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剑佩刀的白衣少女对于少年的坦白有些意外,但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开心,毕竟能被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信任,这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微微弯了弯美眸,红润白皙的唇角也跟着翘了翘,想了想之后解释道:“其实关于花钱这类东西,仙家当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就只是个用来讨彩头、做纪念的特殊铜钱而已,官府铸钱的时候大多都会在正规的铜钱之外,再铸一些不在规制之内的各类钱币,也被叫作压胜钱,种类也比较多,比如官家银库中用以镇邪的镇库钱,或者开炉铸钱时祭神纳吉的开炉钱,还有些不是通过钱炉浇筑,而是通过制钱匠师雕刻而来,比如用作皇家定制翻铸正规铜钱的样式雕母钱,这一类的就不一定是铜质,象牙、玉制或者是其他材质的都有,总的来说就是各式各样品类繁多,不一而足…它本身对仙家修行的帮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特别,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有用,但并不是四海皆准。”
少年听的似懂非懂,脸色有些迷茫。
李玉瑶见状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枚钱币,继续道:“你手里的这枚钱,最值钱的其实是那四个字,与其说是钱有多值钱,不如说是给你钱的那个人很值钱。”
楚元宵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个给他感觉脑子不太好的年轻人,也想到了当时那个青衫塾师对他的评价,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那个人有些古怪…”
李玉瑶笑了笑,没有多说那人的来历,只是道:“这个事情只能由你自己来选,我给不了你建议,也不能给,这趟过来一是想看看你什么状况,二是看能不能再跟你做笔买卖,以偿还因为这把刀欠下的人情?”
贫寒少年听见这姑娘的来意,本想拒绝,但想了想之后又有些犹豫地没有说话,人跟人之间欠人情这个事,很多时候是算不清楚的,你来我往其实没办法算到刚刚好处,分毫不差,更重要的是,对于此刻的少年而言,冥冥之中,他隐约觉得自己大概会恰好需要这桩买卖。
白衣少女对于少年的这个反应似乎是比较满意,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比之刚才更多了一些,她缓缓伸出三根纤细的玉指,朝着少年笑道:“总的来说,我想说的有三件事。”
楚元宵被这姑娘的笑颜晃得有些晃神,跟着笑了笑没有说话,等着她说完,却见那少女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还顺手将之递到了少年身前,道:“这本书叫《春秋仙器谱》,是我之前在五方亭那边,从那位说书的路先生那里买来的,当时本来想找个机会给你,算是做买卖的诚意,但是没想到后来直接打了架了,就没给成,不过现在给你也不算晚,不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本介绍从古到今九洲之内曾出现过的,比较有名的仙器法宝的图谱书册,你可以拿来识字什么的都行。”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那把长刀,笑着调侃道:“这把本名‘大夏龙雀’的战刀也有记载在这本书上,你到时候可以看看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楚元宵闻言接过了那本书,但对于少女那个语气轻快的调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在意。
李玉瑶也不拖延,抬头看了眼镇东的那座蛰龙背,随后对着少年继续道:“第二件事是我给你的那枚鱼龙佩,九洲江湖中有很多事关上古的神秘传说,中土神洲曾有个大文人写过一本名为《槐录堂集》的书,其中说这鱼龙在更早年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作螭吻,是那龙之九子中排在最末的幺儿,天生大道亲水,口阔噪粗,生平好吞食,我给你的那枚玉佩虽不是真正的龙子真身,但其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缕其精魂的,我觉得它可能会对你有些帮助,这个东西并不是西河剑宗的宗门法宝,虽然也算有些来历,但你暂时不需要在意,只要不给旁人就没有关系,我可以承诺在你找到办法之前我暂时都不会将之收回,它对现在气韵无的你而言,应该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至少能够尽可能的帮你稳住体魄不要再恶化下去,虽然依旧不能帮你解决大道断头的问题,但聊胜于无,说不定也能让你活得稍微久一些,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寻求断头路的解决之法。”
这个话一出口,少女还没如何,反倒是还靠坐在树下的少年先一步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迟疑道:“李姑娘,对于你们这些仙家手段我是不太懂的,但我猜测你说的这个…鱼龙玉佩,应该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吧?我听路先生说一些故事的时候讲过,像这类极其珍贵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有不可轻易给旁人之类的规矩,你现在就这样给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李玉瑶闻言愣了愣,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年,噗嗤一笑,乐道:“唉,我说你这人也挺奇怪!你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有根救命稻草可不易,怎么还想着别人方不方便?不是应该不管不顾先拿到手里保命再说吗?”
少年闻言笑了笑,下意识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可能是一个人混生活混得久了,习惯了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吧?我不太习惯欠别人的人情,即便是去范老掌柜那边拿东西换钱,都总想着多给他一些东西,能让人家能多赚一些,所以你突然给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有些不适应。”
对面那个粉雕玉琢的白衣姑娘听着少年语气平平随口而出的这些话,能听出来他的真诚,莫名就有一些心酸,她摇了摇头笑道:“你其实不用太过客气,我之前就说过,这把刀其实来历很大,我给你的玉佩虽然也算珍贵,但没有到你想象中那么高的地步,比你的刀还是差了很多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这笔买卖我依旧并不亏,而且我不算是。”
少女说完这话,眼见那个已经扶着树杆努力站起身来的少年依旧面色犹豫,有些无奈道:“跟你说话是真费劲!我以前都很少有跟人啰里啰唆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你就不能痛快点?我真的不爱废话!”
这个话让少年更加地感觉不好意思了,看着少女那看起来有些不耐的脸色,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
李玉瑶眼见对方默认了,这才悄悄勾了勾唇角,随后抬头看了眼镇东那座名为“蛰龙背”的挺拔剑山,这才回过头来继续道:“第三件事,就是得说一下关于你的大道断头路这件事,那位侯先生有跟你详细解释过吗?”
楚元宵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明确说是为什么,只是说丢了水韵就断了大道之路,然后就是会短命,于是他朝那姑娘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知道以后可能不能再如你们一样修行了,还有就是可能活不了太久,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少女点了点头,这跟她想的差不多,于是沉吟了一下,缓缓道:“那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走上大道断头路?这个可能会对你有用。”
话说江湖上一直有一个打的不太准确的比方,说修行一事,最看重灵根、气运和亲近大道,这就好比是身在乡下的庄稼汉种田,体内灵根的品秩高低,就相当于这块田地的肥力大小,土壤越是肥沃,收庄稼时的产量就会越高。
气运厚薄则好比庄稼人赶时节的运道好坏,能不能按时无灾无难不出意外地把种子种进田地,能不能在缺雨水的时候碰上老天爷下雨,能不能在缺肥料的时候正好碰上家里有农肥,运气好坏在这种时候就很是关键。
亲近大道则像是看老天爷愿不愿意特地照顾你,你本来有半桶水浇地,老天爷如果愿意照顾你,就能下场雨把你的水桶装满,让你浇地浇个透彻。
后二者之间在这个比方里看起来似乎是一回事,但那是因为这只是个不太准确的比方,放在修行一事上就是完完地两回事,修行中人费尽心力求证修行大道,不光在于修行道场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也能借助于天才地宝、仙家法器等等这类修行底蕴之物的厚薄多寡,所以江湖上有那么一大类人总是忙忙碌碌,脚不沾地的去寻仙访道,探查各类秘境遗迹,追求那些对修行有益的各类机缘,这个就得靠气运好坏,而天地大道是不是亲近于你这件事,与前者比对自然就是另外一回事。
楚元宵当初一身浓厚的水韵有关修士亲近大道,就像是给他把那用以浇地的半桶水装成了一满桶,浇在地里就能让庄稼长势更好,收成更高,这本是个实打实的好事,只可惜后来有人剥离了水韵,这就不仅是等于拿走了老天爷给的那后半桶水,更等于是直接连水桶一起端走,最后的结果就是于这个贫寒少年而言,他不仅无水可浇,并且连从别处舀水来浇水的手段机会都没能留下,这个后果无异于杀鸡取卵,涸泽而渔,这也是为何会说真到了这一步,就等于修行大道走到了断头路的原因。
李玉瑶说着这些话,看了眼站在树下的那个同龄人,犹豫了一下后缓缓道:“人身小天地,用以浇灌境界的气韵一物,在你踏上仙途之前是不分五行种类的,就像是无色无味的半桶清水,当你得了水韵,就等于后加进来的半桶水有了颜色,所以就导致整桶水都有了颜色,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后来的大道亲水这一类的说法。山上山下,福地洞天,气韵一物本不常见,仙家修士大多数终其一生都只能靠本身那仅有的半桶水浇地,所以大道亲与不亲,是早就注定好的,但你现在连水桶都没有了,换个说法来说就是,你这个人就修行一事上等于是直接被天地大道所抛弃了,所以你之后无论如何修行都不会再有任何成果,并且因为剥离一事削弱了你的周身气血,所以连带着连寿数也一并受了损。”
站在树下的少年听着这一大堆的介绍,只觉得头昏脑涨有些犯晕,他想了想后看着那个白衣少女,轻声问道:“李姑娘,在我之前,还有没有人曾发生过这种事?”
李玉瑶看了少年一眼,点了点头道:“有。”
“那最后,他们中间有人修行成功了吗?”少年问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一股明显的小心翼翼,眼神中却又透着星星点点微不可察的亮光。
随后,他就听到对面那个少女有些可惜的声音淡淡道:“天下九洲的修行一脉传承久远,数万年的光阴长河滚滚流淌,但凡是有史记载断了大道之路的,最后部短命而亡,无一例外!”
楚元宵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结果,依旧忍不住有些失望,他之前还曾希冀过万一有个万一呢,可现在这话听起来,好像就是在说没有那个万一。
就在少年即将彻底放弃修行一途,思考着要不要换个方式寻仇的时候,就听对面那个冷冷清清的貌美姑娘又淡淡地跟了一句:“但是,虽然没有人成功过,可江湖上千百年来却一直有一种推论广为流传,即便没人做到过也依旧从不曾消失。”
少女话音顿了顿,看着那个少年眼神中骤然爆发的光亮,语气平平说出了八个字:“以身入道,三径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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