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一问 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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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是鬼打墙吗？”刘半仙问道。</p>

“应该不是。”</p>

马小玉将刚才取出的两片柚子叶又收了起来，“什么鬼这么厉害，能把自己藏得这样深？”</p>

“那是结界或者法阵？”</p>

“也不像。”她还是摇头。</p>

刘半仙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有没有可能是山神，或者那地宫的主人？”</p>

“不如我往前面射上一箭？”海东青突然说道。</p>

“射箭？”刘半仙瞪大眼睛。</p>

“没错，就是射箭。”</p>

海东青神情认真，“我听说过，有些猎人在山里有时候会遇到迷路的状况，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即便他在原地留下记号，走了一圈，以为终于走出去的时候，又会回到原先留记号的地方。</p>

在这时候，他们便会用沾了兽血的箭往前方奋力射出一箭。</p>

山里那些精怪最怕的便是听到弓箭震响的声音，又因为那箭上有血，所以它们便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下再顾不得去戏耍，捉弄猎人了，而是逃之夭夭，再不可能做法叫猎人迷路。”</p>

海东青说着，从箭囊里取出一只箭头带着暗红色的羽箭，那上面显然像他说的那样，沾了兽血。</p>

反正眼下暂时没想到别的办法，尹秀便点头，示意海东青尽管试试。</p>

于是海东青站到前面，将箭搭在弦上，大腿绷直，后背舒展，前手持弓，后手开弦。</p>

砰！</p>

果然是好像雷鸣一般的爆鸣声，羽箭旋转着从海东青指尖飞出，很快化作流星，钻入前方的黑暗之中。</p>

咻！</p>

马小玉没有回头，将手往身后一探一抓，再收回来时，指节分明的手指上已轻轻拈住了一支羽箭。</p>

“是你的？”</p>

她将箭递回给海东青。</p>

海东青额头上顿时全都是汗珠，瞪大着眼睛将那只箭矢反复拿在手里查看。</p>

不管是尾端粘贴的箭羽，还是箭头上那抹暗红色，都清楚地说明这支箭正是刚才海东青射出的那一只。</p>

“好快。”尹秀也不由得有些惊讶。</p>

尽管对海东青这一箭不抱有什么希望，然而它以一种全然诡异的方式射回来，也叫尹秀完全意想不到。</p>

意识到情况复杂，可能不是用普通的法术或者神打能解决的状况后，他看向正在发愣的刘半仙，指望这个“世外高人”能出些鬼点子。</p>

“刘半仙，快用你无敌的刘家风水堪舆术想想办法啊！”</p>

刘半仙被尹秀这么一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册子，在萤石发出的光亮底下，翻动了起来。</p>

就在尹秀以为刘半仙是跟他一样临时抱佛脚，看的是一本类似《捉妖手册》的东西时，刘半仙却很快将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上。</p>

“现在是什么时辰？”他问道。</p>

尹秀打开怀表，看了一眼。</p>

“十点半，亥时。”</p>

“嗯，亥时。”</p>

刘半仙应了一声，又将手指移到其中一行上。</p>

“我们现在是几个人？”</p>

“几个人你还不知道……”</p>

海东青正要回答时，却被马小玉轻轻捂住嘴巴，叫她说不出接下来的话。</p>

“是五个人。”尹秀继续答道。</p>

“五个人吗？不对。”</p>

刘半仙摇头，继续翻动册子，“现在是什么时辰？”</p>

尹秀又看了一眼怀表，淡淡说道：“十点半，亥时。”</p>

“嗯，亥时。”</p>

刘半仙又开始翻动册子。</p>

这时候就连任七也已明白过来，两人正在进行着某种仪轨上的应答。</p>

看似他们之间是普通的一问一答，好像路上遇到一个路人，同他问时间而已。</p>

但其实这里面隐藏着一种复杂，玄妙的仪轨，他们似乎正在“推演”着某些他们原先不清楚，全然不了解的状况。</p>

果然，接下来，刘半仙又像先前一样问道：“我们现在是几个人？”</p>

尹秀这次没有先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马小玉。</p>

她正将双手负在身后，神情严肃，双眼却是一眨一眨的，在观摩仪轨进行的同时，也在等待着尹秀的回答。</p>

马小玉明白，刘半仙手里拿着的不是普通的册子，而是无字的命书。</p>

他手上虽然比比画画，可实际上那书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写，也没有画什么东西，从头到尾，刘半仙的手指只是在空白的书页上翻动，划来划去而已。</p>

这是一种玄奥，甚至可怕，疯癫的推演，一个偏差，便可能将某种原本不存在于这里的东西引来，甚至凭空创造出来。</p>

那东西会凭空出现，不是因为二人有好似救世主一样的神力，而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推演。</p>

心诚则灵，只要相信，就一定会存在，甚至出现。</p>

“我们现在是几个人？”</p>

知道自己必须回答，尹秀深吸一口气，应答道：“是六个人。”</p>

“六个人吗？对了……”</p>

刘半仙翻动书册的动作继续，“都是些什么人？”</p>

尹秀顿了顿，回答道：“两个道士，一个先生，剑客一位，猎户一名，一……”</p>

心有所感，马小玉突然轻轻握住尹秀的手指，彼此都感受到对方指尖上传来的温暖。</p>

“一尊仙人。”两人异口同声。</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p>

刘半仙将书册合了起来，静默无言。</p>

“推演”已经结束了，一些不知道，不清楚的，或许也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在两人的一问一答里浮出了水面。</p>

几个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就连那萤石上散发出来的光亮似乎也暗淡下来，将几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p>

在几个人影子的交汇处，另一个影子浮现，在岩壁上晃动几下，像落入水中的墨汁，泛起涟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