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间 第44章游舟花船渡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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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看着霄尘一步步的离去，眼中也是颇有些好奇。

霄尘边上依旧是分为了年轻派的天真和成年派的现实，两拨人群吵吵闹闹的，却各自聊着自己的话题。

她们不在意周边的路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站在两派人中间，霄尘伫立思考了一下，周围的谈话声却不断地朝着他灌了过来。

“你们说青儿姐姐出去后会做小妾还是正妻？”

“哎？还能做正妻吗？”

“那可不，你不看看那诗鬼每次来都一脸痴情的样子。”

另一桌，几个年长一些的女子说着：“还有三天，就可以看好戏了”

“妈妈也忍着她呢，甩了那么多客人脸色”

“哎，我倒是觉得那青儿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我都二十四了，都没机会，她？凭什么！”

霄尘听了一会，坐到了年轻丫头的那一桌，缓缓开口道：“我觉得诗鬼不会来赎青儿。”

这一言出，桌前三四个丫头瞬间惊愕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十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兰一些的颇有些不服气地说：“公子为什么这么说，诗鬼肯定会来的！”

“是啊，是啊！他还会娶青儿为正妻，然后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公子这样说太过分了。”

“诗鬼肯定会来的！”

几人吵吵闹闹地喧嚣着，言语之中盘否定了霄尘的推断，没有一位质疑他为什么这样说。

轻轻笑了笑，他在喧杂声中缓缓起身，他已经明白自己要找的是谁了，或者说是可以找谁…

沿着记忆，穿过走廊，绕过内厅的中心舞台，霄尘看着坐在角落中那个孤僻的身影，默默走上前。

晨娘似乎也察觉到了霄尘的靠近，抬起了她那布满沧桑的脸。

霄尘顿了顿，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翻过千山与万水，月下瑶台定终身；”

“红阁一夜叹别离，燕雀浮萍终安家！”

她眼中泪水默默地落下，脸上没有惊喜，只有悲伤与哀愁，而这一刻突兀地停滞住了。

晨娘似乎想开口说着什么，但是这句承诺来得太迟了，迟到她早已放弃了希望，也迟到她心已死。

“爱情为躯壳，其内填满了甜言蜜语的谎言，那么当谎言被戳破后，就会只剩下一地名为狼藉的碎片。”

“应该是过关了。”霄尘轻声道。

凝滞的画面慢慢扭曲消散了，直到周边的环境开始在此显现，霄尘再次站在了老鸨所在的柜台前，而此时的老鸨早就变成了容烨。

她手指间夹着那封信件，似乎对于霄尘做出的选择颇为好奇，脸上带着玩味问：“你怎么发现的？花舟渡江的魁首！”

霄尘看了看她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缓缓开口道：“三千佳丽，其实只有一人，那都是青儿，只不过那是不同年龄段的青儿罢了，有年少无知时候的她，也有经历了背叛后崇尚金钱的她，也有对自己彻底失去了信心沉溺于佛缘的她，还有到最后一身伤病却也没能等来情郎的她。”

“而刚刚整个花满楼幻境，就你我青儿三人而已。”

“我要找的那个人，其实一开始就出现了，三千佳丽皆为幻影罢了！”

霄尘不在意其他参赛者，既然容烨称呼他为花舟渡江的魁首，那么毫无疑问他是第一个通关的。

“啪啪啪！”

“精彩啊，精彩，真不愧是魁首！”

容烨拍着手，似乎是在称赞着他，随后再次开口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戏台上的那个青儿？”

想起那个戏台上那个美丽的青儿，霄尘也是有些恍惚，那怕是这关中最大的杀机了。

她等的是大后天的诗鬼，而他，并不是诗鬼。

而一旦选错人，霄尘没在联想下去。

接着霄尘抬起头，颇有些深意地说：“遗憾若是未曾经历，那还是遗憾吗？”就如同那些比青儿年纪小的女子一般，一个个都无比确信诗鬼回来，而那些比青儿年纪大的，都咬定那诗鬼是个骗子。

其实所有年龄大于青儿的都符合带出的条件，只是霄尘觉得那个晨娘最为可怜，便随心而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