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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竹琛陷入昏迷后,四周的雪片纷纷融化。立天想要把她拖出废墟,余光却不经意扫到身后的人群。
那里埋伏着四五个人,看似是贩夫走卒,实际上,随时准备冲上来与她们交手。
她若是带走徐竹琛,难免身份不被清算,更可能牵连立地立人。但若是不带走徐竹琛,姜立天断然不能放心。
进退维谷之际,忽闻一声呵斥:“何人在此撒野!”
姜立天眼睛一亮——是立地的声音。
民众们向着声音的方向齐齐跪倒,姜立天权衡一瞬,立刻趴跪在地,一路膝行至姜立地面前。
“老爷,大老爷!”姜立天叩头如捣蒜,“民女见自己的弟弟被卷进雪中,想要去救人,民女无罪啊!”
姜立地看了她一眼,知晓了她话语中含义:“你擅闯案发之处,实在鲁莽。但平息这场灾祸,也是大功一件。就赏你二十板清醒,领赏去吧。”
姜立天抖抖索索说了句“是”,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刚要爬走,就听见一个苍老尖细的声音:“立地……出什么事了呀?”
是王赫!
姜立地一脚将姜立天踹翻,飞奔到王赫身边,喜不自胜:“义父,你看我抓到了谁?”
王赫眯着眼看过去,看见那一头莹润白发,不禁哈哈大笑。
“立地!哈哈哈哈哈,我曾经怎么会忽视你这一块良材呢?干得好!”
他走到徐竹琛面前,折扇遮住面容,但仍能看得出他对徐竹琛冰雕玉琢的面容,深深的嫉妒。
“立地啊,你是个聪明孩子,上头的‘韩大人’会很高兴的。我决定啊,跳过考察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马营副营长了。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哦。”
他转头往后看,姜立地身处火把簇拥之中,身后早已是空无一人的浓重黑暗。姜立地站在那里,不悲不喜,只是崇敬地看着他。
“多好的孩子呀……”
这场闹剧最终没有波及到立天,姜立地亲自动手“上刑”时,已是三天之后。
门外是几个守门的狱卒,刑室内灯光昏黄,姜立天一面惨叫,一面用布巾烈酒给立地包扎伤口。
“在白马营受欺负了?怕人觉得软弱……逞能。”姜立天挤出他背后的脓水,将烈酒沾在布巾上抹上去,额头早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你这样他们还会作践你,你下次就包着绷带上前去,看他们哪个还敢议论你。”
姜立地早已满头大汗,转过头来强笑道:“姐,你以前在白马营里受苦了。”
姜立天嗤之以鼻:“就他们还能让我吃苦?他们连我一根毛都碰不到。”
她手上力气紧了一下,姜立地小声“哎哟”了一句,惹得姜立天有些想笑。
“啊!唉呀!!青天大老爷,别打了!……你怎么会找到那里?”
姜立地将她散下来的鬓发别在耳后,也不穿上衣,只是小声说道:“你给我飞鸽传书,我就立刻遣人出来找你。东区西区都说没看见你,我就直接跑到书院了。”
姜立天失笑:“你这手下可真够慢的。”她说完,才意识到什么,“莫非……”
果不其然,刑室后一扇小门被推开,姜立人从门后跑出来,头埋在姐姐腿上:“大姐!我想死你了!”
姜立天揉了揉他的脑袋:“二哥这段时间老是乱支使你,累了吧?”
姜立人摇摇头:“不累!倒是二哥,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姜立地被他们二人看得没办法,只好赌咒发誓自己之后一定好好睡觉。他让立天立人聊了一会,才把立人支使走。
“真是粘人。”姜立地擦擦额头的汗珠,笑道。
立天也微笑着:“让你照顾他,给你累坏了。”
姜立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呼”地吐出一口气,闭着眼睛倒在姐姐大腿上。
“反正我是知道了,你在白马营,只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不被欺负罢了。”姜立地说,“我现在日思夜想,都是弄死那老匹夫。”
姜立天伸手抚弄他的头发:“我看王赫老匹夫很宠爱你,你探听出什么情报了吗?”
姜立地点点头,厚厚的头发磨得立天大腿有些痒:“我这三日得了准许到他房内,摸到了……一本地契。哎,姐,等这些事办完了,咱们俩,带着立人,去找个小房子养老吧?”
姜立天推他一把:“先说正事。”
姜立地在她腿上翻了个身,将脸埋在立天小腹:“好吧。我在他的密函堆里面找到了一封最新的信,上面就写了一个字:‘香’,真是奇也怪哉。”
立天的手在他头上抚弄:“香……拆开就是‘禾日’,禾日、禾日……今日已是六月五日,这‘禾’字若是拆开来看,岂不是‘十六’二字?”
立地点点头:“我家大姐果真聪慧异常。”
立天笑着打了他一下:“只是不知徐大侠现在怎样了。”
立地翻了个身,与姐姐低垂的眼睛相视,笑道:“不必担心,徐大侠昨日就被保释出了地牢,是由西北金铁大商人、武器行的李老板出面保释的。恐怕啊,徐大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这一进一出呢。”
立天听了,登时笑得眯起眼睛。她过了一会才说:“徐大侠身体这样好,肯定能很快恢复。等她休整好了,我们就去动手。”
她看着立地:“等我们了结这件事,就去找一间小屋子,你、我,带上立人,我们耕作其中,不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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