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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抗拒,为了能够离开徐竹琛。
多年前的记忆与如今交错,曾经与现在的矛盾却让她有些想笑。郑谳的血液流进君焱,浑身发冷,手腕处的火光也逐渐变成星星点点深红色的光斑,在漆黑的灰烬中闪烁,如同流着血泪的一只只眼睛。
徐竹琛站在她面前,轻轻地伸出手,覆上郑谳的长发。
她身上的寒意太过刺人,抚上那头黑发的同时,她的长发就已经结了一层冰。那层薄薄的碎冰一点一点蔓延在她的身,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已经被冰层包裹。
“……阿楝。”她想要松手,又怕失去怀中的热度,可她放下手,却只能感受到冷冷的冰壳。
那些闪烁的火光冻在冰壳里,几乎要失去光彩。徐竹琛终于颤着手,将郑谳的身体推开。
“阿楝,你说你无法留在这里,你说我是在强迫你、控制你,我又如何不唾弃我的所作所为?”
“阿楝,你要我放你走,倘若你是我,你狠得下心吗?”
冰壳已经将二人罩在其中,天光在冰层中解离分散,变成迷蒙的灰彩。徐竹琛捏着肖楝的肩,却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徐竹琛等了许久,见肖楝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徐竹琛慌乱起来,她低低喊道:“阿楝,肖楝?”
仍然没有回答。徐竹琛紧张起来,她运起内力,急促地运起内力打入郑谳的穴位,内力流经她的经脉,却没有唤醒她的身体,徐竹琛过度运用内力,双眼赤红,却仍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冰壳中一片死寂,被薄冰包裹的郑谳静静地闭着眼睛。徐竹琛彻底慌了手脚,她的手臂颤抖着,浑身上下都如同受寒般痉挛起来。
坚冰向内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噪声,徐竹琛输送内力,冰寒的内力却被郑谳的身体排斥,化作一片冰晶。她心急之下,以口渡气,内力还未传递过去,两滴清泪却猛然落下,砸在郑谳结冰的面庞。
“……阿楝?你在骗我,对不对?”
两滴泪水落下,竟登时融化了郑谳面庞的冰层,她猛然睁开眼睛,那双晶亮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漆黑。
“真是的,小骗子,还想再让你哭一会呢。”
魏王幡的意志化入徐竹琛松动的识海,几乎瞬间攫取了她的意志。意识消失前,她看到了肖楝的眼睛。
啊,那是“郑谳”的眼睛。
冰层破碎,郑谳眼中浅淡的血色褪去,晶亮的琥珀色如同融化的烛泪。她摔跪在地,托住徐竹琛的身体,取出两人的同心誓握在手中。
下一刻,她用尽力抬起君焱,割破自己的手,又将沾血的剑刃刺入徐竹琛心口。进一寸则心脉尽断,退一寸则无法令血相融。
血色在徐竹琛胸口的白衣洇开,她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徐竹琛脸上、发间,像沉滞的雨,旷世无声。郑谳跪在地上,皮肤上的冰晶一片一片剥落,她的皮肤在冰层中被冻裂,血痕无声地迸开。她有些呆滞地开口:
“景将军,您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她怀中的徐竹琛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我也是服了你这个小家伙了。好吧,我的半身还被你封印着,我也没法拒绝吧?”
郑谳已经没有力气和她逗趣。她拔出剑,登时失了力气,长发飞瀑般垂在徐竹琛身边。她低低地笑道:“多谢您了。我知道,您能够在识海中建筑壁垒,还请您设下壁障,让竹琛忘记我。”
“让她忘记肖楝,忘记这一路上的携手并肩,忘记这些日夜。”
“忘记这一切,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她说完这些话,已经支撑不住,倒俯在徐竹琛身上。一股清冷的草木香沁入心脾,如同冰河灌溉草木,却冷得让她忍不住落泪。郑谳闭上眼睛,不肯去看魏王幡漆黑的眸子,她轻轻抚上徐竹琛微冷的皮肤,呢喃道:
“竹琛,这世上没有桃花源,我们也终究不是武陵人啊。”
她听到魏王幡无奈的笑声和模糊的调侃,似乎是要她睁眼。郑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纷纷扬扬的飞雪逐渐覆盖二人的身体,在阳光的映照下,徐竹琛的白发竟一点一点变黑。
“哈哈,竹琛……”
魏王幡仿佛还在说什么,但她已经听不到了。
太阳已经升起,极夜已经过去,郑谳和徐竹琛如同两个血人,血淋淋地躺在冰湖上。过不了多久,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会被所有人遗忘,属于“肖楝”的一切,都如青峰白雪,在太阳之下迅速消融。
她终于又杀死了自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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