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奖（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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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温白问道。</p>

“不知道啊，”方乐明拿过手机，快速切了几个界面，“你看，林耀生都转发了！林耀生你认识吗？就耀生集团，我们南城地产行业龙头！”</p>

“不仅转发了，还配了支持两个字，张誉老师你总认识，互联网大V，粉丝将近百万，也转发了。”</p>

“底下粉丝都傻眼了，那条微博可是转发就代表参与抽奖的，想支持的话点赞或评论都行，怎么就都选择了转发，万一抽中了他们，难不成还真去给那什么老板做私人助理？！”</p>

温白哑然。</p>

事情走向越来越奇怪，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凑巧”来解释了。</p>

方乐明也沉默小半晌，然后用肘撞了一下正在想事情的温白，道：“其实在来你家路上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微博那事拗不过我爸，没管住，他还是要转，跟我报备一下。”</p>

“我那时候也心烦，就说了一句他不怕被人笑，就随他。”</p>

方乐明歇了一口气：“然后你猜怎么着？”</p>

“我爸转了那条微博之后，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我爸也不能实话实说，就随口说了一句跟老板认识，帮个忙，然后被传了出去，还传得乱七八糟，把我爸气得不行。”</p>

“直到——”方乐明又在屏幕上戳了两下，“直到听到林耀生也转发的消息。”</p>

“小白你知道林耀生在我们南城地产圈是什么概念吗？”方乐明踮了踮脚，把手抬到最高，横着比划了一下。</p>

“就天花板，任凭我们怎么铆劲也够不到的那种。”</p>

“我爸一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学生似的，天天看他们集团的商报，有时候还抄下来。”</p>

温白听着，脑海却忽然闪过一件事。</p>

“第一山庄是不是就他们旗下的？”</p>

他隐约好像听人提起过。</p>

“没错！”方乐明立刻点头。</p>

第一山庄，东泰，托梦，抽奖……</p>

温白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公司，好像哪哪都不对劲。</p>

一旁的方乐明却还在思考耀生地产的事。</p>

现在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爸和东泰的老板认识，而林耀生转发了东泰的微博，还说了支持，看起来跟东泰的老板也关系匪浅。</p>

这一来二去的，不就相当于他爸和林耀生进了相同的人脉圈吗？</p>

还有这种好事？！</p>

可等方乐明把他爸的事放一边，膨胀完就发现了问题。</p>

“小白，不对啊，如果这东泰的老板真的和林耀生他们认识，那想要什么样的助理找不到，非要搞这种奇奇怪怪的？”</p>

“炒作也不至于吧，这公司看样子也不差做正经广告的钱。”</p>

“对了，我之前还特地问了一圈家里做生意的，就没一个听过什么东泰的，”方乐明越说声音越轻，忽的想到一种可能，他顿了下，“你说，不会也是那什么…下头的人让转的吧？”</p>

温白顿了一下，只过了几秒便恢复了神色，不答反问：“你觉得让人帮着转发的目的是什么？”</p>

方乐明不假思索：“宣传啊。”</p>

“对啊，宣传，扩散，”温白轻声道，“如果真是下头的人让转的，那你觉得为什么不全选像林耀生这样的人？方便，高效，可信，还一呼百应。”</p>

“为什么会选你家的公司？”</p>

方乐明懵了一瞬：“……对啊。”</p>

“就百来号粉丝，也起不到什么宣传效果，没必要，不是吗？”</p>

方乐明眼睛顿时睁大：“对啊！”</p>

见人上钩，温白继续开口：“你爷爷托梦和你爸爸转微博之间，其实最没法解释的就是你爸爸没玩过微博，却能找到那条微博，且一字不差背出来，因为两者毫无联系。”</p>

“但现在联系有了，”温白曲指，在方乐明的手机屏幕上轻叩了一下，“就是林耀生。”</p>

“叔叔既然时常关注那边的消息，所以是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通过别的什么途径，知道耀生集团和东泰这个公司的联系，然后潜意识里记住东泰这个公司。”</p>

方乐明把温白的话翻来覆去捯饬了两三遍，才开口：“你的意思是，我爸很可能只是记住了这个公司，然后恰好又在某个地方看到了那条招聘启事，就做了个梦？”</p>

也就是说，他爷爷托梦的事，是假的？</p>

“人的思维本身便有很多种可能性的，就像六人定律一样，有时候两个陌生人之间，只通过六个人，或许就可以建立联系，只要找到其中的关联，很多东西哪怕不好解释，但也会有解释。”</p>

说完这话，温白就没再开口，只看着方乐明。</p>

“小、小白。”方乐明被唬得一愣一愣。</p>

他整个大学最幸运的事，可能就是系统出错，把他一个专业调剂挤进南城大学的小吊车尾，跟温白这种金融系招牌分到了同一个寝室。</p>

方乐明看着他生命中的明灯，越发感慨。</p>

却没注意到小明灯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了握拳。</p>

只有温白自己知道，刚刚他说的那几段话，完全不能深究。</p>

倒不是想糊弄方乐明，只是在这个当口，包括他自己，都不适合再往下细想，因为太多事情解释不通。</p>

再加上还有林耀生这样级别的人存在，掌握的信息面完全不对等，他们手再怎么伸，也伸不到里头去。</p>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解决问题很难，但放弃很简单。</p>

事情抛到脑后，疲惫感立刻喧嚣而上。</p>

尤其是一路淌着雨，开着车过来的方乐明。</p>

温白见他眼睛都泛红了，直接把人轰进了房间，刚巧教授又发了一些课题资料，他草草扫了下，半个小时就能看完，也懒得来回折腾，就顺势在书桌坐下。</p>

“手机没电了，关机了，”方乐明甩了甩手机，眼睛半闭半睁，“充电器也没带。”</p>

温白头也不抬：“那就睡觉。”</p>

“我没跟我妈说今晚住你这儿，”方乐明瘫在床上放空，“小白，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p>

温白把手机扔给他，起身去给他拿充电器。</p>

方乐明强打着精神，给他妈回了条消息，想退出短信界面的时候，却不小心点岔，进了微博。</p>

首页赫然还是那条招聘信息。</p>

方乐明努力分辨底下那带着箭头的小方框后头跟着的数字。</p>

还没到八十一万。</p>

在半昏迷状态下，他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p>

老板、私人助理、面议……</p>

意识已经趋向浑沌，看一个字，忘一个字，直到最后屹立着俩——转发。</p>

哦，对，转发。</p>

方乐明在心里重复两遍。</p>

林耀生都转发了，他怎么能落下？</p>

方乐明眯缝着眼睛，努力辨认后，手指戳在屏幕上。</p>

转发，发送。</p>

“叮——”的一声脆响，转发成功。</p>

意识模糊中，方乐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p>

俨然一副已经和林耀生并肩的模样。</p>

退出界面后，头瞬间一撇，沾着枕头睡了过去。</p>

温白进门的时候，方乐明已经睡得天昏地暗。</p>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再给方乐明手机充上电，怕他睡不安稳，还是拿着电脑回了自己卧室。</p>

一看时间，还差几分钟就是零点。</p>

温白没再理会，依着习惯给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随即开始看资料。</p>

八十一万，自动开奖。</p>

微博，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