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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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被中介突然挑起的话题弄得思绪也有些乱，浅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嗯。”</p>

中介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单会完成得这么快，从开始到结束，前后统共半个小时。</p>

“那温先生要是决定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合同拿给您看一下，如果文件齐全，今天签约也没问题。”中介站在走廊上说。</p>

温白点了点头。</p>

三人下楼的时候，经过那仰着脖子，嘴巴却空洞洞的貔貅石像，温白还顿了下。</p>

之前看久了还不觉得，现在里头的铜钱没了，这张嘴的姿势，看着还怪傻的。</p>

尤其是那红绳，挂在尖牙上，垂下小半截。</p>

温白最终把那红绳收了下来，系了个结，端端正正放在貔貅半卧的前蹄下。</p>

中介本就热情，达成了一个单子，又在闲聊中知道温白是南大毕业的之后，话就更多了</p>

“很多南城大学的老师也住这片，他们买得早，很多都是开盘的时候就定下了，还有很多职工家属，都是知识分子，等您以后搬进来了，说不定还能在小区遇上……”</p>

中介话倏地顿住。</p>

温白本来正在看小区整体的布局，耳边忽然没了中介的声音，一转头，发现他正看着前头某个地方，神情呆滞。</p>

温白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p>

熟悉的正天观道袍，熟悉的背影……</p>

“林丘？”温白小声问着身旁的陆征。</p>

陆征点了点头。</p>

中介在心里暗捶了一拳。</p>

这单子，是他今年遇到的最爽快的单子不假，却也是最乱七八糟的单子。</p>

先是莫名其妙眼前黑了一下，然后睁眼就看到挂了个红绳跟流哈喇子似的空口貔貅。</p>

上了楼，刚下电梯，那家不爱跟人说话、平时也不太露面的小户主开门又关门。</p>

下了楼，前脚刚说过这片住的都是知识分子，迎面又撞上了一个穿着道士袍的道士。</p>

“我也是第一次在小区看到道长，可能是来算日子看风水的，最近搬家的人多。”中介怕温白他们多想，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说着，还伸手把温白和陆征往别的地方引，“对了，我们小区其实还有一个布景挺别致的风雨走廊，我带您去看看？”</p>

可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p>

中介就看着那个小道长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就是跑的。</p>

中介：“……”</p>

林丘在温白和陆征身前才站定。</p>

“前辈，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师父没跟我说啊。”林丘手攥着身侧的斜布袋，语气难掩兴奋。</p>

直到看到温白身后的中介，才意识到可能是他猜错了。</p>

但温白已经听出了林丘的意思。</p>

“也过来了”、“师父没跟我说”，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p>

“出事了？”温白小声问，下意识还看了陆征一眼。</p>

陆征轻一皱眉。</p>

他并没有在这小区感受到什么邪祟的气息。</p>

林丘有些为难地扫了中介一眼。</p>

温白懂了，他转过身去，看着中介：“我这边可能要稍微迟一点，如果不麻烦的话，你那边先准备合同吧，到时候电话联系。”</p>

中介自然没意见，但视线还是在小道长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好奇，开了口：“温先生认识？”</p>

“嗯，朋友。”</p>

中介“哦哦”两声，再次确认过联系方式后，先走了出去。</p>

林丘这才开了口：“博物馆丢了东西，负责人找到了正天观，让我们帮着找。”</p>

博物馆丢了东西，第一选择不找警察，而是找正天观，那只能说明一件事……</p>

“丢的什么东西？”</p>

林丘拿出手机，把照片放了出来。</p>

“就这个，一个人头壶。”</p>

温白：“……”</p>

陆征：“……”</p>

温白抬手，把林丘递到他眼前的手机屏幕，稍微压了一点下去。</p>

这运气……</p>

温白暂时没说那“小状元”的事，只问：“这壶怎么丢的？”</p>

林丘从他的小布袋里，掏了一本靛蓝色的本子出来，刷拉刷拉翻了两下，最终把折角的一面翻给温白看。</p>

温白扫了一眼。</p>

“自己跑了？”温白哭笑不得。</p>

林丘把本子合上：“博物馆工作人员是这么说的。”</p>

温白：“那上头说这人头壶说话了是怎么回事？”</p>

经历过画灵的事，灵物、文物能说人言的事，温白已经习惯了，可这不代表这种事就是正常的。</p>

相反，像“画灵”这种东西，最是稀罕。</p>

陆征说过，和太岁这种天生地养的灵物不同，诸如“牵牛图”之类的古物，生出灵识的几率极低。</p>

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往往还是最后的“人和”两字。</p>

牵牛图之所以生灵，是因为朱浮日日在供桌前焚香，才有了所谓的“生灵”契机。</p>

“你有感觉到那人头壶上面的灵体吗？”温白跟陆征打耳语。</p>

陆征：“没有，那人头壶生不了灵体。”</p>

温白：“？”</p>

陆征：“古物生灵，最先修复的就是本体。”</p>

温白很快就懂了。</p>

就像牵牛图，生灵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画上乱七八糟的印章给吞了。</p>

而他们看到的那个人头壶，满是细碎的裂痕，看着就不像个能长久的。</p>

可如果不是灵体？那是什么？</p>

“不是说那人头壶说话了吗？它说了什么？”温白问道。</p>

林丘那张纸上，其余明明都记录得很详细，可在这方面却是一笔带过。</p>

“博物馆那边没说吗？这可能是线索。”</p>

林丘似是有些紧张地用手指摩挲了两下布袋，许久，才道：“说了。”</p>

“说了什么？”</p>

温白就看着林丘慢慢红了脸。</p>

温白：“？”</p>

半晌。</p>

林丘终于开了口。</p>

“直视我，崽、崽种。”</p>

温白：“？？？”</p>

陆征：“……”</p>

林丘死死盯着地面，第一个造口业：“那人头壶说的就是这个，直视我，崽种。”</p>

温白：“……”</p>

陆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