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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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一翻腕，反把温白的手拢在掌心：“结界还没开，谁都进不来，也看不见。”</p>

说着，把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彻底打开。</p>

温白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是你之前下的那个？”</p>

“嗯，”陆征替他理了理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防你儿子的那个。”</p>

温白这才从窗口看出去。</p>

他其实很少在这种时间点，站在这种角度看院子里头。</p>

之前他总觉得阴司不如其他别墅那么热闹。</p>

灯这种东西，对阴司来说，可有可无。</p>

因此院子里只有几盏散着白光的高杆夜灯，黑漆漆的柱子，也不怎么亮堂。</p>

可今天却不同，几步一灯笼，摆满了亭子的吃食，还有脱下工作服，穿着自己便服的阴差们，就像是人间最寻常的年夜团聚似的，亲朋好友、家人爱人。</p>

“朱雀的淬火真的很漂亮。”温白说道。</p>

那火就像是从灯笼里头烧到外头似的，一片连着，煞是好看。</p>

陆征有些吃味，刚要说话，温白又说了一句：“不过还是没有元元的灯火好看。”</p>

一晚上，也不知道说了几次小胖灯的名字了，陆征心说。</p>

“衣服穿好，下楼了。”陆征牵着人往床边走。</p>

房间里暖和，往院子里去又有朱雀的雀羽在，温白便只套了件浅色的卫衣。</p>

走到卫生间想洗把脸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那一片红色。</p>

温白：“…………”</p>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说要穿这个下楼的时候，陆征视线会往下走了走。</p>

脖子上都这样，那……</p>

温白掀起衣服，往腰间看了看：“……”</p>

陆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门上。</p>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p>

之前黑灯瞎火的时候，所有情绪都很重，紧张和慌乱占了上头，臊意反倒被压在最下头，他都没顾得上。</p>

现在，在这亮堂的灯光下，陆征的视线又在他颈侧停留。</p>

之前的臊意加上现在的，一齐涌了上来。</p>

温白有些不自然地拉紧了卫衣兜帽上的收缩绳。</p>

然后他听见陆征开了口：“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会注意。”</p>

温白：“……”</p>

他转身，才发现陆征收手臂间挂了一件外套，拉链一拉，能拉到下巴的那种。</p>

明明在他换卫衣的时候就可以告诉他的。</p>

温白眼睛微阖：“没有下次了。”</p>

陆征：“…………”</p>

温白甫一下楼，小莲灯就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白白醒了”之后，就把手上抱着的玩偶放在桌上，一阵风似的从院子消失。</p>

被谛听下了“带孩子”任务的周伟和钟时宁，一转头，就看到桌上只有纸人和一枚蛋了。</p>

周伟捏着手指，有些费劲地按住小纸人的肩头：“怎么就你们两个了？哥哥呢？”</p>

小纸人“叽”了一声，先往院门那边指了指，然后迈着小短腿，趴在桌沿，抱着桌腿就往下滑，一副要给他们带路的架势。</p>

周伟看得辛苦，一把拎起小纸人，把它放在了用软垫垫着的竹篮里：“好的好的，谢谢小圆。”</p>

说着，随便叫了个阴差看着，和钟时宁一起往里头跑。</p>

两人自然不是怕小灯会在这阴司走丢或者出什么状况，谛听和朱雀都在，危险肯定是没有的。</p>

但没有危险的时候，老板就是最危险的。</p>

谛听大人也说了，小白醉酒和他们也逃不了干系，所以在小白下楼前，千万别上楼打扰。</p>

小灯很乖，知道小白喝醉了难受，一晚上也陪着小纸人在院子里等放烟火，没闹没哭的。</p>

这再过几分钟就要放烟花了，怎么突然跑了？</p>

而另一头的小胖灯，已经一头扎进了温白的怀里。</p>

它懵了懵，总觉得今天白白身上的气息和以前有点不同。</p>

全都是陆征的味道。</p>

小莲灯没多想：“白白，你还难受吗？”</p>

温白揉着它撞疼的花瓣：“嗯？”</p>

“谛听说你喝醉了，不舒服，让元元不要吵着你睡觉，让你好好休息一下。”</p>

“元元很乖，没有上楼，也没有让别人上楼。”</p>

温白顿了下。</p>

是了，他差点忘了，之前的确是因为喝醉了才上楼的。</p>

只不过后来，有点…失控。</p>

也好，也不用找理由了。</p>

“不难受了。”</p>

温白笑了下：“谢谢元元。”</p>

小莲灯花瓣红了红，从温白怀里腾地飞了起来，落在温白肩头，下意识往他颈间一贴，想撒娇蹭蹭，却忽然撞上了一片“屏障”。</p>

它一懵。</p>

注意到小灯动作的温白：“……”</p>

小莲灯伸着叶托，在温白领间的衣服上戳了一下。</p>

正要戳第二下的时候，后面伸来一只手，轻捏着它的脑袋，把它带了过去。</p>

小莲灯一看，是陆征。</p>

“陆征！”小孩子问题来得快，走得也快，看到陆征的一瞬间，只记得跟他打招呼了。</p>

陆征应了一声：“嗯。”</p>

说完，随手把儿子放在肩头，免得它再去闹他。</p>

温白这才松了一口气。</p>

但很快，他就听到他儿子的惊呼声。</p>

“陆征受伤了！”</p>

温白脚步一顿，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p>

他一转过身。</p>

刚在戳他领口的儿子，现在正扒拉着陆征肩头的衣服。</p>

“这里这里！红红的！”</p>

陆征受伤的消息让小莲灯一下子紧张起来，说话声音都高了好几个调。</p>

而它花瓣指着的地方，正是被温白咬出来的那个牙印。</p>

也是陆征整个肩颈唯一留下的痕迹。</p>

刚好跑过来的周伟和钟时宁：“……”</p>

凑巧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谛听和朱雀：“……”</p>

自己穿好了衣服却没顾得上检查男朋友·更不知道男朋友一出来就被儿子扒了衣服的温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