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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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自闲还没走回实验室就听见莫文教授站在门口打电话,声音几乎响彻了整层楼。
“这是我们的活儿吗?就给我们做?!轮得到我们修书画的来做这个?!”见她过来,莫文教授没好气地一挥手让她赶紧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任自闲坐下就问秦依依。
“是这样的,”秦依依的消息显然比任自闲灵通得多,“是这次鉴赏会的项目,文物修复厂临时加塞了一个棘手的活儿,据说是丰京那边挖出来的一个前隋黑底彩绘漆棺。”
“漆棺?”
“是啊,”房鹤转头过来说,“我们文修没有漆器组,原本这件事也不能给我们做,但文物修复厂指定了要求莫文教授来做,说是书画和棺材修复是一样的道理。这不就是瞎搞呢?”
如果是其他的古物修复还有可能,但是漆棺体型庞大,因为长期暴露在外整个主体基本都会被侵蚀。
更何况漆画要经过数十道工序,一色漆、罩漆、描漆、描金、堆漆、填漆、雕填……哪一样都不是简单就能处理的。
别说他们学的是书画修复,就算真是研究漆器的学生,面对如此庞大的修复工作也不能保证真的做好。
整个莫文研究室对于漆器的修复根本就是个外行,隔行如隔山,哪里能混为一谈?
莫文教授的声音还在不住传来:“不行!我绝对不同意用价值这么高的文物去冒险!更何况你们完全可以把它送到丰京实验室里面去,他们虽然没有漆器组但是有木器组,再怎么样逗比我们好得多。”
“莫文教授,你也知道,文修厂的项目我们拒绝不了,更何况言大的校长也已经点头了,不是你说一句不同意就能改的,”电话里面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最起码态度要摆出来。”
摆出态度的意思就是挂在莫文教授的名头之下,随便找个学生出头背锅。
“一派胡言!”莫文教授气得胸口起伏,“我精心培养的学生不是给你们拿去背锅的!”
房鹤凑过来:“其实这件事很容易理解,原本文修是莫余两位老师分庭抗礼,大家都还和平,但是现在余辛夷教授遭到冷落,只有莫文教授一枝独秀。上面想要挫他的锐气,只怕其中还有校长推波助澜。”
“说什么!”莫文教授冷着脸踏进来,就见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任自闲神色一凝,视线往下,莫文教授的手不自觉颤动。
“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该插话的事情别插话!”说罢转身,还没走出门就见他捂着心口喘着气直挺挺地往下倒。
任自闲离他最近又察觉了不对,反应最快将莫文教授一把扶住:“打120!”
她将莫文教授平放,让他躺在地上,进行急救措施。
事发突然秦依依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任自闲的话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莫文教授因为一个项目病倒的消息不胫而走,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不少学生都看着。
当夜就被挂到论坛热帖,结果不到半小时又被删除。
任自闲拿了漆棺的资料在图书馆查了一下午资料。
文物修复厂拿来的资料非常齐全,前明时期的棺帛,墓主人是赫赫有名的宦官。
整个棺体上的天然漆有明显脱落,原本在地底尚能苟延残喘,在文保初期这件漆棺被随意弃置,所以内里的霉菌与空气接触,直接爆炸式地爆发开来,遍布整个棺体。
棺木为 4层套棺,用梓属木材制作,内壁均髹朱漆,外表则各不相同,所以也不能去掉棺体只保留漆画部分。
内有霉菌渗透肌理,外有污垢成分复杂。
如何处理这上面的霉菌,就变成了一件棘手的重大工程。
怪不得修复厂把它看作烫手山芋。
秦依依知道任自闲想要做文物修复厂的项目,又见她泡在图书馆找漆画的资料,但是这很明显不是她能接的工作。
“莫文教授之所以一直不接,也是因为这项目根本讨不了好,”秦依依抄着手靠在书柜上说,“做成了是上面知人善任,做不好就是我们背锅。我知道你想做文物修复厂的工作,但是也要挑好做的项目才能出头,总不能送上去给别人当炮灰啊。”
“我知道。”任自闲合上书,“修复难度大是一回事,但是为什么千里迢迢把漆棺送到言大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依依耸耸肩:“上面的事情谁知道呢?这不是你我能打听的事情。”
等任自闲出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秦依依早就走了。
林青松没有打电话发消息来,应该是不会回去吃饭的,任自闲抱着包裹准备再去许教授那里碰碰运气。
许教授还是一副学生打扮坐在原处看书。
“许教授,今天打算收包裹吗?”任自闲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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