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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把电话挂断,正打算再次收回手时。
陈秘书道:“宋董,沈小姐,医院到了。”
因为停车的地方不是能长期停车的地方,后面也有很多车排队,也有些急躁的按喇叭,不能耽误太久,宋泊礼带着沈蔷下车,他走在前面,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手往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牵手的暧昧让沈蔷心口一颤。
沈蔷想把手收回,这一次,宋泊礼却不给她缩回去的机会。不动声色反手一握,抓的更紧。
男人身形修长,走路似带风,拉着她的手已经进了急诊。
医院的医生大部分已经下班,晚上仅剩一个急诊部门。
两个人走进去,医院内白炽灯一排排通亮,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这种味道刺鼻难闻,令人莫名恐惧,两旁还有打吊针的人坐在椅子上,各式各样的。
沈蔷收回视线,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医院。和庄芳洁一样,她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恐惧。
庄芳洁恐惧医院,是因为她那素未谋面因为飞机失事去世的父亲。听说连尸骨都没找到,只有一件破烂的衣服和身份证。
当时庄芳洁是孕后期,肚子里怀着沈蔷一个人跑到医院,面对着身份证,无依无靠的在医院哭了整整三天。
庄芳洁濒临崩溃,情绪波动很大,所以才早产生下了她。
她是早产儿,从记事开始身体就弱,经常来回跑医院,所以导致她从小也对医院感到恐惧。
沈蔷的思绪收回,任由宋泊礼带着她去了挂号医生那。医生询问后,先开了单子给沈蔷去清创室内清理伤口,然后又给沈蔷开了破伤风。
因为沈蔷没打过,所以不知道过不过敏,还需要皮试后等待半个小时没过敏反应才可以注射。
沈蔷拿了单子低声询问,“是在哪里缴费?”
护士站的护士说的很快,道:“一楼缴费,三楼清创,之后去二楼皮试,等待半个小时没问题后就直接在二楼注射,然后再去药房开药。”
护士把一系列的话交代清楚,沈蔷一楞,还没吃饭的她血糖有点低以至于脑袋晕乎乎的,加上护士说话的语速,有点被绕晕。
她踌躇片刻,面露为难想多问一遍,却又怕被护士添麻烦,几秒后,一双大手搭上她的双肩,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服传入,她抬眸望去,宋泊礼将她摁在凉椅上,面色温润道:“在这乖乖等我,我很快回来。”
沈蔷坐在楼梯口不远处的凉椅上,看着宋泊礼拿着她的身份证和医生开的单子,他应该是嫌弃医院的电梯慢耽误时间,转身走向楼梯,一个人忙前忙后,缴费、咨询,眉头都未曾蹙起一次,没有一点儿嫌弃麻烦。
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无声出现在芭莎门口,又带着她来到医院,如今一个人忙碌,让她短暂感觉到了陪伴。
看着他的身影朝她走来,沈蔷收回视线,之后带着沈蔷从一楼到三楼清创。
护士看了眼沈蔷的指腹,赞道:“这云南白药粉撒的挺及时的,不然你这血还得流。”护士边说边把双氧水给她冲洗伤口,双氧水不似黄色碘伏,一撒上来痛的沈蔷巴掌大的小脸轻轻皱起。
宋泊礼就站在她身边,看见后,低声道:“可以换成碘伏吗?”
“第一次消毒是要用双氧水的,医生给你们开的就是碘伏。不是双氧水,放心,”护士笑了笑,一边给沈蔷包扎,剪刀剪掉了最后一块布时,对着沈蔷道:“你男朋友还挺心疼你。”
沈蔷张了张嘴,打算说这不是他不是男朋友,护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就走了,道:“去二楼皮试就可以了。”
护士说的这话,让沈蔷有点点不好意思,她想拿过宋泊礼手上的单据,道:“太晚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回家吧——”
“你照顾不好你自己,”宋泊礼一锤定音道:“我带你去。”
宋泊礼转身,带着沈蔷去二楼的注射区皮试。
清创时还好,不过就是清理伤口,但皮试的疼痛比打针的时候感觉要难受一些,像有蚂蚁咬一样,而且手上还鼓起一个小包。
护士把单子给了宋泊礼,道:“注意观察她半个小时,有皮肤痒还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记得及时叫我们,如果半个小时没有不舒服的话,就可以直接来注射破伤风。”
宋泊礼拿起那张单子,沉声道:“谢谢。”
沈蔷和宋泊礼找了一个最近的椅子坐下,这一排没什么人,她坐下后,宋泊礼自然坐在了她的旁边,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一时之间,这里安静于医院格格不入。
沈蔷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谢谢你。”
送她来医院,包括在车内给她消毒伤口,还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这些她都需要道个谢。
宋泊礼坐在她身边,闻言,轻笑。在芭莎的时候,他就知道沈蔷已经在隔壁,他耗着拖着,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屋子的人被他此举弄得心惊胆战,他却丝毫不在意,直到她走出那个办公室的门口时,他才签下合同,跟着走出来。
看见她的眼泪,看见她的泪痕,带着她来医院。他不是想要这一句谢谢,但他应该庆幸,沈蔷没有继续把他推远,至少他还能靠近他。
“刚才哭什么。”他侧眸看向沈蔷,问出心中疑惑。
沈蔷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本来就是因为收不住委屈,但好不容易压下去之后,被人用关心的语气问出来时,那种眼眶泛酸的感觉又开始冒尖儿。
她默不作声,不打算回答,更不打算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告诉他。
为什么哭,她可以和很多人说,但唯独不能和宋泊礼说,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说。
他的关心,被她忽视,也令他有些尴尬。
他以为沈蔷是不好意思。
宋泊礼只能用一句玩笑话盖过这个话题:“妹妹仔,哭很正常。”
妹妹仔?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喊她妹妹仔了。
说实在的,这三个字,困扰了她整个四年,所以她很反感这个称呼。
以前沈蔷会开玩笑似的和他说,她不喜欢,也表示过不要继续喊她妹妹仔。但更多时候是忍着没说,哪怕当时心里不舒服,但是为了“讨好他”所以她选择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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