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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来,剿匪去了,我们来看看你。”沈二嫂朝魏金花道了谢,“我们到了回安码头,正好遇到你们村的人,就搭她家的船过来了。”
“人领到家了,我也回去了。”魏金花往外走。
海珠开了门让人进屋坐,“冬珠,烧两碗热水来。”
石屋砌得严实,寒风进不来,坐在屋里穿个单薄的小袄就不冷。沈二嫂进门取了帽子解开大袄,说:“快过年了,我跟你二哥过来看看你,你救了他,不能总是嘴上道谢。要不是天气冷,我把你两个侄子也带过来。”
海珠被这郑重的态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挠了挠头皮,尴尬地说:“这事都过去好久了,就别提了。”
“哪能不提,我能记一辈子,对你来说是小事,我差点成了寡妇,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沈二嫂说得认真,她推了推桌上放的包袱和箱子,“这是我跟你二哥准备的,都是你们用得上的,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尽了心意,心里舒坦。”
“是,这点东西可比不上我的命。”沈淮说。
“行,我收下,你们就当来走亲戚,晌午在我这儿吃饭。”海珠收拾了下心情,高高兴兴的要去做饭,这一高兴,感觉病就好了。
昨天买来的鸡还没杀,猪肉也有,海珠让冬珠出去问问,谁家买豆腐了借一块儿来。
第34章搬家
灶里架上柴烧水,海珠撵了鸡拎去院外宰,寒冷的海风顺着河道狂蹿,风里的湿气又重,在外面多蹲一会儿头发上就凝了水珠。
风平在外面听说家里来客了,他小跑回来见大姐在宰鸡,他凑过去小声问:“姐,谁来了?”眼里带着期盼往院子里看。
“是沈二哥和沈二嫂,你还记得吗?沈六哥的二哥二嫂,我们还在他家吃过饭的。”
风平失落地应一声,走进院子去叫人。
白毛鸡不动了,海珠拎着鸡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关了门院子里暖和些。
沈二嫂拿了吃的给风平,她出来问:“海珠,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菜不多,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二嫂你坐屋里歇着。”开水淋在鸡身上,带着臭气的白烟腾腾升起,海珠抬起手臂捂住鼻子。
沈二嫂娘家富裕,嫁进沈家更没动手做过菜,她对厨灶里的活计的确不擅长。
“那我出去转转,我还没来渔村看过,让风平给我们带个路。”她说。
沈淮牵着风平出来,这小子身上有点肉,手捏着软软的,身上穿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不是油腻腻的,海珠把弟弟养得不错。出门碰到冬珠端碗豆腐回来,这丫头见人就笑,嘴巴也甜,是个机灵的丫头。
“海珠真不错。”他说。
沈二嫂赞同这话,换她处在海珠这个位置,她就做不到又养家还教养年幼的弟妹。
天寒,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闲转,沈二两口子牵着风平在村里逛了一圈,被冷风吹出鼻涕才回去。
这时灶厨里已经有了香味儿,陶罐里炖着鸡,铁锅里煮着紫菜豆腐汤,海珠蹲在水沟边刮鱼鳞,听到脚步声进来,她抬头问:“我们村还行吧?”
“住的人家不少。”沈淮说,“都是一个族的?”
“差不多,也有外来的,不过娶了族里的姑娘,嫁了族里的男人,也算是一个族的。”海珠让风平进屋烧火,让他坐灶边烤烤身上的寒气。
沈二嫂看海珠刀下的扁鱼还在摆尾,不由问:“我们出门了你还出海撒网逮鱼了?”
“就在家门口的河里,撑着船撒一网就有鱼,住在河边吃鱼方便,就是河鱼比海鱼的肉丝粗些,刺也多。”海珠舀瓢水把扁鱼冲洗干净,提进灶厨先在鱼腹上剌两刀用酒腌着。
锅里的紫菜豆腐汤盛起来放后锅温着,锅洗干净倒油,油热下花椒,花椒经油一炸,冬珠和风平纷纷捏着鼻子跑出去。
海珠哈哈笑,刺激的味道一冲,塞着的鼻子就通了。她端起用姜丝酱油腌着的猪肉倒进锅里爆炒,猪肉炒变色倒进泡发的木耳,最后撒盐调味。
冬珠塞着鼻子试探着进来,见闻不到味儿了,她坐回灶前烧火。
掌勺的烧火的可以先尝菜,海珠用铲子挑起两片肉,她吃一片,喂冬珠一片,“味道怎样?”
浓油赤酱伴着花椒特有的辛香,冬珠吐了吐舌头,说:“好吃。”
海珠抓把葱段撒进去,翻炒几下拿来盘子盛菜起锅,舀半瓢水倒进去洗锅。
“姐,还大火吗?”
“中火,我煎鱼。”
油锅里撒盐鱼皮不粘锅,鱼的两面煎出焦色了,海珠瞅冬珠两眼,“要不要跑出去?我撒花椒了啊。”
冬珠受不了那呛人的味,往灶里添了柴麻溜地跑出去,她前脚刚离开,呛人的花椒味飘了出去,沈二嫂呛得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待锅盖盖上了才消停。
“海珠你在做什么菜?”她站厨房外问,“不然我们撑船去码头吃饭?”
“河鱼味道腥,浓油赤酱炒才压得住味。”海珠把煮汤没用完的豆腐切成块儿,发的黄豆芽也过一道水,说:“再有一盏茶就能吃饭了。”
锅里的鱼炖出味了,豆腐和豆芽一起倒进汤里,煮两滚就起锅。她感冒了想吃味道重的,又掰了些花椒放鱼上,撒上葱花浇热油,刺啦一声,刚走进来的冬珠又被呛了出去。
“就剩个豆芽和一盘青菜了,不用你烧火了,把饭桌收拾收拾。”海珠发笑。
炒了菜锅洗干净继续烧水,有鸡汤适合吃米粉,她打算等菜吃得差不多了再来煮米粉。
干笋炖鸡,木耳炒肉,红油豆腐鱼,清炒黄豆芽和一盘炒菜心,五个人五个菜,还有一个汤,端上桌还是烫的。
“这个鱼有点麻,你们尝尝,吃不惯就吃别的。”海珠挟了一块儿鱼腹肉给风平,又给他盛碗汤放手边,“二哥二嫂,你们想吃什么挟什么。”
不用她说,沈二两口子已经动筷了,沈淮挟了鱼尝尝,只吃一口就赶忙喝汤,然而舌头还是麻了,嘴里像是在放炮。
沈二嫂见了,伸出去的筷子又转了个方向。
海珠吃着就很过瘾,跟鱼一起炖的豆腐和豆芽都挺入味,她吃一口喝口鸡汤,嘴唇麻得像蚂蚁咬的,身上也吃热了,鼻尖冒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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