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乙卷 汴京道会，天山共色（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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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里水雾缭绕，龟山白肠茶的缕缕清香绕鼻，吴天恩却失了几分兴致。

这一年多时间里，他也潜心修道，进境颇佳。

自己跨入筑基已经第四个年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不能跨入筑基二重，也许就是今明两年了。

如果顺利，也许既是一蹴而就，如果不顺，也许就是要以十年来计了。

修真就是如此，顺的时候比你想象的还要顺，可不顺的时候，你就是殚精竭虑亦不可得。

如果说炼气阶段，一年和三年是区分天才和优才的界限，三年和五年是区分优才和良才的鸿沟。

那么在筑基阶段，五年破境说一声天才也许略微过了一点，但是绝对是优才中的拔尖了。

筑基和炼气是两个世界，就像紫府和筑基同样是两个世界一样。

一旦筑基，如自己，哪怕只是筑基一重，寿元最少也有一百六十岁。

尤其是寇箐留下了一个三年晋阶炼气中段的豪赌之约，可以说不但对袁文博刺激不小，对自己也一样。

派中真正炼气中段的和炼气高段的数量是相差无几的。

佟童忍俊不禁，“无忧，能给外堂两个都不错了，这是去切磋，去历练，不是游历，天下宗门大半都是要去的，这是要代表本派形象的，炼气三重以下的弟子，去多了又有何益？淮生好像是说过一句，怎么说来着，菜鸡互啄，有何意义？”

而从筑基三重到筑基四重，从筑基六重到筑基七重，也就是初段到中段，中段到高段的跨越，则要直接增加三十年寿元。

从榜下离开，袁文博、佟童与赵无忧漫步而行。

赵无忧被训得哑口无言。

重华派原来的确有些保守，十五名弟子太少了一些，基数小了，出天才的几率就更小，而且主要局限于弋郡，筛选接引范围就狭窄了。

照理说，自己改任长老，就不必再管这些庶务了，而且他也知道无论是尤少游，还是掌院师兄，都是胸有成竹的。

其间自己没有去见过他一次，也没有允许派中其他人去见他，甚至把外边来的信函也都扣下压住了，免得他分心。

而外堂原来只有六十余人，但自己闭关的时候就因为入派弟子增加，已经涨到了八十余人，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了。

“说好像是会通过甄选的方式，派门中优秀弟子前往汴京切磋。”

眼见得又要到年底了，但吴天恩有信心，这个弟子出谷之日，肯定能达至炼气三重。

景贞二十九年九月十九，陈淮生入门，三日悟道。

袁文博再度冷笑：“淮生会和你争夺？他与我和佟童争夺还差不多，你就放一万颗心吧，好好琢磨怎么能赢下胡德禄吧。”

赵无忧有些不服气，“文博师兄，佟师姐，四进二我还是有把握的，胡德禄根基还浅，秦泽巨倒是有些厚重了，至于桑德龄我还没放在心上，……”

陈淮生脑海中浮想联翩，或许是内心的欢喜才会让自己的思维变得如此放荡不羁了。

邪祟虽说出现不分地域，但是吴天恩印象中一般是出现在人烟稠密的通都大邑城中、郊区居多，要不就是在交通要道上，像乡下和荒郊野岭之地并不多见。

正思忖间，一名弟子匆匆进来。

筑基每上一重，就要再添十年寿元。

很多在炼气初段表现优秀的弟子，往往都是在炼气中段缓慢下来，进入一个高原期，像云鹤和骆休月夫妇，像方宝玉、方宝旒兄妹，以及死去的甄云培，在炼气中段徘徊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了十年了。

好在备有一身换洗衣衫，便径直去了，直奔谷头的温泉去了。

陈淮生自己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执事则是要掌管派中每一项具体事务。

底气来自何方，吴天恩约摸清楚，但纵然掌门紫府成功，那又如何？

人家敢来打重华派的主意，当然不会对已经闭门不出或者说失踪快二十年的掌门毫无防范。

一晃就是一年多不见了，虽然就在小焰峰那边闭关，但是吴师伯却是严禁所有人打扰，她去过一回吃了闭门羹，就索性割舍了这段心思，定心修行。

见袁文博敲打赵无忧，佟童也知道袁文博这一年多对赵无忧颇为不满。

但邪祟的出现却是一个警兆，地方不靖，方生妖孽，这说明重华派对朗陵一府的控制力在减弱，才会有妖孽出现。

不知不觉间，就在这温泉中睡了过去，醒来时候，竟然已经是日暮时分。

这种方式遇到悟性高，选择能力强的弟子没问题，但是很多刚进入门来的弟子一头雾水，自己摸索路径，浪费不少时间，而且也容易消磨掉灵性悟性。

唯独自己淮生这个名字好像不够气派啊，太普通了，那自己就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来个小人物的逆袭。

想到陈淮生，吴天恩心中又有些期盼。

从执事到长老，还是有些变化的。

吴天恩默默点头，示意对方下去。

全身一下子轻松下来，陈淮生才发现自己经常衣衫褴褛，身上酸臭无比。

这一点上，吴天恩赞同陈淮生的观点，给予一些弟子必要的引导和指点，甚至要更细致和对口一些，这样可能出天才的可能性会更大。

寇箐也就罢了，陈淮生对赵无忧的超越，在袁文博看来就是赵无忧留在岩角所谓“历练”，实质上是懈怠了修行。

照理说，掌院师兄和尤少游都不是孟浪之辈，不会想不到这个道理，但为何还是有恃无恐？

或者是觉得九莲宗真的能在危难之际倾力相助？或者还有洛邑宓家？

下意识地摇摇头，吴天恩叹了一口气，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所以在赵无忧回到山门后，袁文博也是对赵无忧要求更加严格，赵无忧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袁文博是为他好。

但吴天恩担心的是培养和引导机制没有能跟上。

当然有例外。

这家伙修行虽然正常进行，但是却盯上了灵草丹药这些东西，总觉得缺了这些东西进境就不快，这让袁文博不是不悦。

浸泡在温泉中，陈淮生想不起自己最后这一次入定有多久，但是剧痛、膨胀、紧缩、舒放种种感觉似乎还在脑海中回味，一时间难以分辨。

这意味着如果能到筑基九段直至筑基巅峰，寿元能从一百六十岁活到三百岁，一旦跨入紫府，那就是四百年寿元起了。

回到洞中，陈淮生换了衣衫，又简单梳理了一下发髻，这才整衣出洞。

有些弟子本来就是浑金璞玉，一时间见不出来，但是些许打磨之后，就能绽放光芒，但若是一直埋没，或许他就真的只能黯淡一生了。

但当下派中日益混乱的局面却让吴天恩有些焦躁，甚至也影响到了他修行。

这一年多袁文博的进境似乎有所放缓，这让他心情更为烦躁。

“万一陈淮生出来，……”赵无忧挠挠头。

但那也就罢了，都与重华派无关。

“外堂只给两个名额，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赵无忧落后一步，有些不忿地道：“中堂却给了八个，太不公平了。”

“那你担心什么？”佟童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