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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特别诡异。

我分明不记得宋铭的脸,可就是知道台上的人不是他。

宴席已将近尾声,在座的人都酣畅淋漓。

而所有人都醉意阑珊时,“宋铭”也在推杯换盏间不见了踪影。

2

我早在开宴第一杯酒喂给我的衣袖以后就遛去后院了,这里才是我今天来参加宴席的真正目的。

虽然很多记忆都空白,但我还依稀记得每次寿宴上,都有人在菜和酒中下了毒。

我带着蜡烛绣帕,还有刚刚坐席间顺手拿上的白玉著摸向后院,白玉筷子又尖又细,便于携带,用来防身很不错。

后院不同前庭的热闹非凡,这里仿若与外部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方才熙攘吵闹的声响瞬间鸦雀无声,仿佛因为惧怕这里的某个存在,连虫鸣声都不敢出现。

不同于外面挂着殷红灯火的大红灯笼,这里挂着纸糊的白灯笼,萤火般聚着点点微光。

而且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只感觉此地月亮比起前庭愈发的大,也愈发耀眼。

这倒使得后院景致一览无余,仿若藏匿于此的黑暗都无处遁形。

我依着绣帕中的内容走过廊亭,绕过院中假山,最后停在唯一清晰的记忆——这间库房大门的门口。

但此时的大门总让我感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身后天际的月亮好像光泽暗淡了些。

我想起绣帕上写的

「月光最盛的时候,是一切最好的时候。」

再等待犹豫或许会错过最佳时期。

我一鼓作气推开面前朱红的库房大门,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面无形的墙将月光隔绝在外。

我用火折子点上蜡烛,秉着蜡烛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不同于我之前数次的可怕回忆,这里并没有我记忆中无数具与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反而干干净净得不像个库房,倒像……

一间客房,一间干净又颇有美感别具一格的客房。

对于库房,我的记忆只有那堆积如山乌压压一片填满了库房的尸体,倒从来不知道这里的格局。

正站在原地茫然时,忽而一阵古朴悠扬的琴声自房中传来。

我正在会客厅,而琴声来自卧房中,只一墙一屏风之隔。

虽然这琴声真的很动听。

但在人都已经死透的宋宅里,不该再有任何活人的迹象才是!

我顿感心惊,拿起手中的白玉著准备防身,但思考半晌,待一曲末了我还是将它收回怀中。

这循环我已经无数次经历,没有人能逃脱中毒,这个人一定非等闲之辈。

不名身份时,要保持警惕,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凭一副尖筷子我没一点胜算。

再者,反正我可以回档,但发现一个变数对破除循环却应该是好事。

但……能在大半夜没有活人的宅子里,不点灯弹琴,怎么想都感觉很诡异。

可没等我多想,琴声就渐弱消失了。

我竟发现那人走了出来。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自屏风后缓缓走出,一身的墨色,薄纱自窗外夜风中轻轻拂动,身型忻长如玉,一片寂静,藏在斗笠后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我点着蜡烛,他理应看不到我,可这仗势,摆明了是看得到我,兴许还嫌我打扰了他的兴致。

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不打笑脸人!先夸再说!

我鼓起掌来“曲水流觞、古朴悠扬,此曲钟子期听了都得拜服于其下。真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呀!”

伴着我谄媚的夸耀,

见他没有反应,难道是火力还不够?为了推动剧情,现在绝对不能尬场!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我接着道“昨日我还觉得在此生活了然无趣,一听到公子的琴声,小女子仿佛都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小女子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曲子,不知公子是哪位大家呀。”我一脸崇拜星星眼地望向他。

“三娘不记得我是谁了?”虽然看不到斗笠后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一双眼睛正带有玩味地看向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面前的人自顾自的走向我,我下意识往后退去。

完了,难道他不喜欢尬的?

漆黑的房间原本随着我手中的烛火变得稍显明亮。

但此时不知为何随着他走近,烛火的光芒逐渐暗淡。

身后的黑暗不知深浅,房间就像一个身不见底的深渊,它用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包裹着其中的我,变成了作茧自缚的囚笼。

可正以为又要循环时,一层薄薄轻纱落在我手里,是他身上适才披着的。

“三娘心情好时爱叫我任郎。”

他好像心情不错。

经过我时将不知何时脱下的罩衫飘于我手中,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可我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更深露重,小心着凉,天晚了,快些休息吧。”

我一时怔愣,却不见窗外月亮愈发变大,但光芒却愈渐暗淡,任郎一转眼就消失在走廊深处。

正要出声叫住他,我却感到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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