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外人之血，优于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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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喊着复仇的商人，还有不少人目光闪烁。</p>

他们或许对复仇和彰显国力不怎么上心。</p>

但对眼前可能捞到的好处，可是兴趣满满。</p>

正值盛夏，草肥水美，牛羊正壮。</p>

而随军出征，那些蒙古部落的牲畜岂不是唾手可得？</p>

部落里的壮丁、妇女甚至孩童，都成了诱人的军功和财富。</p>

马匹，这战略物资中的高级货，大部分自然归青牙军所有，商人们能分得一小杯羹就已不错。</p>

但那些牛羊，青牙军肯定会以极低的价格，当场卖给商贾们。</p>

眼下，大明的粮食和货物奇缺。</p>

粮食和畜牧业可都是能赚大钱的行当。</p>

这些年，在塞外经营牧场的商人们，个个赚得盆满钵满。</p>

他们不仅自己发财，还带动了一系列附加产业。</p>

比如罐头肉业，便是在牧场附近，将鸡、鸭、羊肉、猪肉加工成罐头。</p>

罐头肉不受季节限制，保存时间长，比熏肉更便利。</p>

深受民间和军方喜爱，未来依然是利润丰厚的产业。</p>

为了制作罐头，又催生了大批瓷罐需求，相关商人应运而生。</p>

牧场周边，还兴建了大量皮毛加工场地。</p>

就连每年收集的粪便，都成了农场商人们争夺的宝贝。</p>

这些场地需要大量工人，又为许多人提供了就业机会。</p>

这些都是推动生产型商人的发展，正符合温越所期望的。</p>

抵达塞北之后，日常必需的茶、盐、糖是自给自足。</p>

而且这些商品的需求量依旧庞大。</p>

商人们敏锐地捕捉到商机，效仿大明内地的商业模式，各类行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p>

粮食、油盐、布匹、纸张、茶叶与盐业贸易，迅速编织起一张错综复杂的商业网络。</p>

它们在不经意间茁壮成长，激发更多行业的兴起。</p>

形成一轮又一轮的经济扩张，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势头。</p>

除了这些光明正大的商业活动，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也悄然滋生，贩卖人口便是其中之一。</p>

温越明智地将矿山开采外包给当地商贾，自己则坐享其成，优先取得煤炭与铁矿等资源。</p>

矿山的日常运营由这些商人负责，而他们不得不面对矿山作业的高风险和大明朝的严格律法。</p>

尤其是关于矿工薪酬和安全的规定，这使得雇佣本地工人成本高昂。</p>

商人们向来是逐利而行，怎会甘于现状？</p>

因此，与塞外之间的人口奴隶交易暗中兴起，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p>

温越麾下对人口流动管控严格，即便是流民也要遵循一系列规定，不能随意征用为矿工。</p>

于是，商人们将贪婪的目光转向塞外。</p>

组建捕奴队，以各种借口为掩护，成群结队地活动。</p>

塞外部落身处严酷环境中。</p>

人们普遍能吃苦耐劳，妇女儿童也不例外，且多有放牧和处理皮革的经验。</p>

崇祯二年开始，一些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商贾，开始暗中对塞外小部落的妇孺实施掳掠。</p>

将他们囚禁于缝衣厂、被服厂等，成为其利润的牺牲品。</p>

这些被掳掠的妇孺几乎不索求工钱。</p>

只要能保证温饱，对她们而言，这已远胜过塞外的饥寒交迫。</p>

甚至，由于得以饱食，她们失去了逃跑的念头，这使得利用她们的成本微乎其微。</p>

因此，近两年间，关内外，尤其是满套儿地区，塞外部落的人口被大量掠夺。</p>

从前，这些掳掠行径还遮遮掩掩，如今却已堂而皇之。</p>

商贾们何其欢欣鼓舞？</p>

更何况，随军征战还能积累功勋，功勋则意味着未来封地的可能。</p>

马世龙的案例便是明证，怎能不令人心生艳羡？</p>

即便不提金矿，仅封地所辖的矿产资源，亦足以令几代人衣食无忧。</p>

即使无矿藏，那大片的良田和广袤的草场，同样令人心动。</p>

这不仅是一份丰厚的家业，更是为子孙后代留下的宝贵财富。</p>

过去，人们总将塞外视作荒凉贫瘠之地。</p>

而今，真正投入开拓建设，才发现塞外实则藏宝无数。</p>

的确，土地的价值在于拥有者的智慧与能力。</p>

在游牧民族手中，塞外是难以生存的荒漠；</p>

而在中原百姓手中，它却能成为沃土。</p>

历史上，无论是屯垦戍边还是移民实边，中原历代的边疆经略，大多卓有成效。</p>

它们的兴衰，与中原皇朝的命运紧密相连。</p>

在皇朝强盛时，边疆建设如火如荼；</p>

一旦衰落，便不得不收缩防线，过往的辛勤成果，往往付诸东流。</p>

边疆的风云，实则映射着中原的强弱。</p>

当华夏大地繁荣昌盛，塞外的强悍部落，如匈奴、突厥，乃至明朝时期的女真、蒙古，也只能俯首称臣。</p>

然而，一旦中原衰落，碰上塞外势力的崛起，便是国运的转折点。</p>

但对大明而言，转折的曙光已现。</p>

全球范围内，游牧民族的力量正走向衰微。</p>

1571年，蒙古铁骑还能焚毁莫斯科，克里米亚汗国的骑兵频繁侵扰，将大批人口掳往异国他乡。</p>

一次莫斯科的劫掠，竟带走了十三万生灵，他们被贩卖至小亚细亚、非洲甚至欧洲。</p>

不过，游牧民族的辉煌终成过眼云烟。</p>

温越来到大明，正逢这历史的转折。</p>

从全球视角审视，游牧对农耕的周期性更迭已成往事，农耕民族将主宰未来。</p>

欧洲近现代的崛起，让温越看到边塞并非贫瘠。</p>

关键在于如何开发利用。</p>

就在几十年前。</p>

俄罗斯人占领西伯利亚，从当地原住民手中收取的毛皮贡品，就为国库贡献了近一百万皮草。</p>

这财富的积累，足见边塞经营之妙。</p>

到了十七世纪中叶，西伯利亚的毛皮贸易为国库贡献的收入，估计已占国家总收入的三分之一。</p>

在覆盖了西伯利亚的行政开销后，还留下了丰厚的盈余，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p>

而英国的殖民者，更是精于此道。</p>

以微不足道的铁器换取土著部落的珍贵资源。</p>

这种不对等的交易，令人咋舌。</p>

关键在于转变观念，让军民都能在边疆的开发中获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