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互相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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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泥土如暴雨般倾泻，将躲避炮火的士兵们的盔甲和脸庞染得斑驳陆离。</p>

炮弹在炮阵前的河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p>

又或是击中空地，碎石如箭矢般四处飞散。</p>

更有甚者，炮弹落在竹筐后方，弹跳而起，直冲向后方的土车，震得土车摇晃，尘土飞扬。</p>

铁质实心炮弹则如脱缰野马，越过土车，继续向前狂奔。</p>

清军的炮火连绵不绝，仿佛永无止境。</p>

地面在轰鸣声中颤抖，炮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p>

无数的实心铁球在土车与竹筐间跳跃滚动，它们甚至射向了后方的炮军营，给那里的辎兵们带来了灾难。</p>

清军的炮火并未专注于青牙军的某门火炮，而是以整个炮阵为打击目标。</p>

他们的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即便是在盲目射击的情况下，也给青牙军的炮手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p>

炮阵中，炮手们的生命在炮火的洗礼下变得异常脆弱，每一次爆炸都可能带走一个生命。</p>

这还是炮手们尚未投入战斗，紧紧依附于竹筐和土车的情况。</p>

然而，即使这样，伤亡依然无法完全避免。</p>

一颗实心铁球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越过竹筐的防护，重重地砸在王钩不远处的地面。</p>

那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心惊胆战。</p>

他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这般被动挨打，无法还手，还是首次遭遇。</p>

对岸的清军炮阵，巧妙地将火炮分为数轮轰击。</p>

每门炮在连续发射三至五炮后需停歇一刻钟以散热，但在多轮轰击的循环中，当再次轮到时，先前的火炮早已冷却完毕，又可继续开炮。</p>

王钩的脸上写满了阴霾，长时间的憋屈让他几乎窒息。</p>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眼前一亮：“好，汉旗的步阵来了，他们开始过桥了。</p>

“哼，将那些佛郎机炮拉上去，就放在浮桥旁，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p>

炮声与鼓声中，汉八旗军队开始过河。</p>

……</p>

“发射！”</p>

火光与浓烟交织，密集如雨的霰弹从枪口喷涌而出。</p>

桥面在弹雨的洗礼下，碎屑四溅，甚至有些木板在猛烈的冲击下炸裂开来。</p>

河面仿佛被激怒，腾起无数细密的水柱，犹如暴雨骤降。</p>

对岸的河畔地带上的碎石，在霰弹的轰击下跳跃。</p>

佛郎机的怒吼声中，浮桥上血雾弥漫。</p>

大批汉旗步兵被密集的弹丸扫落水中，发出绝望的哀嚎。</p>

“给我狠狠地轰！”</p>

炮营的孙把队，面容扭曲，对着手下发出嘶吼，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p>

接到王钩的命令后，孙把队毫不犹豫，立刻指挥手下将马骡装载的火炮弹药套上，到达攻击位置。</p>

你有重炮在手，能从远处对我进行无情的轰击。</p>

但我的青牙军火炮灵活机动，不断变换位置，专攻你的步兵，看你怎么招架！</p>

在孙把队的吼声中，炮手们紧咬牙关，迅速更换打空的子铳，填入新的弹药。</p>

每一次炮击都让浮桥上的汉旗步兵陷入混乱，哀嚎声此起彼伏。</p>

遭受汉旗火炮营的炮击后，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p>

加之佛郎机炮的连续射击能力，能够在长时间内无需冷却，这使得他们能够持续开火。</p>

这让令试图过桥的汉旗步阵陷入无尽的痛苦，几乎无法踏前一步。</p>

不远处，付崇英的神机营也逐渐从惊愕中恢复过来。</p>

他们意识到，尽管汉军旗的火炮声势浩大，但在如此远的距离下，对己方炮阵的实质伤害其实相当有限。</p>

于是，他们的火箭与佛郎机炮开始对准对岸的清军阵地猛烈轰击。</p>

对于汉旗步阵而言，此刻能够利用的渡河通道，唯有这一座大浮桥。</p>

然而，即便是在浮桥后方，有着祖大寿新军的步兵阵列，以及青牙军的佛郎机炮阵，都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让他们难以突破。</p>

汉旗步阵每一次冲锋都以惨重的伤亡告终，不得不退回原地。</p>

正蓝旗汉旗主猛地转向汉旗炮阵的方向，双目充血，怒火中烧：“王德寿在搞什么鬼，打了这么久，青牙军连根毛都没掉，他到底会不会用炮？”</p>

起初，当王德寿的炮营稳稳压制住明国的神机营和青牙军的炮营时，汉旗步阵还为此欢呼雀跃。</p>

但随后发现，汉旗火炮营的轰击虽声势浩大，震天动地，但实际上效果却并不太大。</p>

反而真正构成威胁的，是青牙军的火炮。</p>

它们能迅速移动至浮桥旁，对正在渡河的己方造成了严重的伤亡。</p>

正蓝旗汉旗主，急促派出传令兵，要汉旗炮营向岸边移动，首要任务是摧毁对岸的青牙军佛郎机炮。</p>

同时，也要将对岸的祖大寿新军步兵阵列摧毁，以确保渡河行动的顺利进行。</p>

……</p>

炮声隆隆，铁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时而坠落在兴洋岭的四周。</p>

但无论是坚守此地的赵率教麾下将士，还是支援的神机营炮手，对此都习以为常，不为所动。</p>

赵率教所守的兴洋岭，地形独特，呈狭长状，海拔并不突出，山势平缓。</p>

山岭后方点缀着零星的松树，山顶更是生长着数十棵高大的松树和白杨，为这片山岭增添了几分生机。</p>

后营青牙军们顺着山脚，利用土车构建起一道道防线。</p>

特别是在右翼，部署了一支精锐的甲级兵队伍。</p>

小浮桥就隐藏在山后的土路旁，沿着右侧山腰而下。</p>

它是北岸青牙军与南岸交流的命脉。</p>

赵率教深知其重要性，自然要严加保护。</p>

面对清军的炮火，各部的乙级军铳兵们紧贴土车。</p>

而长枪兵则躲藏于山后，还有部分甲级军也集结于此。</p>

赵率教不会被动防御，每当反击时刻，这些甲级军便成为最有力的突击力量。</p>

他们不仅勇猛，还拥有马匹，是最佳的冲锋人选。</p>

兴洋岭的土壤松软，炮弹击中地面，仅能掀起一团团黄黑色的泥土，几乎不产生弹跳。</p>

除非不幸直接命中，否则一般士兵都能幸免于难。</p>

因此，士兵们的神情显得颇为轻松。</p>

雷病显指着右侧不远处被炮弹击中的地点，对神机营副将林私斤说：“你看，我早说过，汉旗的红夷炮对我们这山岭来说，不过是虚张声势。”</p>

林私斤心中其实暗自庆幸。</p>

刚才那颗铁弹砸在坡地上，虽未弹跳，但巨大的轰鸣声和弥漫的烟尘，足以让人胆战心惊。</p>

若不幸直接砸中，后果不堪设想。</p>

但他面上却装作不屑，附和道：“汉旗的火炮，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外表威风凛凛，实则中看不中用，华而不实。”</p>

雷病显缓缓点头：“其实，相比于火炮，汉旗的火铳兵更加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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