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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这边和外公聊得正热闹,外孙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两人在争论他口中的朋友是谁。

说来也奇怪,人就是个极复杂又矛盾的动物。

在余小文成年前外婆把他护得很紧,生怕他受到半点儿的欺负,不让他随便交朋友,当个小娃娃养,可一到成年,又希望外孙能立即找到个真心对他的伴儿。

正说着,门就被敲响了,回来的就是夜不归宿的余小文,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

余小文因为腰疼,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很僵硬,双腿还隐隐地有些合不拢。

外婆心一凉,第一反应就是在外面被欺负了,余小文连忙撩起衣服给她看,示意自己只是不小心磕着了,还是何先生帮他上的药,几经询问外婆这才放下心。

对于带何先生回家,余小文内心是忐忑的,但也很激动。遐想着,看,不管怎样,我们是已经见过家长的关系了。

外婆沏了茶,见了这位何先生的名片,知道他来头不小,没聊过两句就要把外孙支出去,“小文,你先出去帮外婆买两斤桃回来。”

他微愣,买桃什么时候买不行,非要现在?

余小文死拧着不走,害怕外婆外公说错话,把何先生赶走了,他倚在何嘉年边上的沙发背坐着,跟外婆僵持着。只是过了一晚上,就跟何嘉年亲得成了一个战队。

外婆脸快要挂不住,语气严肃了许多:“你先去,外婆跟何先生有正事要说。”

余小文扭扭捏捏地装听不见。

何嘉年侧脸看他,薄唇轻启,像外婆那样喊他:“小文,听外婆的话。”

像是着了魔,同样的意思换个人来说,余小文立马就动了起来,就是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他若有所思地去临近市场买了桃子,回来时何嘉年已经走了,只剩下半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余小文连忙比划着问外婆何先生人呢。

外婆眉毛一竖,打他的手背,只说走了,“以后尽量不要麻烦人家何先生,你上班那地方都是人家旗下分公司的。”

余小文愣愣地听着,只知道外婆这是不反感自己与何先生相处。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余小文总能找到去何嘉年家过夜的理由,还方巾,外婆去探亲不在家,天太黑路太远走不动路,工作太辛苦手被印刷纸割破,诸如此类的理由一大堆。

余小文就像只食髓知味刚开荤的小羊崽,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挑拨着何嘉年的情欲,上赶着把自己送到他身边。

只是何嘉年总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扔下他去浴室冲澡。

何嘉年有次饭局回来,已经是微醺状态,充斥着浓郁的酒香,修整的衣服上还染了点女人才用的香水味,余小文敏锐地嗅到,不靠近,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再看看助理。

助理小顾很会识人眼色,迅速开腔解释道:“酒局上有个老总的女伴鞋跟太同崴脚了,直接崴在旁边的何先生身上,”小顾从何嘉年白手起家时就一直跟着他,喊老板喊成了习惯,称呼一直没变,他继续说道,“就是那时不小心蹭了下,我们老板只是礼貌性地扶了她一把。”

听明白了原因,余小文拿着手机却反过来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助理张了张口,被噎得瞬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小文对自己在何先生身边的定位就是好朋友,玩伴,即使两人亲了无数次,睡到一张床上,没开过口也没做过那事,就不是更进一步的关系。

助理最后只粗略提了句何先生头几年过得很不如意,有些突兀,叫人不理解。

回了家,醉意朦胧的何嘉年吻起少年格外用力,舌头挂蹭着内壁,汲取着津液,情欲同涨,身上都透着蜜色,热汗津津,滚烫坚硬的下身被释出,就抵在那片微粉上,只要略微一用力,就可破入,直达深处。

几回情动,最后却又生生地临门停住,被残存的那丝理智刹回了头。

余小文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准备得不够充分,导致何先生兴致不同,还为此去拜学了不少知识,天真无知的少年在几天内猛看了不少视频,结果就得出一个结论。

疼,视频里的人叫得太惨,看起来并不好受,弄得隐隐期待的余小文也心生畏惧。

最近何嘉年要出差,去海市的一个合作项目考察,需要在那边呆整整一个星期。

余小文听了后什么都没表示,可泛着酸意的眼神和瘪着的嘴瞬间就出卖了他,不想让何嘉年走,但工作岂是儿戏,说句舍不得就不让他去了,再说自己又算什么。

转眼,却听到何嘉年说要带着他一起去,还直接给他放好了假,余小文当时开心得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板,摔得背青疼面上还咧着嘴笑。

第二天就告知外婆,说自己要同何先生一起出去工作,见见世面,叫她不要担心。

临行的前一晚上,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没有直接回去,何嘉年领着还浸在要出远门的兴奋中的余小文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个很老旧的公园,没什么现代娱乐设施,去的人不多,白天只有些晨练的老人来撞树打太极,到晚上更是夜风萧瑟,树叶儿吹得簌簌摆动,黑漆漆一片。

余小文看过几部恐怖片,电影里的人就是在这种场景被突然出现的面容狰狞可怖的鬼怪当场吓破了魂,他想着想着就竖起汗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巴巴地黏在何嘉年身上。

他不知道何先生为什么要在半夜带他来这儿,只觉得眼熟,自己小时候像是来这个公园玩过,就是一时有点儿想不起来。

两人坐在一个半朽的长椅上,何嘉年揽着他,静静地倚着。

何嘉年说起以前的事,他的父母去世很早,是个意外事故,走得特别匆忙,那会儿自己正为了生意上的大小事忙得焦头烂额,余小文以为他一直是这般优秀成功,从未有过波折,在听到这些不由得代入心疼,他跨坐在何嘉年双腿上,摘了他的眼镜,拿脸颊轻轻蹭他,想要给些安抚。

何嘉年继续说着,余小文捧着他的手微顿,脸色忽地变了。

他想起些事,自己确实是来过这儿的,也是在这样的晚上,除夕夜里他跟一群同伴走街串巷地放炮打雪仗,最后玩起了捉迷藏,余小文呼哧呼哧地跑着,躲进了附近的这个小公园。

就在这个长椅,余小文遇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男人很好看,神色却格外忧伤绝望,眼睑下一片青色,像是几天没休息过,嘴角还挂着血痂,一扯动就沁出鲜红的血珠。

他先是吓得大喊了一句什么人,继而才大着胆子走上前打量。察觉到男人窘态,余小文很轻地问了句还好吗,年轻男人匆匆扫了他一眼,就回过头了。

余小文想起父母的教诲,不忍心随便丢下人不管,他主动走到年轻男人身边坐下,静了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剥开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

许是被这个聒噪的小孩烦着了,年轻男人皱眉让他赶紧离开,回家去,余小文执拗地说不走,除非陪他聊聊天,那会儿他爸妈也频频吵架,他本身就不愿意早

点回家。

余小文嚼着糖,挑出一颗最好的奶糖直接剥开塞进了男人嘴里。

那年男人刚接手父母的生意就被重创,公司因为资金流通问题要被迫毁约,面临破产,刚入社会就要面临这么大一个摊子,父母又在想办法周转的途中出了车祸,男人突然一下失去了奋斗的意义,万念俱灰。

他在最绝望的这个晚上遇到了这个小孩儿,陪他看了半晚上的烟花,吃了一堆甜得腻人的糖。那时,何嘉年24岁,余小文14岁,前者还未出人头地,后者还未遭遇家变成了哑巴。

余小文怔怔地望着何先生,对方看他的眼神深邃,眼底好像有一个深渊,盛满了爱意与情欲,要把他也一同吸进来。

余小文急忙要动,他想起来了,自己是见过何先生的,他兴奋不已,要立即把这个事告诉何先生,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他很好,总想要离他近些。

何嘉年却按住了他,轻抚着背搂得很紧,他剥开一个奶糖喂进余小文的嘴里。

夜风徐徐吹着,周围静悄悄的,浓烈的奶味在嘴里化开,不需要言语,情欲就滋滋地被点燃了,在灵魂倏然贴近的刹那,肉体也渴望着拥有彼此。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在后座吻得难舍难分,衣衫凌乱,忘乎所以地要将人嵌进肉里,前头握着方向盘的小顾恨不得下一秒就跳出车外。

老板日夜忙碌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最近才查到这个少年的位置,刚接近却发现好好的人就这么哑了,还记不得自己。看现下这情形,是终于舍得吃进嘴里了。

到了家,何嘉年就把人打横抱起,径直走上二楼。

灯光开得昏暗,余小文勾住他的脖子,蹭着脖颈,无声的撒娇。

在床边放下后,也不愿松开手,他贴着何嘉年的额头,揪住衬衣衣角,控制不住地哼出声,眼睛湿湿的蒙着一层雾气。是想要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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