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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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洗脸就满大街疯跑，在元宵的记忆里是一次都没有过的。这种傻事儿，只有和傻人在一起，才能干得出来吧。</p>

“去哪？”</p>

“你忘了？答应我的，书店啊！”</p>

“啧，”元宵搓了搓脸，戴上连衣的帽子，“饶了我吧，我不想脏着出去！”</p>

“我想啊？走，带你洗把脸去！”</p>

反正元宵也不认路，走在厂区大院里就跟到了迷宫似的，只好跟在金敏后头。</p>

到了前一夜翻过的那面墙跟前，一堆碎砖头倒在地上。金敏早就料到，这近路都抄了好几年了，也不是人人都能翻墙，砌上去的砖头，迟早给推了。</p>

“这好！不用跟昨晚上似的，再翻墙了，哈哈。”元宵一乐，专踩着砖头走。</p>

“傻子！这就是昨晚那墙，又被人推了。”金敏倒是好心，弯腰把碎砖头往两边儿捡了捡。</p>

“啊？好好的墙，为什么呀？”元宵又往回看了看，这附近，残垣断壁不少。</p>

“这的人呀，懒散惯了，受不了那些规矩，人挡踹人，墙挡推墙，走，洗脸去！”金敏起身拍了拍手，走在前头。</p>

也就是七八点的样子，太阳在东边残墙上只露出橘红色的一点儿，感觉不到什么暖度。元宵掂了掂琴包，往手上呵了口气，跟在金敏后头。</p>

……</p>

强子家的五金店虽然到了快中午才开门，但金敏知道里面有人。</p>

自从两三年前，被盗了一回之后，强子和他爸都会轮番守店。最近，强子又交了个女朋友，所以，基本上是一有机会就把老爸赶回家去，自己假装守店，实则和女友私会。</p>

“啪啪啪！”一阵激烈的砸门声。</p>

“谁呀？”强子果然在里边儿。</p>

“你敏大爷！”</p>

金敏自报家门的样子跟黑社会收保护费似的，看得元宵直乐。</p>

撕拉——</p>

门从里边滑开，强子光个膀子，下边穿着一条珊瑚绒的睡裤：“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人还……”</p>

他往里瞅了一眼，低声在金敏耳边说：“小雨在呢！”</p>

“知道，我们不进里边儿去，就在外面水龙头这洗把脸，你去忙你的吧！”金敏就像回了自家，外套一脱丢上柜台，挽起毛衣袖子就往水池边走。</p>

“进来啊，汤圆儿。”金敏颇有几分得意，招手把元宵叫进来。</p>

元宵进门和强子打了个招呼，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没那么拘束。</p>

强子看来是习惯了被金敏骚扰，从柜台里抽出两牙刷，递给他们：“你两打哪儿来啊？不会是在外面野了一夜吧？”</p>

“没，”元宵摇头，“我两也刚起床。”</p>

金敏洗完了，拿过牙刷，挤上牙膏站到一边儿刷牙。</p>

元宵退下帽子，脱了外套，看着水龙头有点儿发怵：“只有冷水是吗？”</p>

“昂，”强子应着，“你要热的，我得给你现烧，你等着……”</p>

“哎，别别别，没那么娇气，就是随口一问，我呀冷热都行，”元宵搓了搓手，回头问强子，“有洗发水吗？”</p>

强子回里边取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瓶，上面印着两个水灵灵的大蜜｜桃：“用这个吧！”</p>

“你家还没用完呢？”金敏吐了牙膏，漱了漱口，“操！我送了一圈还剩半箱，估计最近三年是用不完了！”</p>

“哎，”强子摇摇头，又回里面穿了件衣服出来，“你说咱们摊上大飞这么个脑残兄弟，可怎么是好哎？听说，棒槌那也还有半箱呢！”</p>

元宵趴在水池前面，咬着牙用冷水冲着头，粉红色的洗发水挤到手心里，搓开，泡泡倒是挺丰富，原来这甜甜的味道是水蜜桃啊！</p>

“敢情这洗发水是你们毛纺厂这片儿的特产啊？”元宵准备转移转移注意力，好避开冷水的刺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