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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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除了萧言舟外，还有一位女郎。</p>

明如流霞，烨烨似花。</p>

蔻枝知道那位小郎君是女子所扮，却是第一回见到真容。</p>

她既是为其绝色而惊，亦为其样貌而怔。</p>

自己与她……竟有这般相似。</p>

蔻枝手颤了一下，险些捧不住托盘。</p>

这种相似显然不是巧合……且看那位大人到哪都要带着这位女郎的模样，二人定是情好万分，而自己这容貌……</p>

尽管蔻枝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却直觉地感到几分不寒而栗。</p>

她下意识退后几步，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p>

谢蘅芜拿着梳子缓缓梳着头发，梳发的簌簌声绵长，细密的梳齿像是从蔻枝心上刮过。</p>

见她不说话，谢蘅芜才抬了些眼，奇怪道：“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p>

蔻枝将头压得更低，小声：“婢子……婢子无事。”</p>

谢蘅芜抬眉：“无事？你这不是带了茶水吗？”</p>

她说着走近，在蔻枝视线中，便出现一只纤白的手拿起了茶盏。</p>

蔻枝凝眸，神色有些僵硬，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窥探的视线，逾矩地抬了眼。</p>

谢蘅芜低着头嗅了嗅茶盏，似是在判断茶叶的种类。</p>

而其身后的萧言舟虽然没有动作，那双漆眸却始终望向此处，冷淡的视线像是能穿透皮囊，窥见内心最深处。</p>

蔻枝呼吸微窒，又看谢蘅芜已然抬手，唇瓣凑近了杯盏边缘。</p>

蔻枝的指尖不由用力，掐出白色来。下一瞬，她忽然丢开托盘，打掉了谢蘅芜手里的茶盏。</p>

瓷器应声碎裂，些许茶水泼在二人身上，幸亏因为蔻枝在外等了一段时间，茶水并不烫了。</p>

谢蘅芜低呼一声，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做什么？”</p>

蔻枝的呼吸都还在发颤，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她噗通跪下，地上的碎瓷片不可避免地扎进她腿中，蔻枝痛得轻嘶，却没敢出声。</p>

她磕了个头，颤声：“茶水有问题，万不能饮。”</p>

此时萧言舟才站起，往这里缓缓走来。</p>

随他靠近，一片阴影覆来，将蔻枝身影完全笼罩。</p>

后者瑟瑟，不敢再出一点声音。</p>

谢蘅芜轻叹。</p>

“怎么回事？”</p>

蔻枝却摇摇头，低声：“我……我不敢说。”</p>

谢蘅芜闻言看向萧言舟，后者嘴角微微下撇，片刻后才道：</p>

“这里不会被人听见，我们也不杀你。”</p>

蔻枝搭在地上的手指蜷了蜷，静了半晌，才将那封信的事情说来。</p>

信中称，如果她成功给萧言舟下了毒，事成后便立刻送她离开，还会给她解毒的药。</p>

蔻枝纠结了一整日，又担心自己不做会提前死，又担心做了还是死。</p>

于是她磨蹭到了深夜，甚至还为显得刻意，将毒下在了茶水里。</p>

蔻枝想，若是这样他们还看不出来，可就怪不得她了。</p>

可在见到谢蘅芜之后，她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勇气也立刻消散了。</p>

她会被送到这大人身边……原来是因为有当替身的可能。</p>

可现在……那女郎分明就在大人身边，且后者看起来也不是那样浅薄的人。</p>

蔻枝这才后悔起自己一时冲动，幸好在那之前，及时阻止了谢蘅芜饮下带毒的茶水。</p>

“那信呢？”</p>

蔻枝回神，讷讷道：“信……信被我烧了。”</p>

萧言舟嗤笑一声，讥讽她：“你还挺谨慎。”</p>

蔻枝将头埋下，不敢多言。</p>

谢蘅芜微微偏了头，轻声：“能无声无息地给你送信，还知道你我之间的约定……？”</p>

“这人，会是谁呢？”</p>

萧言舟侧眸睨来，二人目光皆发沉。</p>

此人必定在军中，还熟知羽林卫的行动。</p>

至于羽林卫们……萧言舟是不会怀疑他们的，羽林卫的特殊性质，决定了他们永远只会效忠于帝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