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相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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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处，林谦树听到外面一阵骚动，转过头往后看，只见两个小时前叮嘱他要一起回去的某人正朝自己走来。</p>

江易知背着光，脸被完全笼在黑暗中，偶有透过墙的月光落下来，吝啬地分了一些给他的肩膀和发梢，隐约照出了他的一点轮廓。</p>

“相虎。”江易知上前一步，走到了林谦树身边。</p>

嗅着江易知身上熟悉的味道，林谦树心头的紧张暂缓几分。</p>

黄毛往地上啐了一口：“江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让我难做。”</p>

黄毛叫江易知“江哥”？林谦树觉得一切都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他忍不住又看了江易知一眼。</p>

“相小军是我的学生。”江易知对黄毛说。</p>

黑暗中，黄毛指尖的那一点红光忽明忽暗，他把烟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江哥，这是我和相小军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在这里做一个老师。”</p>

虽然两人目前站在对立面，但是林谦树对黄毛的这句话极其赞同。他悄悄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感觉心头沉重了几分。他听到江易知似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说：“我会离开，但我离不离开与你能不能动他无关。”他顿了顿，继续道：“上一辈的事情和相小军没有关系，你不应该借此发挥，把气撒到完全无关的人头上。”</p>

被内涵到的“完全无关人士”林谦树：……</p>

听到黄毛的话，林谦树几乎气得要跳起来——什么叫只是想看看相小军的反应？在状元酒楼里，黄毛快要戳到江易行胸膛的啤酒瓶可不是这么说的！</p>

感受到身边人躁动的情绪，江易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地握了一下。</p>

没有了堵路的人，巷子口的少年们也跑了进来，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江易知和林谦树身后，气势恢宏地站成一排，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黄毛。</p>

“事实证明，孬种永远是孬种。”黄毛轻蔑地看了一眼肩膀仍然在不停颤抖的相小军。</p>

林谦树眉头紧锁，正想开口说话，听得身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我不是孬种！”</p>

流着泪的相小军努力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抓住黄毛的衣领：“你听好了……我不是孬种！”</p>

“小军！”江易知大喝一声，“把手放下！”</p>

相小军怎么也听不进去了，他哭着攥紧了颤抖的拳头，用力地向眼前人挥去。可黄毛毕竟是“久经战场”的打架老手，轻轻松松就避开了相小军挥来的拳头，还腾出一只手将他的手腕牢牢地桎梏住。黄毛哼笑一声：“你也就这点能耐吗？”说着挥拳欲回击。</p>

林谦树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带着相小军往侧边倒去，胳膊被黄毛砸了个正着，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顿时从胳膊处传来。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破风而过的喧响，再接着是拳头砸到肉的沉闷动静，最后变成了黄毛的一声闷哼。林谦树转过头去，才发现江易行一拳砸向了黄毛。</p>

被林谦树抓紧的相小军哭嚎着，仍然不住地颤抖，他对林谦树说：“林老师……林老师，你松开我……松开我啊！让我去和他打……不，让他打我一顿吧！别让江哥和他打了！”</p>

那边两人已完全顾不上这边，你一拳我一脚地干起架来。</p>

黑暗中突兀地闪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这道白光毫不遮掩地向角落方向照来。林谦树被白光猝不及防地一照，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眼睛前面。白光朝角落里照了两下之后，转向了江易行和黄毛打架的位置，两个打架的人被毫无章法的刺目光线照着，速度都变慢了许多。</p>

江易知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沉着脸走到两人身边，抬手抓住了相虎的胳膊：“你们确定要在我面前继续打吗？”</p>

虽然只是一句语气平淡的话，却成功地让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收了手。</p>

江易行反手擦过嘴角，对着黄毛冷笑一声。黄毛被江易知抓着，只能怒视江易行。</p>

江易知关了手电，松开了抓着黄毛的手：“去我家。你们需要好好聊聊。”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傻站在原地的高中生们，皱了皱眉：“你们还不回家？”</p>

一群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少年莫名感觉后颈发凉：“……我们现在就走！”一眨眼工夫，整个巷子里的少年们就全都跑光了。</p>

黄毛看了一眼少年们离开的方向，并没有开口让手下们去追。</p>

“你让你的朋友也回家吧。”江易知又对黄毛说。</p>

黄毛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你们也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