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失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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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总而言之，年初一林谦树去祭拜江柔的事算是定下来了。</p>

另外，虽然林谦树放了寒假, 老林和明女士却没歇着，两人目前都是半退的状态, 前一阵的大长假过完也着实积了不少工作。于是林谦树变成了留守青年，常常起床时家里已经空了。</p>

这倒也勉强合林谦树的心意, 他是想要个安静的空间思考一下未来的路。</p>

出国留学前后已准备了近三年, 就算上一次模拟考的成绩不理想，林谦树相信如果自己铁了心要出去, 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江易知的魔鬼训练, 四月份的正式考试自己还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为了和江易知不至于到异国恋的地步，自己至于再搭上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和数学作斗争吗？更远一点说, 学习的道路总是越走越窄的，等到两三年后学成归国, 自己再想找工作，那一定得是和数学密不可分了。</p>

和数学缠缠绵绵一辈子啊……林谦树打了个激灵, 他认为这画面堪称恐怖。</p>

手机震动两下, 林谦树停止思考，拿起手机查看消息。</p>

江易知发来了三张照片，每一张都拍了一盘摆盘精致的菜。</p>

江易知：“今天中午做了这三道菜。”</p>

林谦树看着自己刚煮好的泡面，不禁悲从中来：“江易知你是不是故意的？”</p>

江易知回复的语气看起来很无辜：“我没有。”</p>

这人就是在诱惑自己去吃饭吧！林谦树愤怒地拍了一张自己的午餐发过去：“今天中午吃这一碗面。”发完觉得不够凄惨, 他又补充道：“没有加卤蛋、火腿肠和芝士片。”</p>

江易知：“给你送过来？”</p>

林谦树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但看着眼前索然无味的泡面，他的立场变得粉碎：“……行。”</p>

十五分钟后, 林谦树蹲在玄关门口等门铃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寒假才不过放了一周，但这已经是江易知假期里第四次给自己送饭了。</p>

正想着，门铃响了起来。</p>

林谦树打开门，拎着便当盒的江易知站在门后对他微微一笑：“木头，中午好。”</p>

“咳……嗯，中午好。”林谦树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陷入到了江姓同学的套路中。</p>

江易知进门，熟门熟路地走进餐厅，把便当盒放在桌子上。他转身对跟进来的林谦树说：“先吃饭吧。”说着十分顺手地收拾掉了桌上林谦树来不及礽的泡面包装袋。</p>

便当盒一打开，饭菜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屋子，林谦树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出来，不由自主地顺着江易知的话坐了下来，抄起筷子吃了一口咖喱鸡翅。</p>

江易知熟谙林谦树的口味，林谦树不矜持的状态下能吃两碗饭，现在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他一边吃一边唾弃自己没立场，说不定江易知再送两天饭，他就能放弃一切顾虑只为了一口吃的就答应和江易知出国留学。</p>

但这几天来江易知似乎也遗忘了横亘在两人间的这一问题，每天来去仿佛只为了送那么一餐饭，两人聊些不咸不淡的日常——自己今天看了什么书，最近有什么电影不错，江易行最近又刷了几道题等等，从不谈起林谦树想要思考的东西。</p>

林谦树清楚，这是属于江易知的体贴和恳求。</p>

快要吃完的时候，江易知突然开口问道：“下午要去苏珊地方么？”</p>

林谦树点点头，他现在以每周两次的频率去见苏珊，许是脑内淤血消失速度变快，他已经能断断续续想起七年内的很多事情了。</p>

想起来的部分有苦有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望七年间发生的事，林谦树觉得置身其中的时候，自己的情绪难免走了岔路。</p>

小说前半部分有暗恋的酸甜和交手的心动，越到后面变得越压抑，实际上也是记忆作祟。毕竟人总能放大当下的负面情绪，而对于过去，大浪淘沙之后，留下的自然都是弥足珍贵的。</p>

他犯的就是这样的毛病。越从前距离自己回想起来便越模糊，隐约剩下的都是不舍得忘记的好时光，而越近的就越与当下产生纠缠，当下他觉得苦，回忆里就多了点蓝色。</p>

后来也有值得欢喜的事情，并且这种欢喜还是占据多数时间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舍得忍心继续跟着江易知跑，甚至还想要跟着他跑到国外去。</p>

简单点来说，林谦树知道，江易知把自己惯成了一个矫情的小怂包。</p>

“今天下午，我能陪你一起去么？”</p>

林谦树从思绪中抽离，对上江易知带着些小心的眼神。</p>

他眨眨眼，把心头的酸涩撇去：“想去就去呗……又不是没有一起去过。”</p>

下午两点，两人收拾完出门，江易知开车带林谦树前往苏珊的临时诊室。</p>

时间将近过年，沿街的店铺挂了些年味十足的装饰，红红火火显得热闹极了。林谦树透过车窗往外望，兴奋地对江易知说：“阿江，回来的时候买两幅对联回家吧？一幅贴我们的门边，另一幅贴小行的门边。”从前他企图往自己卧室门边贴对联，总被明娟以品味太俗拒绝，好不容易有了另一间明娟管不着的卧室，他当然是希望能满足一下小时候的愿望。</p>

江易知：“好。”他停顿几秒，故作不经意道：“你自己贴？”</p>

“当然了。”林谦树理所当然道，“自己挑的当然要自己贴才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