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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复的声音道:“师兄,我若是再捉到它,必然……”陆敬新抢着道:“必然怎样?沈师弟,说了你也不要生气,以咱们的修为,要将它怎样还难。但它要是来了兴致,要将咱们怎样,却是定然能够做到!”沈若复本来就满心气恼,越发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韩一鸣道:“沈师兄,咱们歇一歇,再去找罢。剑鞘是一定要找回来的。”沈若复“嗯”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到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之坐下。
韩一鸣见他沮丧,深知他才下山便丢了宝剑剑鞘,险些连宝剑都一起丢了,难以心境平和,没话找话地问陆敬新道:“师兄,说起来我还不是那样明白,为何你要做个母银子给那户人家呢?他反正是要钱,给他钱便是了。何必这样花费心思?”陆敬新道:“小师弟,你阅历还浅,看不出其中的关窍来原也不意外。这样罢,我问你几句话,你看你答得来么?你若答来了,或许就看明白许多不足为人道的事物了。”韩一鸣欣然道:“请师兄赐教。”
陆敬新道:“嗯,小师弟先等一等。沈师弟,先将你的宝剑给我。”沈若复虽是满面懊丧,却将手中宝剑对着陆敬新抛来,陆敬新接住宝剑,两指在剑锋轻轻一叩,剑锋一亮,一道灵光自剑尖亮起,滑过剑刃,直至剑柄。陆敬新道:“嗯,若是再回灵山,沈师弟,你当好好打听一下你的宝剑的来历,别人的宝剑倒不一定要记得来历,但自己宝剑的来历全不知晓,可不是好事。”说罢,在宝剑剑刃轻轻写了几笔,似是几个字,将宝剑剑尖向下,往土中一插。罡锐宝剑大半都插入土中,只余下剑柄与三分之一的剑刃还露出土外。陆敬新伸手自背取下他自己的宝剑,在地画了一个圆圈,将罡锐宝剑圈在圈内。
韩一鸣心知这必然也是寻回剑鞘的法子,便不开口询问。陆敬新收了自己的宝剑,转而对韩一鸣道:“小师弟,那我就问你了?”韩一鸣道:“师兄请问。”陆敬新道:“小师弟,你可知那大些的孩童为何会挨打?”韩一鸣脱口道:“他带了咱们去他家,咦,可他弟弟也在其中呀!”陆敬新道:“嗯,好!为何不论如何,那男子总是怪那个大些的孩童?”韩一鸣道:“或许他认为大些的要懂事些罢。”忽然想起两个孩童都曾与自己和师兄同桌吃饭,但那男子骂得,也都是那个大些的孩童。难道真是传说的:百姓爱幺儿么?
沈若复忽然在一边道:“嗯,我明白了。”陆敬新道:“嗯,沈师弟明白了,小师弟呢?”韩一鸣依旧有些不明所以,沈若复道:“小师弟,那大些的孩童,不是这个男人亲生的孩儿。”陆敬新道:“嗯,沈师弟说的没错。这个大些的孩童,应该是给咱们做干粮的那个女子前夫的儿罢。那个女子满身都是怨气,却是为了这个孩儿,不得不忍气吞声。小师弟不曾听过见过这些事,自然不会明白。”
韩一鸣颇有些不服气,对沈若复看了一眼。沈若复道:“小师弟,我是不曾经过见过,但我比你多看了一眼,我看见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手臂就露出一块淤青来,大约也就猜到这女子常常挨打了。所以后来我没问过师兄什么。陆师兄要做什么,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绝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的。只不过孩子的事情,我是后猜到的。”韩一鸣不得不佩服沈若复比自己聪明。他可没留心看过那个女子,不知其中有这许多曲折之处。
陆敬新道:“因此我留下一锭石银相杂的锭子。其实什么母银子,全然是说给那个男人听的。咱们多点钱不会富裕,少点钱也不会饿死。但钱多钱少却会让那女子与那个大些的孩儿所受的礼遇全然不同。我只能做到这里,别的,我也无能为力,让那汉子整日念着那锭银子,不好再对妻儿动手,也是件好事。”
韩一鸣不禁道:“师兄,你怎知他不敢再对他的妻儿动手?”陆敬新道:“我让那大些的孩童对着银子吹了口气,自此,他若不开心,那锭银子就会变做石锭。那男子只要再打他们一回,便会看见那银子变成石的,但他若不打了,银子会由石慢慢转而成银。当然这锭银子永远都不会变成细丝锭子的雪花纹银。你想,没有尽头,他才会有想法。才会自行收敛,若是一下便变成了雪花纹银,他没了盼头,岂不是又会故态复萌么?”
沈若复道:“果然是好法子,师兄想得周全。唉,我虽也有心帮她,却不知该如何帮?总不成对她说离开那个破屋罢,她真要跟了咱们走,我倒还不知所措呢!”陆敬新道:“这样的女子,你让她跟你走,她也未必走。说不定还要认为我们有意拐带人口呢。咱们一片好心,最终会成坏意的。再者,她可不见得有抛夫别子的勇气,虽说怨气重些,却也愚不可及。是绝不会离去的。咱们总不能强行将她带走罢?这样的人,咱们拿她们最没法子。”
韩一鸣道:“唉,这倒说不定,谁愿意挨打呢?”陆敬新道:“师弟,这可说不得。这样的事情咱们灵山许多师兄弟都帮过的,师姐师妹们下山遇见这样的事,就更不会袖手旁观了。可是又能如何呢?愚夫愚妇自己看不清,理不明,总还以为是咱们多管闲事,连村人都认为咱们是坏人呢?嗯,有位师姐就是一时气盛,给自己惹了麻烦的。”
陆敬新停了一停道:“嗯,我想起来了。那时我才山不久,是叶师姐。叶师姐下山后遇一个男子打他妻子,在村头殴打,旁观之人甚多,却无人拦阻,叶师姐颇看不过眼,出手救那女子。她将那男子赶走,反被那女子骂得狗血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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