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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面的笑容也从未消失过。韩一鸣似乎就从未见过刘晨星有心绪浮动的时刻。似乎所有的事,在他眼前,他都能置身事外,平和看待。陆敬新叹了口气:“刘师兄,你说的道理,我焉有不明白的?唉!”韩一鸣一听这话,便知陆师兄被他说动了,向沈若复看了一眼,沈若复道:“刘师兄的意思,我也能明白,只是我修为浅薄,还不能将过往都视作过眼云烟,全然不放在心!”刘晨星道:“沈师弟,你也亲历了屠龙,那是何等大事?各门各派都伤损不少,但有哪一派过不去么?到了如今,还不是一样成为了过眼云烟。你若是不认同我的说法,我也不勉强你。但事实不是如此么?凡事尽可以记在心中,但该做的事,却不应不做。”
韩一鸣不禁有些佩服此人了,真是与众不同。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并且说得这样有理有节。沈若复叹了口气道:“是,师兄说的是。”刘晨星道:“嗯,既然三位师弟不与门外这些师弟们一般计较,那就要有劳三位师弟了。”韩一鸣与沈若复都脱口而出:“刘师兄,我们可不通医道,劳我们什么呢?”刘晨星笑道:“这个我自然也是知晓的,说是有劳你们,并非是要你们施行医道,而是要你们去寻找一个精通此道之人!”
沈若复道:“哦,要我们去找么?我们不过三人,他们门下现今可有十多人在此,他们不去找么?我听师兄你的意思,可是只要我们去找寻的!”刘晨星道:“是,我便是要请三位师弟前去找寻此人,而道长门下弟子可是不能去找寻的,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根本找寻不到,他们也不识得此人,若是他们找寻得到,何须劳烦你们呢?”
停了一停,刘晨星见三人都不言语,又道:“此人二位小师弟识不得,但想必陆师弟却是听过他的名字的。”陆敬新“哦”了一声,看着刘晨星,刘晨星道:“嗯,灵山曾有一位师弟,于我来说是师弟,于你们来说,是年长的师兄了。这位师弟姓谢,名字唤作子敏。是灵山前十位弟子之一,我记得是灵山大弟子之中的第九位。”他停了一停,韩一鸣已道:“刘师兄,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这位谢师兄能够救那方,方师兄么?”刘晨星笑道:“韩师弟很聪明呀!我一说你就明白了!”陆敬新眉头深锁了一阵,道:“嗯,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听师兄们提起过这谢师兄的,只不过次数极少。也只说他在几百年前就下了灵山,四方奔走去了。我这百年间也不曾见他回灵山来过,再加之极少有师兄提起,若不是刘师兄这会儿说起来,我都想不起来自己有这样一位师兄呢!”
刘晨星笑道:“嗯,别说是你,我也差点没想起他来。还是门外的钱师弟一句话提醒了我,才想起他来的。钱师弟说百年之前,有游方郎中将此地一个被青花小苍龙咬了的人皮肉摊开,将毒液都自他摊开的皮肉引了出来,因此这人能够活了下来。我一听这种医术,便已是异术修行之中的一种,立时想到的便是你们的谢子敏师兄了。”
韩一鸣愣了一愣,他听说这种医术之时那个郎中一再说此乃疯子所为,加之是百年之前的事情,真伪难辨,因此听过便算完了,不曾放在心。却不料这疯子居然是自己同门师兄!刘晨星道:“谢子敏师弟呢,早在入灵山之前,就已十分醉心医道,入了贵派之后,据我所知,也还是浸淫此道之中。别的我不知晓,但我从前听说他可是将这世间所有能搜罗到的医都看得再熟不过了,说是精细钻研,那是一点都不为过。大约是三百年前,他下灵山四方游走去了,因而灵山年轻些的师弟,都没见过他!”陆敬新道:“何止是没见过,简直听都没听过。同门师兄们也极少提及,我听说这个名字,也只是一回两回,是先前刘师兄说起,我觉得耳熟,仔细想过,这才想起来的。”
沈若复忽然道:“刘师兄,你见过我们谢师兄的手段么?我们谢师兄果真能救得了他么?”刘晨星道:“嗯,我不曾见过你们谢师兄的手段,但我派之中,也有人曾细研过医道,却全然与谢子敏师弟是两样的。三位师弟,修行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遇知障。这个知障便是因自身所学越来越精深,而自身的领悟有限形成的,一个人的所知,始终是有限的。这时若是遇一个同样修行的同道中人,便会将自己的知障拿出来与他一同研究。经过一番辩论,都会在一定的时刻或是某些看法对智障有破解之功修为较低的人虽看不透这个知障,却会有无心之语对对方形成点拨。而修为较高的人的言谈对修为较低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启发。也不乏修为较高的人因自己的所想局限而看不透知障,但修为较低的人却能一语参透这个知障的先例。因此遇了知障,常常有人就会找同行进行辩论,有的门派也称此其为辩经。”
“我那位喜好医术的师弟,极为喜好的就是脉理,说其中奥妙无穷。他遇知障,自然找寻同好之人辩论,以打破自己的知限。他与谢子敏师弟,就极谈得来。谢师弟与他不同,谢师弟于医术一道,算得是个杂家,博采众家之长。只要是与医道有关的,他都会看,不止脉理。我师弟曾说起过,不知谢师弟自何处寻到一本叫什么,嗯,我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两个字,什么医典来着。几位师弟不要笑话,于此道,我是一窍不通的。据说其中什么法子都无所不用其及,摊开皮肉算得了什么?开膛破肚在其中都常常出现。并且据我所知,谢师弟十分谨慎,那时并不敢将此些法子都用于人身,但却用过在鸟兽身,并且收效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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