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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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他请大夫来，不是为了让她感恩戴德，只是不忍看她受这般伤，可玉佩这件事，不正是他自己散播出去的、直指她的谣言？</p>

当日埋下种子，终于结出恶果。</p>

他在杜以云的瞳仁中，看到这般恶果。</p>

杜以云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她心里门儿清，她已经完全不再信任楚承安。</p>

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平睿伯府的几个小厮本来袖手旁观，听到两人的争执，又想到京中对武安侯的传闻，这才认出楚承安，连忙跪下：“小的参见侯爷！”</p>

楚承安斥道：“滚回去！”</p>

他撇开目光，不看杜以云，却警告那几个小厮道：“杜以云和伯府不管做什么约定，都不作数，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让你们伯爷继续纳杜以云。”</p>

小厮们纷纷道：“是是是，约定都不作数。”</p>

应了这声，个个都溜了。</p>

杜以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承安。</p>

这个男人不知道，他随随便便一开口，摧毁她做那么久的准备，她在伯府狠心丢掉的尊严，在他这里，又一次被碾在地里，踩个稀碎。</p>

杜以云：“你做什么？”</p>

楚承安对伯府的人放完话后，他气消了点，只道：“伯府给你什么好处，我也能给。”</p>

杜以云气极：“我不稀罕！”</p>

她双手狠狠地推向楚承安，可楚承安如山一般，不但推不动，还让她自己不受控地往后退两步，犹如蚍蜉撼树。</p>

这是他们之间的天堑。</p>

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能一句话定她生死，却是她不自量力。</p>

杜以云恶狠狠道：“我去伯府那是交易，但我和你呢？你别以为你施舍我，就能博得我一点笑意，我宁可去伯府卖笑，去伯府作践我自己，也不会跟你……唔！”</p>

一只手掌按住杜以云的嘴唇，堵住她接下来的话，而楚承安为了防止她乱动，而且有意避开她背部的伤口，另一只大手按住她后脑勺。</p>

杜以云：“唔！”</p>

楚承安的呼吸声很重，他掌心那瓣柔软的唇是这般得理不饶人，再听她这些话，只会无休止地争吵。</p>

她目光十足的凶狠，但杏儿眼中酝着泪水一般，湿漉漉的，好像她再眨眼时，就会倏地掉落，少了几分怒气，却多几分委屈，楚承安是见过这样的眼泪的，心里软了软。</p>

所以直到这一刻，双方都安静下来，他才捋顺想说的：“我对你不是施舍。”</p>

“我知道，你七年前救了我。”楚承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她的神色，“我此番回京却把你认成杜如月，但我现在知道了，所以，你是武安侯的恩人，只要你不再去伯府，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p>

等了好一会儿，楚承安慢慢挪开手掌，杜以云却突然一口狠狠地咬上去。</p>

像是猫咪发怒的啃噬，她露出自己的尖牙，楚承安瞧她这般，还怕自己手掌太硬硌到她。</p>

果然，杜以云一点都啃不动，她推开他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问：“你说，只要我不去平睿伯府，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我，是吗？”</p>

他声音低低的：“嗯。”</p>

杜以云灿然一笑，白皙的脸上犹如朝露，说：</p>

“好，我要你答应我，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以后各不相干。”</p>

楚承安被这样的笑容晃了眼睛，过了会儿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太阳穴猛地跳了跳，只能闭上眼睛。</p>

过了会儿，颓然地睁开眼，他眼中隐隐泛红。</p>

抵消掉过往恩恩怨怨，如今事成定局，他们终是陌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