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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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综艺, 二十岁的苏以云，维持着营业性假笑，电视外的沙发, 二十四岁的苏以云，大脑在放空。</p>

好像有很多个小人附在她耳边, 叽叽喳喳地叫着：</p>

“醒醒, 这不是梦！”</p>

“他亲你了！”</p>

“亲了两次！”</p>

“啊啊啊啊啊！”</p>

第二个吻，比起简单的贴一贴，俞学而嘴唇动了动，让她的下唇嵌在他两唇之间，刚刚好, 温暖的鼻息拂过，比第一个吻，久那么几秒。</p>

好一会儿，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漂亮面容，从苏以云面前挪开。</p>

没有情.色的意味，简单又温暖得令人大脑发胀。</p>

苏以云指尖碰碰自己的嘴唇，柔软又带着一种特别的热度，她一触及离, 连忙把指尖藏进手心, 好像要把知觉收集起来。</p>

俞学而看向电视。</p>

综艺已经到最后一个环节, 苏以云不是这档综艺的c位，早就被淘汰。</p>

这时候网络电视卡顿一下，显示正在加载中。</p>

可能就安静几秒, 但对苏以云来说，她花了极大的力气，修好生锈的大脑, 这几秒，一秒比一秒长，直到她打破这阵宁静：</p>

“其实……”</p>

苏以云用力捏了捏拳头：“你说滋味一般的时候，真的又拽又欠揍！”</p>

俞学而：“……”</p>

开了这个头，苏以云后面的话就顺理成章，从嘴巴里蹦出来：“你试试跟其他女孩接吻，说滋味一般看看，人家肯定会很想打你的！”</p>

俞学而分析说：“我没和其他女的接吻。”</p>

苏以云“啊”了一声，卡壳了，反问：“你是初吻？”</p>

卡顿结束，电视里又开始吵闹。</p>

俞学而按下暂停键，他回过头来，说：“按你们的定义，是的。”</p>

苏以云两眼瞪得大大的，就像在观察一种新生物的猫，又警惕又好奇：“你也是第一次跟女性告白……呃，不是，说可以在一起？”</p>

俞学而肩膀微微提起，手臂放在沙发上，回：“不管是男性女性，都是。”</p>

初吻，初恋。</p>

苏以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p>

难怪了，任何一男的，真这么拽，早就挨揍清醒了，也就俞学而能这样理所当然，原来是真没接受社会的毒打。</p>

苏以云突然有莫名的优越感。</p>

天才也逃不开恋爱的烦恼啊。</p>

这一刻，她忘了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她只记得，她的社会经验，是比俞学而高出许多。</p>

她点点头，煞有其事地教他：“你这样，是追不到女孩的，她们会就被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吓跑。”</p>

俞学而微微倾身：“但是，你不是没被吓跑？”</p>

苏以云：“其他人不一定啊！”</p>

俞学而皱眉，似乎接不上苏以云的逻辑，只说：“为什么一定要扯其他人？”</p>

苏以云噎住。</p>

他抬手揉自己后脑勺，金丝框眼镜下，眸底好像装着摇晃的酒液，粼粼熏熏，张了张口，说：</p>

“迄今为止，我只对你有这个念头，没有其他人。”</p>

苏以云：“……”</p>

她耳朵上戴着一个小银耳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耳坠突然变得凉丝丝的……不对，苏以云想，绝对不是她耳朵脸颊变得滚烫的，一定是耳坠变凉了。</p>

她伸手指拨弄耳坠。</p>

为什么俞学而说这些话，都能这么一本正经？他难道，就稍微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p>

往右抬眼，俞学而还盯着她，他好似纹风不动，稀松平常，只在她看过去时，微微歪了下头，好像在观察她的耳朵。</p>

苏以云连忙低下头，低声说：“啊，嗯……”</p>

只听俞学而接着说：“除了我，你也没有其他人。”</p>

苏以云：“……”</p>

打破所有暧.昧氛围，这个人一直挺会的。</p>

她算是明白俞学而为何能这么笃定，在他看来，“两人在一起，不会有其他人”，不是情话，是他观测的事实。</p>

他能直接跨过所有氛围，直达终点。</p>

这目的性，何等强烈。</p>

苏以云抬起头，抿着嘴唇盯着俞学而，说：“我有哦。”</p>

俞学而好奇地抬眉，他查过她的社会关系，才会得出这个结论的，当然，也乐得听一听苏以云的“其他人”会是谁。</p>

她掰着手指数：“吴彦x、金城x、……”尽量找那种公认的美男，谁让俞学而的颜值太能打。</p>

这些人，俞学而是有听说的，他眼神略带怜悯，说：“做梦来得更快点。”</p>

苏以云：“……”</p>

救！命！啊！</p>

这条臭水沟，她攥了攥手指，恼怒地说：“什么叫做梦来得更快点，你就没女神吗？”</p>

安静了一会儿，俞学而说：“玛丽亚·斯克沃多夫斯卡·居里女士。”</p>

苏以云：“什么，谁？”</p>

俞学而斜睨她，解释：“女神科学家，十年内两获诺贝尔奖，你们比较喜欢叫她居里夫人，课文也有，这下认识了吧？”</p>

苏以云发现，两人真是牛头不对马嘴。</p>

到底为什么，她会对这条臭水沟会有心动的情愫啊！</p>

人类的荷尔蒙，也有一个奇怪的阈值。</p>

苏以云咬了咬牙。</p>

她有些不甘心，主动坐近了点，抿着嘴唇，客套地问：“既然你说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其他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p>

她目光炯炯，迎着俞学而的眼神。</p>

撑着沙发的手臂，突出圆润的肩头，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她下塌着腰，白色长t恤下，从肩颈到腰部，衣服揉出一大道褶皱。</p>

俞学而抬着眉梢。</p>

一向以冷静、自持闻名的白猫，撒娇地露出肚皮，她歪着脑袋，眼睛水润润的，方才脸红的余韵未了，那银质的耳垂，晃了晃。</p>

他的喉咙轻轻滑动。</p>

他挪开目光，低头看腕表，低垂的眼睫，遮住眼里的波动。</p>

此时是四点五十九分，还差两秒就五点。</p>

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班，如果苏以云主动，熬了一夜，两人的大脑皮层还很兴奋，接下来更没法补眠，或许会累到她。</p>

不过，俞学而盯着腕表的秒针，眼珠子轻轻一动，他不重欲，但也不是柳下惠，眼看秒针过12这个数字，俞学而放下胳膊，直勾勾盯着苏以云：</p>

“理论上，是可以的。”</p>

苏以云吐出憋的一口气：“那就好！我想打你很久了！”</p>

俞学而：“？”</p>

她扬起手，朝这个男人发出第一拳——说不过你，我总可以打你一下吧！“哆”地一下，她捶他的手臂。</p>

不得不说，俞学而的手臂很结实，镇得她手指反而有点麻。</p>

打完之后，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p>

俞学而挑眉反问：“打够了？”</p>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比刚刚的沉得多，苏以云收回手，手指蜷缩放在下唇，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够了够了。”</p>

却看俞学而凑近了点，认真地说：“不再打一下？”</p>

苏以云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p>

她忙摇摇头，打完就怂：“打一次就够了。”</p>

“哦，”俞学而面上冷淡，却向她伸手过来，声音是一字一顿，“理论上，你是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反过来也是。”</p>

苏以云蓦地睁大眼睛：“……”</p>

槽，俞学而想对她为所欲为，是也想打她吗！</p>

她打俞学而那是蚂蚁搔大象，俞学而打她，是台风十五级过境，冰山去撞泰坦尼克号，她这小身板哪里撑得住！</p>

她后悔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老祖宗的教训，她怎么就没记住呢。</p>

她闭上眼睛快速说：“好男人不打女人！”</p>

忽的，耳边听到俞学而的哂笑。</p>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轻喷在她耳边，紧接着，自己双脚腾空，居然被俞学而一把抱起来，毫不费力。</p>

苏以云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吓得直抱住他的脖颈：“诶，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p>

俞学而步伐很大，没两三步，走到她半开门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p>

卧室没开灯，苏以云却能一下对上俞学而的眼睛，隔着眼镜，他双眼皮微微耷着，褶子很深，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她。</p>

有种斯文与野性的冲突感，</p>

苏以云心口一窒，冷静下来一想，又无法冷静了。</p>

她倏地满脸通红。</p>

该不会……</p>

只看男人拉起她的被子，随手盖在她身上，他站起来，扯扯嘴角，眼底一片幽暗：</p>

“睡觉，去梦会你的吴彦x、金城x。”</p>

俞学而转过身，拿起遥控给她开了空调，出门时，把门带上，力气还不小，“砰”地一声。</p>

苏以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p>

黑暗中，除了空调运作的动静，只有苏以云细微的呼吸声。</p>

她把被子拉到头顶，在被子里扭了扭，整个人弓成虾米，并且期待床上突然破个大洞，然后让她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p>

睡不够果然使人降智。</p>

苏以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p>

没睡前以为自己还能熬，直到倒在床上，连日的疲惫压垮她，没多久，她就睡熟了。</p>

等她醒来的时候，因为手机不在身边，并不知道是几点，她揉揉眼睛，先去卧室带的浴室洗漱，才悄悄打开房门。</p>

意外的是，客厅沙发上，不止有俞学而，还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沙发是L型的，俞学而和女人分坐一边。</p>

女人画着淡妆，对苏以云笑了笑。</p>

苏以云有点懵。</p>

俞学而听到声响，回过头：“吃点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