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布局（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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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p>

对于王粲诗赋的传播，刘辩乐见其成。</p>

王粲因为少年得志，其诗赋之中，多有斗志昂扬之意。</p>

原本历史上，王粲避难荆州，虽有才华，却因相貌而不受颜狗刘表重视，仕途不顺。怀才不遇的同时又感伤于各处的战乱，进而使得辞赋多悲怆之言。后来曹操拿下荆州，王粲得以凭借才华受到重用，此时他的风格又转变为了激愤昂扬。后世有人评价他在建安七子中仅次于曹植，更有以曹王而并列者。</p>

而今文风一步到位，王粲实属是直接少走了十几年弯路。</p>

至于因为少了些沉淀，导致这段时间甚是出名的王粲连走路都虎虎生风，多了几分膨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p>

对此，荀彧还在刘辩面前稍微提了一嘴：“臣前日拜访议郎何公，还曾听何公赞叹仲宣之文采。只是何公有些担忧仲宣本就少而成名，而今因诗赋名声更甚，他到底年轻，只怕把握不住。”</p>

刘辩笑了笑。</p>

一个会专门跑到集市上听驴叫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p>

“我会遣人留意的，文若要有意，不妨暗示一二……那首《游园赠荀公达》我可是一早就听说了。”刘辩担心若由他出面告诫，可能会损伤王粲如今豁达的心境。</p>

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劝说往往无用，很多坑只有摔过一次跟头才会了然。估计王粲得吃个不大不小的苦头，才会成熟。</p>

一个小插曲之后，两人又聊起了正事。</p>

刘辩觉得，现在重新度田似乎都快成为他的执念了。</p>

他不知道自己成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他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p>

荀攸不会是他派出的最后一个二千石。</p>

而在安稳内部的同时，刘辩也没有忘记外部的威胁。</p>

虽然说如今的鲜卑四分五裂，似乎并不值得重视。在汉家保证自己武德充沛的前提下，南匈奴和乌桓都乐于成为汉家的乖宝宝。</p>

但刘辩不会忘记五胡的危害。</p>

如果能以较少的代价，去让对汉室最有威胁的鲜卑再乱上一乱，刘辩非常乐意。</p>

他可不想在自己将来重新度田的过程中，冒出一帮人勾结鲜卑作为打手引发内乱。进而使得兄弟阋于墙而外人得利。</p>

刘辩想要在他积蓄力量、完成布置的同时，尽他所能的去消灭一些可见的隐患。</p>

荀彧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刘辩对于鲜卑有着鲜卑承受不住的重视，他觉得现在的鲜卑还配不上。</p>

遂劝说道：“陛下，以臣观之，今日之鲜卑，不足以如这般为陛下所重。”</p>

“我所虑者，乃是将来州郡生变，鲜卑见有利可图，届时再出一个檀石槐振臂一呼，只怕不妙。”刘辩解释说，见这个解释不能说服荀彧，刘辩又补充道，“昔日光武皇帝以幽州为基业，中兴汉室。今之幽并凉三州，其所辖之边军屯营，仅次于西园北军；边地之民，素来骁勇，不逊于三河骑士，不可轻视。”</p>

三州汇聚着汉家除了中央军之外最精锐的军队，只要能掌控这三州的军队，再有司隶以及三州作为基本盘，刘辩觉得自己就算面对最坏的情况，他也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爆兵，用最后的物理手段解决出现问题的人。</p>

荀彧道：“陛下所言甚是！”</p>

荀彧被刘辩说服了，只是心中仍觉得奇怪，陛下向来对他开诚布公，为何这次会先说鲜卑？难道鲜卑真会造成陛下所言的祸患？</p>

可就他的毕生所学，荀彧仍觉得此等情况完全不至于发生。</p>

不过既然陛下重视，鲜卑在北匈奴离开后又屡为边患，多耗费些钱粮下次重手也未尝不可。</p>

并州有曹操和董卓的旧部在，南匈奴也日渐归心，既不缺将也不缺兵，足有进取之力。</p>

实际上，当曹操将拓跋洁芬放置到五原郡后，窦宾不得不向汉室妥协，以免汉室直接支持拓跋洁芬或是转头支持西边的部族。毕竟窦宾很清楚，现下西边的部族在侵占草场上是齐心协力，可一旦其完全占据了阴山北的草场，其内部未必是铁板一块。窦宾不得不考虑最坏的可能性。</p>

吃人嘴软，窦宾明知道曹操给出的蜜糖内含砒霜，却还是得吃下去。</p>

有檀石槐在前，对于志向远大的窦宾来说，此举极大的削弱了他的在鲜卑发展的上限。</p>

刘辩对于并州其实心中并未有太多担忧，就目前来看，曹操妥妥的大汉忠臣一枚，可不是像董卓这种已经搞过许多小动作带引号的忠臣。</p>

曹嵩也是能臣干吏，刘辩不觉得以他们父子如今的地位待遇，有多少好处能让他们背叛代表着汉室的自己。</p>

就算为了以防万一，只需要提前换一个在军中有分量的度辽将军，外有刺史公孙瓒、西河太守崔均、上党太守程昱等人，足以制衡。</p>

反而是幽州……</p>

近些年幽州在刘虞的治理之下越发安定，农桑之外，尤其是盐铁的副业做的非常好。</p>

但若论及进取——相较于并州，幽州面对鲜卑的边郡更多，刘虞是自己都承认的不善军事，只有丁原、吕布只怕尚有不足。</p>

而且吕布这个人……刘辩觉得，有点难评。</p>

反正他是不敢太过信任吕布的人品的。</p>

荀彧建议道：“陛下不妨以昔日平定凉州叛乱时的有功将校外任幽州。”</p>

刘辩也是此般想法。</p>

如今在京跟随皇甫嵩经历过凉州之战的将官还有不少，北军的王匡、鲍信、毌丘毅在刘辩心中不算特别能打的，而且刘辩不能保证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完全倒向自己。张辽张杨原本就受丁原举荐，将他们派去毫无疑问会削弱刘虞在并州的话语权，相比于丁原和吕布，刘辩毫无疑问更相信刘虞的大局观和担当。</p>

刘辩思来想去，刘备乃涿郡人，不太适合放在幽州，剩下的合适人选有两个——关羽与赵云。</p>

赵云本就受刘虞提拔举荐，刘辩也早有将关羽外放，让他坐镇一方的打算。</p>

二人总在京中，难以增长领兵和治理的经验。刘辩想着，既然要去索性一起去，以免在关键时候孤掌难鸣。</p>

以如今的军中形势，就算没有太尉皇甫嵩坐镇，刘辩也不怕雒阳诸军生乱。</p>

确定了人选之后，荀彧建议道：“臣私以为关将军宜拜为二千石，以渔阳上谷为佳，月前护乌桓校尉以病请退，赵司马宜继任。”</p>

说完后，他解释说：“护乌桓校尉居于辽西，所辖幽州之西。渔阳上谷两郡皆是边郡，又毗邻右将军所在之广阳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