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奠基 第0章 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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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炎热的夏日逐渐远去，秋天的海风一点点清洗着残留的气息。
营地中间满是穿梭不息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物质条件明显得到改善，他们急需一场盛大的聚会释放心中的压力，每个人都对今晚的活动充满期待。
“冯队！这里！”忙着布置会场的韩骁看见冯靖从一旁经过，赶紧起身打招呼，“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确实不错！大家都过了一段苦日子，是该放松一下。”
韩骁搓了搓手，笑道：“放松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家需要联络下感情！”
又来？上次托付，这次联络，你这是可着一只羊薅啊！
冯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联络感情？我觉得咱们感情蛮好的。”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韩骁一把拉住冯靖的手臂：“冯队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打你队里女人的主意，我还没这么蠢！主要是手底下一帮老爷们儿瞧上了那些护士妹子，撺掇我接触接触，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想到初见赵昊时众人的观感，冯靖心底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他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是吃定我了还是有别的打算？”
冯靖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感情好！我们队里也有几位妹子暂时单身，真要合眼缘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你理解就好，那咱们今晚不见不散！你放心，我会嘱咐好那些兄弟，离那几位有主的远远的！”
冯靖离开，脑中想着韩骁这番话的目的，试探？麻痹？威胁？还是……
韩骁盯着冯靖远去的背影，目露沉思。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能明显感受到冯靖对他的戒备，和机械厂的时候判若两人。
难道他从自己这边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自己手底下的人最近很老实。
那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怀疑？
韩骁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另一片营地，几道靓丽的身影很吸引眼球。
···
“今晚我们值班的是谁？”尽管心里清楚，冯靖还是向徐笙确认道。
“陈康仁和牛俊杰，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
见冯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徐笙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做出回答后就安静地等在一边。
“那就没错了！”冯靖将右拳往左掌心一砸，将刚才见到韩骁的事向徐笙叙述了一遍，“两个人都是机械厂出身，正是机会。”
“你认为他今晚会动手？”
“八九不离十！”
“底气呢？这些天有看到他制作子弹吗？”
“他说暂时配不出火药，谁知道真假？”
“你认为两个人都有问题？陈康仁和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陈康仁不是赵昊，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我怀疑韩骁疏远我们陈康仁在中间没少出力！”
“就为了几个女人？”
“韩骁能保持理智架不住手底下人的不满，顺水推舟的事，何乐而不为？”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可不是吴三桂的专属。
“我让你跟他提的，明天组建联合巡逻队出去巡逻的事情，你说了吗？”
“当时光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这茬儿早就忘了！要不我现在去跟他说？”
“太突兀了，你可以先和邱医生聊聊，看他怎么说？”
徐笙愁眉不展，觉得事情发展得太快，已知的信息并不足以支撑冯靖的判断。
“那我就去找邱医生探探口风，如果他能站在我们这边，韩骁没有胜算的。”
“邱医生这个人……”
“他怎么了？”
徐笙犹豫了一下：“没什么，你话别说得——算了，尺度你自己掌握。还有，你先别急着动陈康仁他俩，再等等看！”
“好，那就今晚再偷偷安排其他人戒备，钟姐和林秋肯定没问题，你找个机会暗示一下。”
冯靖说完，见徐笙没有其他要说的，转身出帐。
望着冯靖远去的背影，徐笙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前方慢慢形成，而他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边缘。
另一边，冯靖走后，韩骁将一个工人兄弟拉到角落。
“我让你盯着的事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那几个发生争执的兄弟应该是受人挑唆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韩工，你也知道这种事兄弟们哪好意思说得那么细，有时候随便一句话就能争起来，有心无心的谁能分得清。这还是对方动作有些明显，才被我发现了苗头！”
“哪方的？医院那边？”
“韩工英明！除了那些小妮子能把兄弟们弄得五迷三道的，旁人可没这个本事。”
“少拍马屁！有没有本事你又知道了？”
“是是！我见识少，和韩工比不了！”
韩骁没管他，自顾自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冯靖对他的戒备他能理解，当初就不应该受某些人的蛊惑选择独自安营，导致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可医院那方的做法让他有些看不懂，难道邱耀想凭借几个女人就让自己的兄弟背叛自己？没有我他们有本事活到现在？
韩骁有着足够的自信不虚任何一方，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他围了过来，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小宋，我对你不错吧？”
“我脑子笨，平时多亏韩工照料！”
“你明白就好！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记住，一定不要被别人发现！”
“您说，我听着！”
“陈康仁你认识吧？”
“陈哥？咱们厂里谁不认识！”
“那好，今晚那边是他值夜，你悄悄地跑过去问问他答应的事怎么样了？”
“‘他答应的事怎么样了？’就这一句话，还有呢？”
“没了，就问这一句，问完回来把结果告诉我。”
“好，我记住了！”
“嗯，去吧！”
小宋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是现在过去吗？”
“……”
···
“邱医生，忙啥呢？”
冯靖掀开帐篷，看见的就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邱耀正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中间还用两层厚厚的塑料布隔开。
“也不嫌热！”心中这么想着，看邱耀没有反应，冯靖又喊了一句，“邱医生？”
“稍等！”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邱耀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瓶子放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转身拉开里层塑料布上的拉链。
出来后，重新将拉链拉好，做了一遍消毒，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堆叠整齐放进柜子里，洗洗手，换上另一侧柜子里摆放的防护服，拉开外层塑料布的拉链，来到冯靖身边。
“不好意思，让冯队久等了！”
“不请自来打搅了邱医生工作，该说抱歉的是我。”
“咱们就别客套了，冯队过来是有事找我？”
“今晚聚会的事……”
“这个韩骁跟我说了，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后来他说你们都参加，我想着刚好和你聊点事，就同意了。”
“哦？”
“就是你们一直催的那个主动觉醒的事，”邱耀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好，“这两天东虎他们出去巡逻，发现了一些丧尸的踪迹，咱们明天可以派人去抓一些回来，用你们的方法让大家觉醒。”
他的这番话让冯靖有些意外，自己早就想安排众人觉醒，是邱耀用各种理由推脱，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会主动提起，而且是在自己找他组建联合巡逻队的当口。
冯靖确认道：“邱医生你同意了？”
“本来也不反对，只是前几天时机不成熟，有些研究还要确认，现在都确认好了，觉醒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就好，我过来原本是想咱们组建个联合巡逻队一起行动，节省人力还能统一指挥……”
“就从明天开始吧！”邱耀打断了冯靖的话，“明天一早，你喊上你的人，我让高沛、国伟他们几个一起，对了，你跟韩骁说了没？他要是不同意咱们人手不一定够。”
“我一会问问他，应该没多大问题，他们更急着觉醒。”
“我也急，”邱耀露出笑容，接着说道，“那你就先去安排，早——上约好时间告诉我一声！”
“好嘞，邱医生您先忙！”
离开帐篷，冯靖心惊肉战，手心里全是汗水，面上努力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和见到的每个人点头打招呼。
没想到他们真的联合了！
不死心的冯靖又去找了韩骁，说起明日一起巡逻的事，对方一口答应，还说越早越好。
来到徐笙的帐篷，冯靖发现薛凝、王韬等人都在，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薛凝给王韬使个眼色，等对方起身站到外面，才开口问道：“情况不好？”
冯靖将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吕波率先开口：“要不我去问问齐慕萱，让她去试探下他们？”
冯靖直接否决：“先不说来不来得及，她的状态都是未知数，没弄清楚之前她的能力尽量不用。”
温婉问道：“冯哥，你觉得他们真要动手的话，会选在什么时候？”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在晚上偷袭，可刚才试探了下，再加上郭灿给的提示，明早主力被调开的时候，可能性更大！”
“那陈康仁和机械厂那四位还能信任吗？”
没等冯靖说话，吕波抢着答道：“那还用说，肯定不能信！”
“那我们的实力就很受影响了。”
冯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希望邱耀没有参与其中，至少应该保持中立。
“冯哥，如果说韩骁他们会因为女人或者权利朝我们下手，那邱医生他们呢？”
尹杰有些跟不上几人的思路，明明营地看起来蒸蒸日上，因为郭灿的一句预言加上些捕风捉影的信息，好像变得危在旦夕一样。
“即使邱医生因为一些原因同意，他能让四位特警平白无故朝我们开枪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冯靖想到几天前他们英勇无畏的表现，自己当时都深受感染，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们有了调转枪口的理由？
“如果他有类似齐慕萱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吕波的解释虽然有些强行，却又让冯靖的内心产生动摇。
“要不我们溜吧？就趁今晚，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时半会他们找不到的。”
时雨自认为出了个好主意，见没人出声，又低下头摆弄手指。
“要是没有郭灿的预言，你的想法还真挺不错，一走了之……”徐笙用右手支着额头，认真考虑这个想法。
冯靖直接严词拒绝：“不走！大不了先下手为强，枪我们又不是没有，陆颖、周妍她们的能力对付丧尸不行，对付人作用大着呢！”
被动挨打确实是劣势，主动出击只要解决最强的那十个人，他们的势力直接瓦解，辛苦建的营地，一枪不开就让给别人？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