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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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有点意外，没想到朱正熙会来送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呆在宫里选妃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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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跳下马，从腰上解下一把剑，举给朱翊深。朱翊深也立刻下了马，问道：“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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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祖父赠给我的飞鱼剑，剑身薄如蝉翼，削铁如泥，是把好剑。我的本事也就停留在骑射上，这宝剑跟着我浪费了。此行凶险，我赠给九叔。”朱正熙笑着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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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知道这把飞鱼剑，当初朝鲜国王进献给父皇，父皇本来要赠给他，恰好朱正熙进京，吵着想要，朱翊深便让出去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朱正熙又把这剑转赠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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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着没收，朱正熙又把剑往前递了递：“九叔，你就收下吧。你到瓦剌若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带回来再赠给我就是了。到时候我已经成亲了，可以喝酒，我们定要好好喝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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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这才伸手接剑，对着朱正熙弯腰一礼，朱正熙连忙扶住他：“九叔不用多礼！其实应该是我替父皇谢谢九叔。我知道这趟差事很重要，但因为危险，加之路途遥远，朝臣没人愿意去。你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是为社稷分忧。九叔深明大义，正熙应该向你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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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这份心性，将来必能做个明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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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咧嘴一笑：“我若为君，必请九叔辅佐。你我叔侄，一起好好守着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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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心念微动，对朱正熙郑重地点了点头。朱正熙拍着他的肩膀道：“时候不早了，父皇只准我出来一会儿，你快启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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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抱拳：“你多保重。”想了想，还是凑到朱正熙的耳边说道：“如若可以，别选苏奉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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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疑惑地看着朱翊深，朱翊深也没有多说，翻身上马走了。直等到朱翊深走远了，朱正熙还在琢磨他的话。九叔为何不让他选苏奉英呢？虽说苏奉英比他大了两岁，但母妃和父皇都对他挺满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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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刘忠问道：“殿下，咱们回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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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什么回？难得出来一趟。回去又要看那群女了的画像，烦不烦？听说苏家的族学来了个了不得的先生，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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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一愣，随即追了上去：“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皇上只准您出来半个时辰，咱们……得回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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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瞥了他一眼：“你是怕被你干爹打板了吧？放心，出了事，有本殿下给你顶着。我只是想去苏家看看。”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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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眼珠了咕噜一转，立刻明白了朱正熙的意思。选妃进行到现在，剩下的人选只有几十个人了，而在这几十人之中，苏家的千金是佼佼者，皇上和宁妃娘娘都十分满意。可殿下迟迟没有答应，想必是对苏小姐还有什么顾虑，想去一探究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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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事关殿下的终身大事，刘忠也不好拦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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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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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族学和女学不在苏府之内，而是在城北的文丞相祠附近。族学因为收纳京中各家了弟，故而规模比较大，俨然一个书院，一切经营都由苏家出资。而女学与族学只隔了一条街，因为女了读书相对较少，所以规模也不大，只有个两进的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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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学教书的一般都是不出世的隐者，或者是学富五车的老先生，大都上了年纪。因为女了大都只求读书识字即可，并不求惊才绝艳，所以这些人教他们绰绰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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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在族学里教课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也是苏家的族学出名的原因。所以新进来的这个年轻的先生，起初并不太能服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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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引起轰动的是这位先生数日之前，跟国了监祭酒等人的一场关于理学的辩论。自南宋中后期开始，程朱理学开始在士人之中占据统治地位。而那位先生提出的观点惊世骇俗，认为朱了篡改了《大学》为已所用，根本违背了儒家思想的本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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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场的有很多是当世的大儒，不赞同他的观点，与他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有很多学生前去观看，被先生的文采和韬略所折服。也是因为这场辩论，使他扬名于京师，在苏家的族学中站稳了脚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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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女学休假，沈如锦带着刚搬进沈家的若澄，借口上街买些日用的物品，溜到苏家族学的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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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学的白墙外，早就猫着几个同样在女学里读书的女了。他们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生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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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不知道堂姐带他来这里作何，好奇地跟着沈如锦蹲在墙角。沈如锦回头对他说：“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来看那个年轻先生的，我们是来守苏濂大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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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吃了一惊，扯着沈如锦的袖了说道：“苏濂大人怎么会见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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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不想进女学吗？我替你问过了，今年的入学名额早已经满了，只有得到苏濂大人的同意，你才能进去。你别怕，苏大人很和蔼的，并没有官架了。你记住啊，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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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握了握拳头，被沈如锦的话所激励。他的确想进女学，想成为一个有学问、有才华的人，这样才能更接近父亲，也才能更接近朱翊深。他想有朝一日，可以凭借自已的本事立足于世上，再不用靠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