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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龙又惊又喜,急忙说道:“仙儿,你快听,是芯儿的声音!”
张仙竖耳听了片刻,“嗯”了一声,惊奇道:“对的,我也听见了,是芯儿的声音!”
但她心里有些不踏实,疑问道:“哥哥,会不会是蓝色妖姬用来迷惑我们的?”
夏宇龙使出了通天眼,远远便看见蓝芯一身白色的连衣披风,以及她那极为痛苦的神情。
她双目紧闭,瘦弱的身子骨往深雾中坠落而去,口中有气无力地喊道:“哥哥姐姐快救我,快救我……”
夏宇龙看得心疼,他搀扶着张仙向前追了上去。
穿过重重云层,他拉住了蓝芯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呼喊道:“芯儿、芯儿,你快醒醒,哥哥在这儿,我们来救你了,你没事了!”
蓝芯轻哼一声,一头埋进了夏宇龙的怀中,身体却是渐渐地变得冰凉起来。
夏宇龙急道:“芯儿,你一定要撑住啊!”
张仙把起了蓝芯右手上的脉,只觉脉象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体内却有一股极为邪恶的真气,被迟滞的脉象给掩盖住了。
“啊,怎会这样?”张仙脸色大变,“唉,蓝色妖姬的妖法好生毒辣,怕是芯儿……”
话说间,她已向蓝芯体内推入了一股真气,想要将邪恶之气给逼出来,但输进去的真气就像石沉大海,全被邪恶之气吸收化解,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暗暗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往最坏处想,芯儿随时会发生妖变。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哥哥,她心中是矛盾的。况且她还拿捏不到十足的把握。
……
在落入一山巅瞬间,蓝芯在夏宇龙怀中幻化成了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柔声笑道:“感谢哥哥抱了我这么久,让我好生感动,你的小情人怕是回不来了,今后我就是你的好妹子……”
话说间,红衣女子手中的利爪已向夏宇龙的颈部抓将而来,张仙已早有准备,手中的利剑闪电般刺出。
“哎呀!”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右手飞快地缩了回来,她猛地推了夏宇龙一把,双方均落在了山巅上一破庙前院之中。
在惨淡的月光下,只见得那红衣女子身材纤瘦妖娆,个子与张仙一般高,面容甚是娇美阴柔,年龄也与张仙一般上下。
夏宇龙捂着绞痛的胸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快告诉我,芯儿现在何处?”
红衣女子一脸的怨怒,她吮吸着手上的剑伤,喝道:“老娘是来取你性命的!”
话毕,她发出了几声阴笑,那手上的剑伤也逐渐愈合,最后消失不见了。
张仙提剑怒指,道:“哼,你好生毒辣,原来是使出封阳妖术骗过了我哥哥,幸好我多长了一个心眼!”
红衣女子哈哈狂笑起来,“没错,全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想死,今天老娘也成全你!”
张仙很不屑地笑了,转头向夏宇龙看去,说道:“哥哥,你说丢不丢人,一个黄毛丫头竟敢自称是老娘,听了就觉得恶心!”
“你……你,你以为你是谁?”红衣女子又气又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通天眼中,红衣女子终究还是露出了原形,她是一只毛发通红的狐狸,她体内妖气灼灼,怕是修炼已经有上万年的时间了。
夏宇龙正色地问道:“你是狐妖?”
红衣女子面色微沉,随后又阴笑道:“龙公子果然好眼力,没错,我就是灵界狐妖,奉灵王之命来向你要回灵童真眼的,识相的乖乖给我交出来,否则你们小命不保!”
“哦,原来是灵界的一只小妖啊,我还以为是蓝色妖姬呢,失敬失敬!”
张仙将利剑入鞘,抱着手轻蔑地笑了几声,又道,“灵童真眼乃龙族洞察宇宙真善美之宝物,你们灵王想据为己有,莫非是要在三界造反不成?”
夏宇龙也道:“他若真是想要,就让他自己来取好了,何必要派你一个弱女子前来。”
狐妖顿了片刻,笑道:“好小子,还记得幽灵婆婆吗?你若是不交出灵童真眼,她性命可就不保了,她会被灵王给杀死的。”
“什么,婆婆,你们把婆婆怎样了,婆婆是好人,你们不能伤害她!”夏宇龙急道。
“哼哼,我哪有本事杀她,她的阴命就掌控在灵王手中,她现在被囚禁于灵界的死牢里,而且是水牢,每天都被粪水呛得死去活来的,唉,眼下只有你才能救她了!”
夏宇龙急忙问道:“我如何才能救得了婆婆?”
狐妖那双媚眼上下打量夏宇龙一番,回道:“只要你交出灵王想要的东西,幽灵婆婆性命无忧,你也不想想,婆婆被打入死牢,全是因为你索要了灵王心爱的宝贝,作为一名热血男子,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到这里,狐妖向正前方那轮蓝乌色的弯月看去,放浪形骸地笑起来。
寺庙的几间破屋中,油灯突然亮起,屋里还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听了狐妖的话,夏宇龙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动起了恻隐之心,他怎会忍心幽灵婆婆被这样囚禁。
张仙“呸”了一声,说道:“你与灵王串通一气,卑鄙无耻,灵王是个大魔头,归还了又如何,还不是同样杀人灭口么……”
她转头看向夏宇龙,“哥哥,这妖说的全是鬼话,灵童真眼乃婆婆归还你的宝物,本是龙族所有,如果真让她拿去,岂不让婆婆失望了吗?”
“吱……”
破庙东北角其中一间房屋的两扇木门打开了。
一破衣烂衫的和尚提着灯笼从屋内走出。
他行了一个合十礼,说道:“阿弥陀佛,夜已深了,几位施主还是找地方歇息吧,请别扰了佛门的清幽。”
狐妖不动声色,斜着眼向那和尚瞟去,她右爪微张,从掌心中溢出一股妖黑之气,气体闪电般速度窜入了和尚口中。
那和尚捂住喉咙,面色痛苦至极,他惨叫两声后,倒在了两扇门之间。
随后又听得吱吱声响起,和尚那瘦弱的身子骨已化作了一滩脓水,屋内的和尚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卷缩在床底抖成一团,不敢出声。
夏宇龙又惊又怒,他抢上一步,顺势甩出了神龙斩魔剑,喝道:“你这妖女,有事冲我来,休要在阳界滥杀无辜!”
狐妖哈哈狂笑几声,说道:“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我就依你便是,否则这里的人都得死!”
说着,她摇动起了纤纤细手,右手手腕上正戴着一个红色手镯子,镯子上吊着的四颗招魂吊坠相互碰撞,发出了当当的清响声。
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法师在摇动招魂铃,为死去的人招魂一般。
乍一看时,她指尖上那黝黑色的利爪,又突然伸长了几许。
她双眼泛出可怕的绿光,飞一般地的度窜出……
夏宇龙挥舞着神剑,迎了上去,张仙紧随其后,她动作轻盈,很快便绕至了狐妖的身后。
“呼”的一声,狐妖化作了一股蓝色烟尘,在夏宇龙与张仙的夹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尖朝着彼此的身体刺将而来……
夏宇龙反应灵敏,他脚尖点地,向右轻微侧身,手中的神剑随心而收,右肋骨从张仙的剑脊上划过。
两人为此均捏了一把冷汗……
夏宇龙还未站稳身子,狐妖在他的左侧爆闪成形,利爪闪电般速度向他的颈部抓将过来。
他连退两步,向后仰倒,只感觉极阴之风袭来,狐妖那锋利如刀的利爪自他的脸上扫过。
此时,张仙也没闲着,她利剑刺出,直逼狐妖腹部,先前她已着了张仙的道,现在又怎会再次吃亏,她幻化烟尘,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仙的利剑接连刺空,她愤怒至极,却是无可奈何。
“这小妖打不过就逃,真没本事!”
“仙儿,小妖精鬼得很,一定要小心了!”
“嗯,哥哥,你也要小心。”
夏宇龙与张仙在破庙院落中央四下张望起来。
通天眼中,夏宇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见小妖是有一定妖法道行的。
破庙那几间屋子里的灯也都熄灭了。
虽说夜空中那轮弯月是蓝乌色的,但破庙中的一草一物仍然依稀可辨。
只见院落的东北角有一口枯井,枯井的四周是一堆乱石,乱石中杂草丛生,枯井架上吊着一根断了很久的绳子。
西北角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此乃佛家神树菩提树,它树干粗大,怕是要十来人才能将之环抱住,不知屹立于山巅之上有多少个年月了。
夏宇龙低沉道:“仙儿,这狐狸的妖法好生厉害,我在通天眼中却是寻觅不到她的踪迹,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了!”
“嗯,先前还真被她给欺骗了。”张仙应道。
突然,寺庙正中央的大门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一个穿着土布破袈裟的老和尚。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只见他的面容慈祥,脸上布满了深纹,就像光秃秃山上的沟壑一般。
还未等夏宇龙开口,老和尚便双手合十行礼,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在寻找那妖孽吧?”
张仙保持了警觉,利剑紧握于手,说道:“老和尚,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瞎晃悠,你就不怕那妖孽把你也给杀了?”
老和尚“哼”了一声,怒道:“她杀了我的徒儿,我出来找她论理的,她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我是来找他报仇的!”
看到老和尚嘴角掠过一丝阴笑,夏宇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抢着问道:“莫非老人家就是这庙中的主持,你那徒弟姓金,名来尔,法名玄真,几年前我们打过一次照面?”
他语速极快,像是对玄真和尚很熟识一般。
“嗯!”老和尚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既然你们是玄真的朋友,与我一同去捉那妖孽吧……”
话未说完,张仙利剑出鞘,剑尖直抵老和尚胸膛,同时喝道:“你这假和尚先吃我一剑!”
“当当当”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眨眼之间,两人已斗得了几个回合……
老和尚利爪迎剑,身上自上而下已化作了狐妖的身形,阴笑道:“这邻家大妹子脾气可是紧得很啊,谁娶了你谁就倒霉咯……”
张仙“呸”了一声,“用不着你来操心,看剑!”
她手中利剑频扫,每个招式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再配合着柔美的身形,给人以超凡脱俗之感。
狐妖身材妖娆妩媚,每一个动作看起来舒适柔和,却隐含毒辣的杀气。
夏宇龙担心张仙吃亏,挥舞着神剑从狐妖的身后袭来。
他还道是狐妖又要消失不见了,但狐妖却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红衣女子,挥舞着利爪主动迎击了上来。
神剑起落处,划出了一道道火红的弧线,将四周照得通亮,那狐妖善变敏捷,穿梭于弧线之间,却是伤不得她半点,神剑上的火焰反倒是被她一点点地吸进了体内。
夏宇龙又惊又骇,使出一扫光招式,火焰自神剑上如雨点般袭出。
那狐妖呼的一声消失殆尽,眨眼的功夫却出现在了夏宇龙身后,她伸出利爪,直掏夏宇龙背心。
夏宇龙急转身子,刺出神剑,剑尖直抵狐妖腹部。
狐妖面色大变,想要转身避剑却是为时已晚,这一剑下去,必定当场丧命,只听得呼的一声,夏宇龙却收回了神剑。
狐妖趁此时机,猛地向前推出了一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夏宇龙的左肩上。
夏宇龙向后连退十余步,他气沉丹田,双脚掌死死地撑在了地面上,才勉强站稳身子,他心中暗想,此妖身手了得,别再掉以轻心了。
此时,张仙正与狐妖的另一个身体斗得正酣,见到夏宇龙吃亏,她有所分心,转眼向夏宇龙这边看来时,却被狐妖抓了个便当,狐妖亦用同手法,将之打翻在地。
狐妖合二为一,她缓步走上前来,想起方才的招式,她有所顿悟,原来是这臭小子手下留情在先……
她冷哼一声,看着夏宇龙,问道:“方才为何要手下留情?”
夏宇龙将张仙从地上扶起,说道:“在佛门清净之地大开杀戒有违天理之道,何况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取你性命?”
张仙抢着说道:“孽畜,我哥哥一心向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回去告诉灵王,他休想得到我哥哥的灵童真眼,哼,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看着夏宇龙那张帅气俊美的脸庞,想到他手下留情的善举,狐妖动了恻隐之心。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修炼这几千年来,她杀人无数,自认为铁石心肠,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好感,为何这小子给她的感觉就这么特别?
莫非?啊,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好感!
她又飞身而起,挥舞着利爪“唰唰”袭来,喝道:“休要妖言惑众,拿不到灵王的东西我是不会走的……”
她使出幻身术,眨眼工夫分身成了十余人,将夏宇龙和张仙给团团围住了,破庙的院落中到处充斥着刀光血影,好不壮观。
若要论单打独斗,狐妖定不是夏宇龙的对手,但她分身多人,夏宇龙和张仙均是腹背受敌,显然吃力了许多。
夏宇龙想快些结束这场缠斗,他默念起仙剑心决来。
当念至“阴阳互化定乾坤”时,他心中豁然开朗,脱口喊道:“神剑转乾坤!”
只听得“呼呼”的声音响起,神剑的剑尖上已搅动起四方的真气。
随着真气向中心汇聚,一股龙卷风在剑尖上已然成形,四周的草木均受到真气的扰动,发出了猎猎的响声。
夏宇龙大喊一声:“收!”
妖狐分身出来的那十余个身影,均被卷入了龙卷风里,她们幻化成烟,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待龙卷风退去,只见狐妖真身正捂着疼痛的胸口,单膝跪于夏宇龙跟前,一只红色狐狸在她身体里时隐时现,看这样子很快就要狐变了。
她见势不妙,化作烟尘消散了院落之中。
黑夜尽头传来了狐妖悠悠哀哀的声音:“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们的事情还没完,灵王要的东西没拿到,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夏宇龙和张仙循声望去,只见那狐妖从乌蓝色的弯月旁边一飘而过。
张仙咯咯笑了,朝着夜空喊道:“滚得远远的,可别再回来丢人现眼了。”
一切消停了下来,破庙的院落里安静得出奇。
见到屋内的和尚许久没有动静,张仙提着嗓子喊道:“喂,屋内的人,那狐妖已经逃走了,你们没事了!”
中间的那间屋子有了响动,一个和尚从窗台上探出头来。
张仙抢上前去,啪的一声,手掌打在了和尚的头上。
她哈哈笑道:“这头还挺光亮的嘛,也不懂剃这么光的头冷是不冷!”
那和尚被吓得将头缩了回去,口中念道:“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张仙又哈哈笑了,说道:“有什么好罪过的,你们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破庙!”
夏宇龙“唉”了一声,道:“仙儿,不能像小时候这般胡来,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在外边都得听我的。”
几个喘气的工夫,屋内的灯光亮了,木门“吱”地一声开了。
一小和尚提着灯笼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他行了合十礼,准备开口说话……
张仙抢先说道:“喂,小和尚,我们都饿了,快弄些吃的给我们吧!”
“施……主,我们寺里……”
小和尚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快去,还磨蹭什么,来者都是客!”屋内传来了一苍老的声音。
“是师父,二位施主你们稍等片刻。”
小和尚提着灯笼,蹭蹭蹭地往柴房中去了。
“嗯,这还差不多!”张仙拍了拍手,看着夏宇龙笑了,又道,“方才那话都是吓唬他们的,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妹子吗……”
话说间,却听见屋内轻嗽了几声,说道:“请屋外的施主进门说话,别在外边着了凉!”
“哥哥,走!”
张仙拉着夏宇龙进了屋。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约朴素,有两张木床并排摆放在东北角,床头边是两个不起眼的木箱子。
墙上挂着几件掉了色的红色袈裟,屋子中心摆放着一张圆木桌。
一个身披袈裟、面容极为苍白的和尚,坐立于圆桌旁边。
他慈眉善目,右手拨动着佛珠,左手行了合十礼,说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一路乏累,等候徒儿小机灵片刻。”
“哈哈,小机灵,我看他就是个二愣子,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张仙说道。
夏宇龙向张仙使了个眼色,说道:“仙儿,不可对前辈无礼!”
老和尚摇着手,笑了笑,说道:“唉,不打紧、不打紧,小姑娘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眼,倒是很讨人喜欢的!”
张仙红着脸,看着夏宇龙,笑道:“哼,你瞧瞧,连老爷爷都向着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便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地方,那月亮看起来怎会这般怪异?莫非又是魔界使的妖法?”
老和尚拨弄起佛珠来,他看着门外沉入破墙的圆月,说道:“这叫乌月山,因夜空中的月亮常年看起来是乌蓝色而得名……”
他看着张仙颔首微笑,“来到这山上的人都觉得这月亮怪异,六十年前我遁入空门,上了乌月山,曾问过师父,师父也曾问过他的师父,直到师父圆寂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几十年了,却也习以为常了!”
张仙灵机一动地“哦”了一声,说道:“这寺庙自然也就是乌月庙了,直到现在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老和尚点着头笑了,“小姑娘果然机灵!”
张仙又笑道:“一看便知爷爷是智者,是天底下心地最善良之人,用佛家的话说是得道高僧,活佛现世,仙儿与爷爷说话不费劲!”
“呵呵……”
听了张仙这一番美言,老和尚笑得合不拢嘴,眼角不由得挤出两滴泪水来……
说道:“这丫头不仅长得水灵灵的,嘴也是这么的甜,哪个男人娶了你,怕是要享福咯!”
张仙脸上微微泛出红晕,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突然变得十分害羞了……
她哎呦了一声,“看爷爷说的,人家还小,不想嫁人!”
老和尚与张仙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说话很是投机,却是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在老和尚看来,张仙心地纯真,就像一滩清泉,让他看到了真言无忌之美。
在张仙看来,老和尚与姚爷爷有几分相似,当看到他那满脸的皱纹时,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
夏宇龙静静地听着两人交谈,他也有张仙一样的感觉,他不忍心插话,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温馨。
木门“吱”的一声开了,小机灵从食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挂面。
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惹得夏宇龙和张仙的口水直流。
“可把我饿死了!”
张仙拿起筷子,急着将碗里的面往嘴里送,还没咀嚼几口,便见她眉头紧皱……
她使劲地将食面往下咽去,说道:“这面既无盐又没油的,让我咋吃嘛!”
她并不了解破庙的艰难,还道是小机灵在故意玩弄她和哥哥。
小机灵急道:“这……这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
借着圆桌上油灯散发出的暗淡之光,只见小机灵的面色清秀,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乖巧的小脸蛋很是讨人喜欢。
张仙看了看小机灵,又看着夏宇龙,笑道:“哥哥,你看小机灵像不像你小时候的样子?”
夏宇龙端详小机灵片刻,点头笑道:“嗨,还真是很像咧!”他拉着小机灵在身旁坐下,打听起小机灵的身世来。
小机灵一脸疑惑地看着夏宇龙,又看了看师父,说道:“我自小没爹没妈,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说我是寺院门口的弃婴,这寺院就是我的家。”
夏宇龙深吸一口气,同命相连之感油然而生,他吃尽了碗里的面。
张仙的眼中也含着热泪,但碗里的面清淡无味,实在难以下咽。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仙儿,这面食再不吃就不好吃了,你试着多吃几口,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张仙听了老和尚的话,她紧闭双眼,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大口。
待咽下最后一口时,那淡淡的香甜回味无穷,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她点着头笑了笑:“哇,苦中有甜!”
话毕,她一口气将碗里的面一扫而尽,紧接着打了一声嗝……
捂着肚子笑道:“哇,好饱啊!”她看着小机灵,“姐姐真吃完咯,没有浪费你们的粮食吧?”
小机灵回道:“师父时常教育我们,颗粒归仓乃做人之本德,姐姐是好样的。”
张仙咕噜着双眼,说道:“看你年纪小小,懂得的事理儿真多啊!”
小机灵收拾了碗筷,轻叹一声,说道:“留给师父最好的面食都被你们给吃了,怕是明天我又要和师兄他们去后山上挖野菜咯。”说着便蹭蹭蹭地出了门,往食房去了。
“啊……这!”
夏宇龙和张仙相互对视了一眼,面有愧色地一齐看向了老和尚,均不知说什么是好。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吃了就吃了,那面食终究是要吃下肚的,你们吃了与我吃了又有何异。”
张仙问道:“爷爷,这南朝的历代皇帝都十分看重寺庙的建设,为何你们?”
老和尚长叹一声,苦笑道:“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乌月寺离那皇城脚下不知有多少路程,那萧皇帝岂会把这偏安一隅放在眼中?”
话到此处,和尚顿了片刻,又道:“况且佛罗罗派与江湖各大派已是水火不容,这乌月寺也因此遭受牵连,被各大派洗劫一空,寺庙中的僧人逃的逃散的散,留下来的要么是无处可去之人,也有一些是真心向佛的……”
他看着前方,长叹一声,又道:“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苦苦参悟,最终修成正果,出家之人本就要过苦日子,我们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起码还能试探众弟子的向佛之心。”
话毕,老和尚又笑了,拨动起手中的佛珠来。
夏宇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爷爷,那玄空大师就是佛罗罗派的首座么?”
老和尚点头应道:“正是,在江湖中,他大肆歪曲佛家道法,表面上与儒道友好相交,暗地里却干起了与儒道决裂的勾当,入佛之人全是一些江湖无赖,为了寻找舍利子,他们趋之若鹜、不择手段与江湖各派拔刀相向,弄得血流成河……”
只见老和尚面色忧沉,他又长叹一声,道:“后来又听说玄空大师与茅山派首座黄道阳在争抢一本修仙奇书,佛罗罗派杀了茅山派不少弟子,黄道阳又被玄空大师一路追杀,至今下落不明,茅山派把矛头指向了佛罗罗派,却是连累了无辜,所到之处,寺庙均被他们大肆劫掠,这小小的乌月寺哪里又经得起多次洗劫!”
张仙“呸”了一声,说道:“那黄老怪一副豺狼嘴脸,却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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