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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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秀秀只有周六日的时候才能帮家里送牛奶，平时周一到周五是上学的日子，没有时间送牛奶的。周成军专门求着他妈，等到周六郝秀秀送牛奶的时候告诉她订牛奶的事情。周成军他妈实在扛不住周成军的央求，答应下来。</p>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要早，天也比之前要冷。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晚。</p>

周五的时候还没什么征兆，等到周六郝秀秀起床后扯开窗帘，才现外面还是黑蒙蒙的，就已经隐约能看见是白茫茫的一片了。</p>

下雪了。</p>

窗帘一拉，郝燕儿就睁开眼睛了。她刚想嘟囔郝秀秀干嘛拉开窗帘，天还早着呢，就现外面下雪了。这雪显然是下了一夜的，屋外厚厚的一层，感觉得到郝秀秀的腿弯儿处。</p>

郝燕就开心起来了，这个时候没人比她起床快，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衣服，就往屋外走。郝秀秀却有点高兴不起来。</p>

自己院子里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外面的路上就更不用想了。雪天路滑，自己还要骑着自行车。自行车上还装着几十瓶牛奶……</p>

想想郝秀秀就有点泄气，她很怕自己一个没骑稳，自行车把她摔了倒是小事儿，要是把牛奶和奶瓶摔了……</p>

郝秀秀摇摇头，也不瞎想了，收拾好自己就赶着把饭做好，做上一家人的早饭，她才去把牛奶装瓶。</p>

按着奶瓶的大小，斤两也是不同的，有的人家是每天一斤牛奶，有的是半斤，因为订奶斤两的不同奶瓶也不同大小。郝秀秀按照订奶的要求装好瓶，再按照大小装在自行车后座的筐子里，装好了，吃完早饭，就要出。</p>

郝秀秀一摸自行车的车把，就出了一声“嘶——”的声音。车把好冰啊。郝秀秀赶忙找了一副手套套在自己的手上。</p>

柳淑梅从屋子里赶出来，给郝秀秀围上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p>

“戴手套了吗？天冷，不戴手套骑自行车的话，你的手要生冻疮的！”</p>

郝秀秀张开手给她母亲柳淑梅看：“戴了，你看，这个手套很厚的。”</p>

“这个围巾你也好好围着，把脸也包起来，风这么锋利，不好好围着，肯定也会生冻疮的。”</p>

郝秀秀点点头，把脸也严严实实的围起来。只露出两个下垂的狗狗眼，忽闪忽闪的。</p>

口鼻呼出的白气儿从红围巾里透出来，显示她现在正在说话。</p>

“嗯嗯，娘，我走了。”</p>

柳淑梅有些担心，怕郝秀秀在雪路上骑自行车会摔倒。</p>

“路上慢慢骑，雪这么厚，小心点，不要摔倒了！”</p>

郝秀秀骑上自行车，有些摇晃，她没回头，就大声回应：“知道了，娘，你回屋吧，外面冷，别冻着了。”</p>

……</p>

这边周成军也早早的就起来了，天还是黑蒙蒙的，但是看到满地的雪，有点高兴，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呢，今天可以跟秀秀一起看到了。把他妈叫起来，准备等郝秀秀过来。</p>

周成军他妈还有些没睡醒，神情里带这些疲惫。</p>

“年轻人就是好啊，这么早就醒了。你说你醒了你也给我和你爸做个早饭。让我们两个老的也享享福。整天就知道为了你的秀秀同学折腾你妈，这么老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我还没睡醒呢！”</p>

他妈打着哈欠，眼角还带着点泪光，张口就开始批评周成军同学。</p>

周成军笑眯眯的听着批评也不反驳，还给他妈指指外面：“妈，外面下雪了，估计是昨天半夜下的。下的可不小呢，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p>

周成军成功的转移了她的话题，他妈听到这话，看到外面天还黑着，雪却这么大，眼睛刚刚一亮，眉头又皱起来了。</p>

“哎呦，坏了……”</p>

周成军有点好奇：“咋啦？”</p>

周成军他妈看看外面白茫茫的雪景，又扭头看看周成军，对他说：“这雪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今天你的秀秀同学还能不能过来了。天这么冷，还这么黑，路又这么滑……”</p>

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周成军的表情。果然周成军听了这话以后，表情也开始由晴转阴了。</p>

周成军他妈见他这样，又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可惜的说：“今天秀秀同学要是不能过来的话，哎呦，那我们家就定不了牛奶了！”</p>

周成军皱着眉，有点蔫蔫的看了他妈一眼：“那就不定了呗。我去跑步了。”</p>

说完就出了门。</p>

“你再穿件外套，外面冷……”</p>

周成军没听到这句就已经跑远了。</p>

周成军看着街道上都没什么人，天还黑着，但是天边已经有些透光了，路上的雪有些反光，看得周成军心里很不舒服。想着郝秀秀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黑暗里行走就有些担心。</p>

周成军一边跑，一边呼出白气儿。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些气喘吁吁，周成军放慢了度，看着天有些亮了，转头就看到郝秀秀在远处推着车子走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