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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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朵无所谓，这个晚上，已经足够她爽了。</p>

数日后，唐朵去了补习班，是真的补习班，她的功课落下太多，很多新的英文文法都跟不上，开学小考恐怕要砸。</p>

那天晚上走出补习班，唐朵一直低着头背单词，连眼睛都没抬，直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影子跟上来。</p>

唐朵余光一瞄，程征就跨坐在机车上，黑着脸瞪她。</p>

唐朵眨了眨眼，一脸无辜。</p>

程征绷紧了下巴，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下了车，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转过身。</p>

然后，程征走到后面，死死的盯着唐朵的背影。</p>

一秒，两秒，三秒……</p>

程征崩了，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吼道：“卧槽，真是你！”</p>

唐朵只扫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往前走。</p>

程征跟上去：“靠，老子不是不让你玩车了吗！”</p>

唐朵低头看着单词，嘴里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p>

程征急了：“那东西不适合你！”</p>

唐朵：“可我赢了你。手下败将，嗓门还挺大。”</p>

程征：“你……你赢了我也没用，你那种玩法，早晚得出事，我说你是为你好！”</p>

唐朵：“我自己有分寸。”</p>

程征：“你有分寸就不会那么拼，我们都是玩票，你那是玩命！”</p>

唐朵站住脚，瞪着程征。</p>

那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流露出不耐。</p>

程征不由自主的就放软了语气：“哎，好好好，我不念叨你，但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这事可不是胡闹的，小太阳就只有一个。”</p>

小太阳就只有一个。</p>

那一刻，唐朵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p>

但她脸上，依然纹丝不动。</p>

她垂下眼，故作沉吟了很久，没吭声。</p>

直到程征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她突然落下一句：“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听你的话？”</p>

……</p>

“地方到了。”出租车司机突然说道。</p>

唐朵一怔，一下子从回忆中□□，抬眼看向窗外，可不是么，已经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p>

唐朵下了车，往小区里溜达。</p>

走了没多远，就见到立在单元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正是梁辰。</p>

唐朵快走了几步，来到跟前，问：“你怎么站在这儿？”</p>

梁辰薄唇勾起：“乔先生说你快回来了，让我下搂等你。”</p>

“哦。”唐朵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让你们久等，对不起。”</p>

“不晚，我还没开始炒菜。”</p>

两人边说边往门里走。</p>

唐朵有些诧异：“你炒菜？你会做饭？”</p>

梁辰淡淡道：“都是回来以后跟乔先生学的。”</p>

“哦，算是个新手，好吃么？”</p>

“好吃。我在这方面有天赋。”</p>

唐朵倏地笑了，没吭声，揪着昏黄的楼道灯光，古怪且微妙的瞅着梁辰。</p>

梁辰：“怎么这么看我？”</p>

唐朵：“我可不是夸你，但是和你说两句话，心情的确会变好，就像在门口挂了个晴天娃娃。”</p>

梁辰一阵沉默，他不是很懂唐朵的比喻。</p>

两人又踩上几节楼梯，梁辰突然说道：“你刚才看上去，心情的确不好。”</p>

唐朵一顿，站住了。</p>

快了一步的梁辰也停下来，回过身，低眸看她。</p>

然后，在她的注视中，他低声附注了一句：“就是现在这种表情，像是在跟谁较劲儿。”</p>

唐朵挑起眉。</p>

她应该照照镜子。</p>

静了两秒，梁辰问：“是生了什么事？”</p>

唐朵没应，走上那节台阶，又上了一节，这回和梁辰几乎一般高，才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p>

梁辰抬起眼皮，缓缓落在她的脸上。</p>

只听唐朵道：“如果你读了一个图书馆的书，去研究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让你喜欢的人开心，结果却现，原来那个人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哦，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那种。”</p>

她话音落地，梁辰沉默了。</p>

他正在思考，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到目前还没想过，好像只是一门心思的去研究自己的心情，和关于执行的方法论。</p>

两个人沉默着。</p>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p>

隔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才再度响起，却没有唤醒那灯光，只是缓缓在黑暗中流淌，“我想，如果等我读完一个图书馆的书，我和我喜欢的人，大概都已经老了。就经济学和遗传学上来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p>

唐朵：“……”</p>

梁辰一顿，又道：“如果一定要读完那些书，我大概会邀请她一起读，两个人一起会更有意思。”</p>

唐朵找回声音：“……哦，如果她不喜欢看书呢？”</p>

“那就不看。兴趣爱好是很个人的东西。”</p>

“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p>

“等。”</p>

“等她改变心意？”</p>

“嗯。”</p>

“哦，如果等到她结婚，还没改变心意呢？”</p>

梁辰停了几秒，才说：“继续等。国内都市人的离婚率数据我看过，平均数字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三，我有将近一半的机会可以等到。”</p>

唐朵：“……”</p>

她又开始较劲儿了：“如果还是等不到？”</p>

梁辰：“那就等到她老了，市场竞争力下滑，我就会等到。”</p>

唐朵：“……”</p>

停了两秒，她问：“等她老了，你也老了啊。万一她到老了身边都有人呢？”</p>

梁辰：“我会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活的比对方久。”</p>

唐朵：“……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没等到，她就死了呢？”</p>

这回，梁辰沉默了。</p>

片刻后，他说：“我听说，两个人一起，死在前面的人比较幸福，留下的那个痛苦。”</p>

唐朵低下头，蓦然笑了。</p>

她的声音也很低：“是有这种说法。”</p>

梁辰抬了抬眼皮，说：“到了。”</p>

唐朵一怔，这才现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住的这层。</p>

这时，梁辰开了口：“如果侥幸让我等到，我却走在她前面，留她一个人……那么，我宁可等不到。”</p>

唐朵有些诧异，她停下脚，看向梁辰。</p>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沉默，漆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