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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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巫祝还让她见识了不少春秋才会使用的“秘法”。比如针刺放血，用蛆虫治疗伤口腐烂，烧骨熬粉服食，还有不少刻在骨甲上的殷商巫咒。</p>

这样真诚的心态，楚子苓自然不会视若无睹。在了解到对方已经有些脉络、穴位知识后，便讲了些十二经脉的关系。不过后世的经脉学说，少不了阴阳五行的道术思想，而这时老子都还未诞生，自然也不存“道家”，不论是沟通还是理解，都是个大问题。</p>

好在对方并不心急，更没有仗着自己所学，排斥异己的心思，两人倒是互通有无，谈的不错。楚子苓还借机探察了一下宫中库存的药物种类，不算很全，但是本草经中记载的“上品”药物，还是能寻到不少。当然，也少不了致幻类药物。毕竟中国也产麻，《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麻子，就有“多食，令人见鬼狂走。久服，通神明，轻身”的功效。麻子榨油熬膏，简直就是巫医必备品。</p>

不过这些，不是楚子苓能够置喙的。在这个时代质疑神明和通神的能力，才是挑战巫者的大忌。不谈“巫”，至少两人还可以谈谈交融的那部分“医”。</p>

如此，宫中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七日之后，第一个疗程做完，宋公面色明显好了些，召见她时，更是礼敬几分。</p>

“明日便是望日，寡人会派人送大巫出宫，望大巫能多治些国人。”听说下一个疗程要再过几天，宋公便闻言道。</p>

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楚子苓心中也是感慨，俯身拜道：“君上仁善，国人必感念之。”</p>

宋公却叹了口气：“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寡人心中有愧。神巫术法高明，若能多救些人，也是好事。”</p>

能说出这样的话，在春秋这个奴隶社会足称得上明君了。楚子苓不清楚这位宋公的谥号，但是想来不会是恶评。再次感恩拜谢，她才退出了寝宫。</p>

第二日一早，也不画那繁复巫纹，楚子苓只带了一顶纱帽，就坐上安车，出了宫门。马蹄清脆，车身微晃，她的心绪也渐渐舒展开来。宋宫虽然不差，但规矩森严，等级分明，就算有人侍候，被人礼敬，也总有些无法融入的不适。</p>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留在属于自己的宅邸中，开个私人诊所，看些真正需要诊治的疾病。也不知她看诊的消息，是否能传播开来，这第一天坐堂，又会遇到怎样的病患……</p>

正想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车身猛震，骤然停了下来。</p>

难不成前面生车祸了吗？楚子苓心头一紧，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p>

阿杏上前一步：“大巫莫惊，只是道窄，有车迎面对上了。来者已经避道，不多时就能通行。”</p>

听闻没人受伤，楚子苓就松了口气，她也不赶时间，更没有为了面子争先的习惯。既然对方避开了，她们先过就好。</p>

然而正想着，就听到了一个男子略带忐忑的声音：“赶路匆忙，冲撞了车驾。小子惶恐，还请贵人饶恕。”</p>

隔着竹帘，就能看到那匆匆赶来的男子的身影，他的腰弯的很低，几乎一揖到地，十足的诚惶诚恐。这是把她当宫里贵人了？毕竟马车是宫里样式，误会也情有可原。</p>

楚子苓撩开了车帘，温言道：“路上偶遇，何怪之有？多谢君子让行。”</p>

许是没想到车上人这么好说话，那男子抬起了头，看向车内，随后一怔，又退了一步：“原是大巫，小子失敬。”</p>

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巫袍吗？宋人如此态度，倒不奇怪。楚子苓只说了句不必多礼，就放下了竹帘。车轮再次转动，很快就驶过街道，消失在巷口。直到此时，那男子才直起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尚未散去的烟尘。</p>

很快，他一振衣袖，对下人道：“走吧，莫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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