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沙盘复原的1647年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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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战报由快船送到宜兰。</p>

守序在宜兰调了几个熟悉湖广、广西行政建制的官吏，对照地图，用几天时间，连夜制作了一个简易沙盘。沙盘很不精确，只是对照地图粗陋的标出湖南桂北的主要城池、山岭，与河谷。</p>

对照大陆的战报，守序亲自复原1647年的湖广战局。守序以红旗标识明军，蓝旗标识鞑靼人，红色蓝色箭头分别表示两军进攻方向。沃尔特、林守节和其他几个军官给守序帮忙。</p>

在执政官命令下，宜兰官员全部汇聚到州署正厅。这里搬走了原有的家具设施，就剩下沙盘和人。宜兰的衙门建筑简约，面积不大，几十人围过来有些拥挤。</p>

守序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官员大多数人都有明朝官方背景。其中就包括有试图从二十三史辑录战例的那位兄台。</p>

“先生们，我来告诉你们，仗是怎么打的。”</p>

守序在岳州、长沙和湘潭连插三面蓝旗。</p>

继郝摇旗等岳州战败、何腾蛟长沙战败后，湘潭投降。</p>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沈志祥沿湘江上溯，大军攻势凌厉。</p>

在燕子窝大破明军总兵黄朝宣，黄朝宣是个残酷对待辖区人民的军阀，为了抢钱经常使用凌迟处死辖区的绅民。他向孔有德投降后，父子都被孔有德零刀子碎割了，大快湖南人心。</p>

守序在衡州插上蓝旗，鞑靼人继续向南进攻，在衡州轻松击破郝摇旗、刘承胤等农民军与官军数万联合部队。</p>

东阁大学士、总制忠贞营，湖北巡抚堵胤锡逃到永定卫（张家界），向李过高一功的忠贞营靠拢，他再向西跑就进四川了。受堵胤锡指挥的忠武营统帅马进忠也跑去了湘西九溪卫。</p>

守序插上三面红旗，分别代表忠武营、忠贞营和夔门的其他四川明军。</p>

总督何腾蛟继续顺湘江向上游跑，带滇军退保永州。湖广巡抚章旷和总兵张先壁逃到宝庆府。郝摇旗跑到湘粤边境的桂阳（今郴州）。</p>

永州护住湘江门户，宝庆府护住皇帝行在武冈州。</p>

危机时刻，何腾蛟出动总兵杨国栋从湘潭出击长衡路。</p>

面对这种局面，孔有德在衡阳分兵。</p>

耿仲明回师增援长沙，尚可喜进攻桂阳，孔有德本部继续向永州追击。八旗兵分别配属三路兵。</p>

耿仲明在长沙大破杨国栋，生擒明军七名副总兵。</p>

桂阳百姓生怕郝摇旗的溃军劫掠，武装抵抗郝摇旗入城，郝摇旗大怒攻城。尚可喜赶到，立即对郝部冲击，将明军打得大败，生擒总兵张学礼。郝摇旗战败后，溃军走山路退到广西全州。</p>

孔有德则在永州彻底粉碎何腾蛟的主力，经两次会战，鞑靼人共阵斩明军50多名将军，士兵并家属近4万人。何腾蛟也退向广西全州。</p>

……</p>

到永历元年四月底（1647年6月初），湖广战场形势一片绝望，到处都是蓝旗和蓝色箭头。会议室的气氛很压抑，烟雾弥漫。</p>

守序看了一眼官员们，笑了笑，“关键时候，又是天气救了明军。梅雨季节来了，地面一片泥泞，弓弦受潮脱胶，孔有德和八旗兵打不动了。”</p>

何腾蛟的残余部队都缩进广西全州，在全州背后尚有严关、桂林等要隘险城。桂林留守瞿式耜将桂北经营的比较完善，兵虽不多却比较精锐。何腾蛟现在需要防御的战线极短，他背靠灵渠，得到来自广西的增援，暂时停下逃跑的步伐。</p>

……</p>

一片溃败中，出现了一股难得的清流。永州都司，福建人周金汤率200人趁夜摸城，在一片混乱中收复永州。</p>

守序在永州重新插上红旗，一丝清爽的感觉渗入周围的环境中，略微冲淡了弥漫的烟雾。</p>

“就凭这份主动出击的勇敢，这位周金汤将军就值得称赞。如果我没记错，周金汤把妻妾家人安置在阳江海陵岛，临走前说‘国家多难，吾当马革裹尸，冀图万一，汝辈勿以我为念。’“，守序转头对周鹿卿道，“海陵岛离琼州很近，德夫你帮我记一下，回去我派人把他的家人从那个荒凉的小岛上接出来。”</p>

周鹿卿点头应是。</p>

守序继续讲解，“明军恢复永州后发现，孔有德全军脱离接触，回长沙避暑去了。你们要看到，战场信息只能靠肉眼观察，必须要经过战斗才能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未经战斗证实，情报都是不确定的。这就是战争的迷雾。周金汤发现他正面的鞑靼人虚弱，但虚弱到什么程度，就要靠大胆的进攻来发现。如果主帅想获得全面的信息，那就要求整条战线上的军队与周金汤一样，与敌军保持接触。”</p>

……</p>

再回到沙盘战场。</p>

南明上下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p>

辽东骑兵退到100公里外，鞑靼人使用三顺王的好处这会得到了体现，他们不必像鞑靼八旗兵一样要退回北京避暑。而是依然留在离战线不远的长沙，从后方调集补给恢复实力。</p>

战事稍微不那么紧张一点，南明各方又开始搞事了。</p>

朝廷行在武冈，总兵刘承胤逼迫永历皇帝给他全国军政大权，侮辱前来劝阻的何腾蛟。</p>

在何腾蛟的策动下，溃退在宝庆府的明军总兵张先壁进了武冈州。刘承胤骂张先壁“犯阙”，张先壁骂刘承胤“劫驾。”</p>

当着永历天子的面，两只明朝正经官军大战一场。</p>

救驾什么的都是借口，明军内战的实质是这些军阀的地盘越打越小，不得不分汛地以守。为了补给军队恢复元气，新来的军阀肯定会抢原来军阀的蛋糕。</p>

刘承胤在武冈经营十余年，当地四面山峰环绕，为一肥沃的盆地。刘承胤囤积粮饷，补给可支数年。也正是因为地势险要，经济较为宽裕，永历皇帝才会选择武冈作为行在。</p>

内战恶果报应来的很快。八月，秋高气爽。休息够了的孔有德再次南下，打崩所有战区，明军全线溃逃。</p>

八月二十四日（1647年9月22日），尚可喜兵临武冈城南。</p>

永历皇帝还算聪明，察觉出武冈军阀刘承胤有异动，求到刘承胤老母那里，声泪俱下，请求移驻到靖州。</p>

刘母心中不忍，派人打开城门。永历天子丢弃全部皇帝仪仗，带着家人轻装逃出险地。出城20里后，下了大路，不顾随身没有携带粮食，一头钻进大山中。</p>

孔有德藩下梅勒额真线国安领1000骑兵向靖州追击，虽然打下靖州城，俘获永历朝廷大部分中央官员，却错失了最重要的目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