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肆章 授大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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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心真大。”张步岩笑，讲真，他有时倒挺欣赏她的淡定从容，此想法却也一瞬而过，即然看得如此云淡风清，又何苦走科举这条荆棘路，这里的厮杀不见刀光不见血，没有满腹的狼性野心，怎能平步上青云。</p>

正欲再说，忽得一片鸦雀无声，监生噤言。</p>

祭酒在首，司业随后，众教官一行青袍加身，腰背挺直，精神抖擞且威仪十足而来。</p>

择彝伦堂最前一排桌椅，面学生落坐，祭酒宋沐于正中间，戴乌纱，着绯袍，神情严肃令人望而生畏。</p>

晨仲响，旭日升，授课起。</p>

宋沐此次讲《论语.先进》篇，指了前排首位监生阖拢书册，问他曾皙对孔子所说志向是何，若背过倒不用怕，若结巴诵不出，丢丑不说，还得打板子，宋沐下手可不留情。</p>

舜钰便知为何众生抢占后头座位，坐前排的风险实在太大。</p>

幸那生显见背过，滚瓜烂熟诵：“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是咏而归。”</p>

宋沐让他释义，那生朗朗道：”暮春三月，着薄透春衫，我与五六位弱冠青年，六七个篷头稚子，去沂河洗浴，在舞雩台听风，踏歌而回。意指曾皙志向，向往身体悠闲、人心自在的生活情态。“</p>

宋沐便又问：”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他怎会赞同曾皙此说法，而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么？“</p>

那生沉吟道：”曾皙所绘‘礼乐之治’下国泰民安之景，亦是夫子提倡儒家仁礼治国根本，自然就是平天下的大抱负。“</p>

宋沐遂有些刁难他：”你即都懂得，那我再问你，眼下吾朝的治世根本又是甚么？“</p>

那生默了默，深作揖正色道：“大人的学规中三令五申，监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需勤学苦读即可，严命禁止乱议时政，上书陈合等。学生自然不敢妄言甚么治世根本。”</p>

舜钰听出他的狡黠，暗忖国子监里果然藏龙卧虎，随便指一人都是狠角色呢。</p>

宋沐被摆一道，虽失颜面，倒也心宽不气，反对该生起了欣赏，问他姓何名氏，在哪个堂读书。</p>

那生沉着回话：“学生姓熊名芳，入中级诚心堂读书。”宋沐赞好，颌首让其落坐。</p>

舜钰微笑暗叹，坐前排风险虽大，可一旦被祭酒赏识，也是件颇风光的事哩。</p>

备注：结尾两彩蛋，一个是“熊芳”名。</p>

另一个是读者芈若无心写的小剧场：</p>

太子：凤九，就习我的字体！</p>

沈狐狸：凤九，字体与太子重了不好，改练我的字体！</p>

秦表哥：凤九，沈狐狸的字体有什么好，说不定他将来就落魄了，改练我的字体把！</p>

凤九：一群臭男人！</p>

哈，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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