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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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p>

少女身着浅纱素裙，于床榻之上闭目打坐，房内门窗皆闭。</p>

先前体内横冲乱撞的一股莫名气机，在春花死后便也渐渐安稳，隐入她四肢百骸。</p>

少女缓缓睁开双眸，手中一长一短两把剑横放于膝头，她纤白左手轻轻拂过软剑剑身，右手手腕轻抖间薄如蝉翼、瘦似无骨的秋水软剑便如戒尺一般竖立于空。</p>

连西江月自己看到此番场景，亦甚是惊讶。</p>

倒不是惊讶自己境界修为一日千里，而是体内【内】力的淳厚绵长，看似无根之水，毫无章法地游走于她周身，可所到之处皆会于无形间锤炼其体魄。</p>

先前，在西玄、卜见二人的合力压制之下，西江月才得以送出那一掌，事情发生之时她心中仅有仇恨，回城途中，她才心生疑虑——春花诸多举动，更像赴死。</p>

西江月仅得那怪异春花几分内力，便已令她这具毫无修为功底的身体，在稍加修炼之后，境界便可一日千里，西江月好奇他与老妖鹤间的是非恩怨，更好奇为何自己于无翎山之时，从未见过关于此人的只言片语。</p>

“大小姐。”门外，传来又青急切声音。</p>

西江月抬手，将膝上短剑与手中长剑一并推入身后锦被之中。</p>

“二爷让老管家前来请您过去。”虽隔着门，又青声音中的欢喜却已穿过门扉、花屏，传到西江月耳中。</p>

老管家原名秦酌，乃是当年跟随西老太爷在沙场之上打拼、立下过赫赫军功的名将；更在一场平叛中将重伤的西老太爷从死人堆中背了出来，西老太爷感念恩情一直待他亲如手足，曾向圣上为其求来官职，并亲自为之置办庭院。</p>

但当时不过而立之年、前途定然无量的秦酌，看着面前仅挂着参军虚衔的西老太爷，眼神如他落地双足一般坚定，“秦酌是个粗人，自知没那当官的命，况且，连秦酌这名字都是参军大人给起的，参军大人若是不嫌秦酌蠢笨，就是让我秦酌在府中喂喂马挑挑水也好。”</p>

后来，秦酌便成了西家的管家。</p>

西老太爷弥留之际，紧攥着老兄弟的手，交代道：“家中几个孩子……就劳烦你代为兄照看了，咱们……咱们等下面……再好好喝一杯。”</p>

西老太爷的儿孙，亦是在秦酌的照看之下长大的。</p>

“秦爷爷，劳烦您回去告诉二叔，一切全凭二叔做主，月儿乏了，又青替我送送秦爷爷。”自幼便十分敬重秦酌的西江月，依旧闭目打坐，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p>

“大小姐注意身子，老奴告退。”门外老人中气十足，仅闻那声音不过半百，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已年过古稀。</p>

“此物是苏家二公子送于大小姐的。”面上依旧古井无波的老人，丝毫没有被人轻视的不悦，只抬手将一物送至又青面前，“不用送我这老头子了，好生照看月儿吧。”</p>

又青盯着托盘之中质地寻常的一块玉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老管家秦酌便已转身离去。</p>

又青不明为何方才老管家临走前口中会絮叨大小姐委屈，“苏二公子的家世、样貌、学识，在这帝都之中皆是屈指可数，老管家为何会说大小姐委屈？”</p>

一想到苏家二公子俊逸面容，与那一身丝毫不输于皇室子弟的雍容气度，又青面上顿时燃了红晕。</p>

“大小姐，您看，老管家说这是苏家二公子送于您的玉石。”又青面上虽满是欢喜，但又有些疑惑，连她这般的丫鬟也能看出这玉石质地不过寻常，为何家世显赫的苏家二公子，会把它送于自家小姐。</p>

即便如此，每当又青想到苏二公子样貌，便觉哪怕他随手送来一片树叶也是极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