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全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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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晚了，还没等邹家全站起身，一大片矿石已“哗”地崩溃下来，将他埋在了矿堆里，张小亮也被矿石打翻在地，算好没被埋住。</p>

小砂丁们吓呆了，清醒过来后，一些人就哭喊着往外跑：“救人啊，有人埋在矿堆里了。”</p>

张小亮爬起来就和另一些人赶紧上来搬矿石救人……</p>

曾孝长慌慌张张跑过来边搬矿边问道：“是谁？埋的人是谁？家全，家全，弟弟，弟弟。”</p>

张小亮哭叫道：“孝长哥，里头埋的就是家全呀。都怪我，都怪我呀，我不该去扒矿。”</p>

曾孝长惊恐地边搬矿边哭喊：“家全，弟弟，你别走啊，哥哥救你来了……”</p>

老砂丁领着一帮大人冲进来，拚命地搬着矿石，渐渐地邹家全的身体露了出来。</p>

曾孝长一把抱起表弟哭呼道：“弟弟，弟弟，你醒醒。”</p>

一旁的老砂丁伸手在邹家全的鼻子前探了探，失望地：“孝长，你表弟已经走了。来，我先帮你抱出去。”</p>

他抱起邹家全朝外走，张小亮边穿衣服边哭着跟在后面：“都怪我，都怪我呀。”</p>

曾孝长呆若木鸡地停止了哭喊，傻傻地跟在老砂丁的身后。</p>

大人们帮小砂丁们背起“塃包”，抱的抱起一块块矿石，虽然死了人，但孩子们的任务必须完成，不然打手们是不会让小砂丁们出井的，这种时候，大人帮小砂丁运出去的矿石才会算数。</p>

老砂丁抱着邹家全钻出井口，外面已经是夜深，曾孝长呆呆地瞧着死去的弟弟，张小亮和小砂丁围上来小声地哭着……</p>

一名持枪打手吼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小穷鬼，赶紧扔到山谷里去。”</p>

老砂丁轻轻地：“孝长，你把家全背出去埋了吧，不要扔到山谷里喂了狼。”</p>

打手又吼道：“快去快回，你要是想逃跑，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p>

曾孝长呆呆地背转身，让老砂丁将表弟的尸体放在背上，他背着表弟向茫茫的雪野走去。</p>

张小亮想跟在后面，打手吼道：“你跟去干什么，回来。”</p>

张小亮还是要跟着，但被老砂丁拉住了，他便“扑腾”跪倒在地，趴在雪地上叩了三个头，哭叫道：“家全，是我害了你，我给你叩头了。”</p>

曾孝长背着表弟茫然地朝山上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狼的阵阵嘶叫声传来，他仿佛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嘴中喃喃地：“不，家全，好弟弟，哥哥背你回家。”</p>

他咬着牙四周望了望，看清楚方向后，慌乱地从一个缺口钻出铁丝网，往山上跑去。</p>

他清醒地知道，不能朝山下走，要是被打手看到，就知道他是想逃跑，自己不是被抓住打个半死就是会被碉堡上的警察或打手开枪打死，弟弟肯定也会被丢弃到山谷里去喂狼，他只能先爬上山，绕过矿山和山镇，才能走上回家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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