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公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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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淑妃听说王皇后搜查承香殿失败，前往百福殿安慰王皇后，说：“几次失败用不着灰心丧气，只要一次成功就够了。妾想再接再厉，派人到承香殿布置偶人，然后再去搜查。”</p>

王皇后说：“不要轻举妄动，先稳住阵脚再说。如果冒失行事，容易暴露咱们的卧底，得不偿失啊！”</p>

萧淑妃说：“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洋洋得意、壮大势力？”</p>

王皇后笑说：“当然不是，咱们要静待时机。妹妹，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p>

王皇后带着萧淑妃参观琼林宝库。</p>

内府令郑衡庐打开库门，掌管宝货的崔尚功、司珍画采和司簿秋水陪同。琼林宝库之内又分很多库房，有冰库、金银珠玉库、奇珍异宝库、州府库、四夷库、丝绸缯帛库、书画库等。</p>

萧淑妃迫不及待地先进奇珍异宝库，一进去就瞠目结舌，因为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国进贡的金银奇宝，很多都是平生所未见的，有的听说过没见过，有的听都没听过，从中看到了大唐作为世界中心的证明。</p>

萧淑妃走到巨大的琥珀、玛瑙面前，惊叫起来。王皇后笑道：“这是倭国进献的琥珀，大一斗（十升），这玛瑙啊，有五斗器那么大呢。”</p>

萧淑妃一路参观，一路惊呼。</p>

先后看到了高丽进贡的红珊瑚树、夜明珠、翠玉佛、九龙白玉宝塔；</p>

拂菻进贡的骇鸡犀、大贝、夜光璧、明月珠、孔翠、象牙浮图；</p>

林邑国进贡的通天犀、沉香、五色带和圆白皎洁的火珠等；</p>

还有越窑秘色瓷壶、邢窑白瓷烛台、唐三彩骏马等宝贝数不胜数。</p>

又进金银珠玉库，也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射得人睁不开眼。</p>

有东罗马金币、波斯萨珊银币、高昌国吉利、租庸调金饼、金铤、银饼、银铤等摆放得整整齐齐；</p>

有花鸟纹银香囊、伎乐纹八棱金杯、鹦鹉提梁银罐、鸳鸯莲瓣纹金碗、鎏金竹节铜熏炉、鹿鹰金怪兽、金花银盘等珍宝；</p>

还有烧蓝镶金花细、红翡翠滴珠耳环、玲珑点翠镶珠银簪、宝蓝点翠珠钗、碧玉滕花玉佩、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等首饰。</p>

画采一一讲解，萧淑妃连连点头，王皇后说：“妹妹有中意的，随便拿几件去吧！”</p>

萧淑妃推辞了一番，禁不住王皇后的盛情，拿了几件点翠首饰。</p>

王皇后说：“作为皇后，姐姐和妹妹的区别也就是每天能来这儿看看奇珍异宝罢了。没有皇帝的宠爱，金山银山也不能长久拥有，所以用不着羡慕！”</p>

萧淑妃对：“姐姐不要着急，有妹妹帮忙，谅那武昭仪翻不到天上去！”</p>

王皇后说：“如果妹妹能牢牢吸引住陛下，使阿武失宠，姐姐就请示陛下将琼林宝库交给妹妹掌管！”“真的吗？”萧淑妃惊喜道，美目盼兮，巧笑倩兮。</p>

从此萧淑妃每日换上不同的发髻、眉毛样式和花钗步摇首饰，精心梳妆打扮，抱着宣城公主，带着雍王李素节，去找李治，希望重新得到恩宠。</p>

李治看她用心良苦，也不好太扫面子，就和她一起回大吉殿。不过坐不一会儿，说不几句，萧淑妃就往往扯到阿武身上，谮诬、诋毁阿武，说她狐媚惑主，是妹喜、妲己、褒姒一类的妖女，必欲除之而后快。</p>

当时阿武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李治正小心看护，对她爱意方浓，怎么能容忍别人谮诬她？</p>

于是袒护她说：“阿武是驿站外、断桥边的梅花，灌木丛、蒿草下的幽兰，寂寞凌寒独自绽放，幸亏被朕发现，移栽到宫中，希望发扬她孤芳高洁的本色，根本无意争春，你们又何必妒忌呢？”</p>

又说：“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朕的后宫，花是越栽越多，醉人的花香却越来越淡，**味越来越浓，这是为什么？朕希望后宫妃嫔团结和谐，互相包容，发出各自的芳香，共同装扮美丽的家园！”</p>

女史提笔迅速记下了李治的话，萧淑妃听李治说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李治转身离去，到神龙殿做个安静的美男子。</p>

王皇后听说后，虽然对挺着大肚子的阿武羡慕嫉妒恨，但也不得不派人收拾礼品前往慰问，虚情假意地表示关怀。</p>

武昭仪对王皇后的关怀表示感谢，但宫中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互相诽谤的事时有发生，每日都在担惊受怕。</p>

她认识到和王、萧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只有扳倒王皇后才能安生，所以开始留心一招致命的机会。</p>

永徽五年正月初，武昭仪顺利生下一个小龙女，交给乳娘喂养，又请姐姐武顺入宫帮忙照看，自己安心保养以便使玉体迅速恢复。这期间不用向皇后请安。</p>

武顺守寡多年，虽然年已三十二了，但风韵犹存，俏丽活泼，身材前凸后翘，玉腿修长挺拔，出入宫掖，无时不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p>

在皇帝面前，她总是用崇敬的目光注视他，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热切的盼望，令李治心摇神移、难以抗拒，两人早就含笑对望、眉目传情、暗生情愫了。</p>

王皇后听说武昭仪又生一女，羡慕嫉恨得咬牙切齿，一边派人携带礼品到承香殿慰问武昭仪，一边派晓月到魏国夫人府命谢江离制作桃木偶人，写上小龙女的生辰八字，诅咒施法后将偶人交给小熊，埋到承香殿井壁里。</p>

又命小熊继续投毒蛊排泄物到井水里。</p>

王皇后还觉得不够，命谢江离再制作桐木偶人三个，分别代表武昭仪、李弘和小龙女，写上三人的生辰八字，每周设坛祈禳施法一次，用针刺桐木偶人的心、脑、腹，诅咒她们恶疾染体、早下地狱！</p>

很快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李治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的心腹尚书右仆射张行成和侍中高季辅在去年先后逝世了，不得不提拔褚遂良为尚书右仆射、崔敦礼为侍中。</p>

而前年提拔的黄门侍郎韩瑗和中书侍郎来济都向着长孙无忌，朝政格局发生了有利于太尉派的变化。</p>

李治的烦恼就是自己的烦恼，武昭仪不顾产后虚弱，又垂帘接见了许敬宗，问他联络朝臣的情况。</p>

许敬宗答：“去年冬天，臣的老朋友婺州刺史崔义玄发兵平定睦州女子陈硕贞的叛乱，立下大功，臣推荐他入朝为官，被拜为御史大夫，可为应援！”</p>

武昭仪很高兴，说：“御史大夫掌持邦国刑宪典章，弹劾中外百僚，推鞫狱讼，可以抓住贵族的辫子进行纠举嘛！”又问还有没有别的。</p>

许敬宗答：“臣的外甥王德俭现为中书舍人，他有一个好朋友，也是中书舍人，叫李义府，可引以为援！”</p>

武昭仪颔首说：“中书舍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有诏旨制敕、玺书册命，都由中书舍人起草进画；通过后，再履行宣、署、申、覆程序，然后施行。有这两人，可以保证陛下的诏旨制敕得到贯彻执行。”</p>

许敬宗点头称是，武昭仪说：“请许先生劳心费力运筹帷幄，在关键时刻顶上去，为陛下撑腰壮胆！”会见结束，赐许敬宗狐皮裘袍一件。</p>

武昭仪将垂帘接见朝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报告给李治。</p>

李治顿时长舒一口气，原来朝廷除了太尉派当道外，还是有一个支持自己的派别正在暗中壮大呀！</p>

阳春三月，万紫千红，武昭仪的蛮腰收束了不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显得很纤瘦苗条。</p>

李治约她散朝后到禁苑踏青游玩，观看林邑国王进贡的大象和犀牛，还带着武顺一家一起前往。</p>

散朝时间到了，武昭仪安排好殿内杂事，和武顺、贺兰敏之、贺兰敏月等一起到殿门外等候。不一会儿，李治带着三辆安车来接她们，众人上车后，经安礼门到西内苑，再前往东内苑左龙媒闲厩。</p>

沿途鸟语花香，杜鹃花、葱兰、芍药、山茶花、紫荆、虞美人、天竺葵等花团锦簇，金丝猴、松鼠在果树上跳跃，野鸭、芦雁在池塘里游泳，锦鸡、孔雀在灌木丛中行走，麋鹿、狐狸在道路上出没，好一幅生机勃勃的花鸟山水图画。</p>

到达左龙媒闲厩，众人下车，远远就看见两头高大的大象站立在园厩里，于是欢呼雀跃地奔走呼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