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后明媚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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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两个小时后，成茧经过以前就读的初中，留恋的看了一眼，车子很快驶过，接着爬个坡便看到了镇上的熟悉光景。</p>

还有立在小公园正中间群山镇的牌子，这个名字的由来丝毫不复杂，那里地势高，不同于屿界，多的是高山和森林，比周围乡镇都要寒冷很多。</p>

所以每一年冬天都要传一次封路的言论。</p>

当然，群山镇的夏天自然凉快过屿界。</p>

也小范围的被人们称为凉镇，引来不少外地人的小住停留。</p>

成茧一下车便直哆嗦，天空依旧飘扬着大朵大朵的雪花。</p>

她艰难的拖着箱子，经过一片被白雪覆盖了的竹林，向家那条小路走去。身后陷下去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p>

一推开门，妈妈便迎了上来，嘘寒问暖，把她拉到电炉边，开始张罗午饭。</p>

成茧的童年里，是没有父母的。</p>

他们都在外地务工，鲜少回家，她一直跟着奶奶直到升初中。</p>

她和妈妈倒是掏心掏肺，但和沉默寡言的爸爸话题却不多，再加上他戒不掉烟酒，她就更不愿意亲近了。</p>

“准备考哪里啊，心里有底了么？”</p>

饭菜还没好，一旁的爸爸凑近问到。</p>

“不知道，但是一定会去很远的地方。”</p>

成茧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坚定的回应。</p>

“去远了麻烦，没人照应你。”她的爸爸叹了口气。</p>

“外面好，得走出去看看大城市，别像我们一辈子就待在这小地方了。”</p>

妈妈端着成茧最爱吃的西红柿炒蛋走了过来。</p>

成茧认同的点点头，然后便接到了廖李礼的电话。</p>

“你啥会儿放假的？”</p>

她开门见山。</p>

“今天刚到家，你回来了么？”</p>

她将手中的复习资料都收了起来。</p>

“我还有几天，学校实行小学期，时运不济，命途多舛。”</p>

电话那头的廖李礼抱怨道。</p>

“那等你回来，我先吃饭了。”</p>

“灾难啊，挂吧。”</p>

成茧先一步挂掉了电话，迫不及待的抓起碗筷开始吃心心念念的家里的饭菜。</p>

那样的味道，外面的广阔世界找不到。</p>

其实，高三党的寒假七拼八凑的算也不过将近二十天。</p>

成茧的每一天大体相同，学习，吃饭和睡觉。</p>

心静得跟山间平缓而过的溪水一样。</p>

大伯家的杀猪饭，她拒绝。</p>

领居家办喜酒，她足不出户。</p>

一些初中玩不来的几个同学说聚会，她询问有谁谁谁后还是推脱了。</p>

堂兄表妹来家里玩，她也是边聊天边学习。</p>

记忆中，自己管自己的时间占大多数，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一门心思的扑在学习上过。</p>

望着窗外的连绵群山，期而有方。</p>

冬日沉沉，那日回家下起的大雪终于在一周后消融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得连茂密的森林里都找不见一捧。</p>

大半天的雾气飞升之后，天光乍现，唤醒了清脆的鸟鸣。</p>

成茧搬了桌椅在楼顶写寒假作业，只有时不时拂过脸颊的微风还带着些许凉意。</p>

并不热烈的温度从遥远的天空发射向地表。</p>

春天应该是要到来了。</p>

楼下炸土豆的香味引得成茧肚子咕咕叫，她关上书本蹦蹦跳跳的向食物而去。</p>

“我就说我姑娘不用叫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的。”</p>

一到厨房，妈妈就递过来筷子，她狼吞虎咽的一下就吃了很多，香香脆脆的，让人欲罢不能。</p>

“明天过年吗？”</p>

她搬来椅子帮着夹锅里的红烧肉和豆腐。</p>

“是啊，傻姑娘。”</p>

妈妈开心的笑起来。</p>

终于等到了除旧迎新的一天，终于可以日常化的给他发一条短信。想着，她便不自觉扬起了嘴角。</p>

就说一句新年快乐，便尽意了。</p>

睡觉前，她又爬上楼顶，天上的云朵在飞速的向同一个方向移动。</p>

天空清澈透亮，泛着蔚蓝。</p>

明天一定一定是个好天气，阳光早早射进窗户，热烈的击败清晨的叶瓣上的露水那种好。</p>

回房间躺下后，一夜无梦。</p>

醒来，耳边鸟儿叽叽喳喳。</p>

窗外的世界都裹上金光。</p>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好天气，没有误差。</p>

午饭后她忙着洗衣服，打扫卫生，贴对联。等都收拾妥当后，竟然已是下午五点多。</p>

四面八方的鞭炮声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p>

锅里的鸡肉香味已经蔓延到屋外。</p>

她捂着耳朵看着爸爸将一串红色的鞭炮挂上门前的树梢然后点燃，一阵噼里啪啦后，红色的纸屑散满了地。</p>

她欢喜的跳进厨房帮忙端菜。</p>

在堂屋虔诚的鞠一躬并磕了三个头。</p>

——请保佑我考上如愿的大学。</p>

她在心里美滋滋的祈愿。</p>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成茧刚盛上饭，便被烟火的响声吸引而去。</p>

她端着碗站在门口抬头目不转睛的看。</p>

紫的，蓝的，白的，黄的，粉的，一个劲冲天而上。</p>

然后完美的绽开在好像伸手可及的夜空。</p>

一场接着一场，她认真得一动不动。</p>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仰望满天五颜六色的烟火。</p>

“来吃饭了，一会儿再看，今晚多的是。”</p>

母亲探出头来叫她。</p>

“不一样。”</p>

她固执的回答。</p>

错过不了，每一束都不一样，得之则是幸。</p>

年夜饭结束的时候，已是八点。</p>

她径直回了房间，却没在那件棉衣里找到纸条。</p>

她紧张得把整个屋子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p>

她真的把他的联系方式弄丢了，无处可寻。</p>

失落的趴在床上，没有了观赏烟火时的欢喜。</p>

——新年快乐啊。</p>

她在本子上懒懒的写着。</p>

——今夜，你看了多久的烟火。</p>

她坐起来继续写到。</p>

——年夜饭，如何。</p>

——你，是不是，在等我找你呢。</p>

我此刻想的是，早点回学校。</p>

心有所念，小梦不断。</p>

成茧梦到了她找到了那张纸条，但是字迹却已经过水没有了。</p>

正准备用笔描回来，就被轰隆的鞭炮声吵醒了。</p>

这大年初一的，不是足不出户，各在各家的么。</p>

她掀开被子艰难的趴起来，睡意早已荡然无存。</p>

大年初一的早晨，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一天都要清清淡淡的。</p>

在母亲的引诱下又加上她爱糯米类的食物，成茧吃了一大碗芝麻馅的。</p>

导致大半天都在打嗝，晚饭什么也没吃就迷迷糊糊睡着了。</p>

第二天她跟着父亲去拜年，心情也大好起来。</p>

在奶奶家吃了晚饭才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家。</p>

二月末的冬日尽头，田间的小草开始探出头来。</p>

一日又一日的狂风过后，路边的柳树抽出嫩芽。</p>

世界终于复苏过来，日日夜夜都神清气爽的宣言着春天。</p>

春天要来了呢，温柔的，亲切的，希望的春天。</p>

忘记早晚的温差。</p>

春天来了，你知道么？</p>

成茧比正式上课提前了一天到学校，一来怕坐车挤，二来早点回来收拾收拾屋子。</p>

从小吃街往里走，并不冷清，店铺都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