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后明媚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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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也有不少屿界一中的同学已经返校。</p>

回住处收拾完后已是傍晚，太阳被云层盖住，凉意渐渐袭来。</p>

她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一桶泡面回来吃完后便看起课外书来。</p>

那是去年买的张爱玲的《你是人间四月天》，一直没时间去认真翻一翻。</p>

人间四月天，百花向太阳，春风暖如棉。</p>

光看书名都能够思绪万千。</p>

成茧向来看书快，不到十一点一本书就翻完了。</p>

困意袭来，并不执著于得到什么，倒头就到了第二天中午。</p>

头昏脑涨的，全身跟瘫痪一样，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闭了下去。</p>

终于四点多的时候被林午催命似的敲门声惊醒。</p>

“给你发短信也不回，以为你还在家待着呢。”</p>

林午将一摞书放在桌子上。</p>

“我昨天就回来了。”</p>

成茧漫不经心的穿着鞋子。</p>

“你看你眼睛，肿得真艺术。”</p>

林午侧过头打量一眼。</p>

成茧不紧不慢的拿过桌上的镜子仔细端详，一双眼睛肿得很明显。被蜜蜂盯了一样。</p>

“不管了。”</p>

放下镜子，她觉得自己的视线都狭窄了不少。</p>

“笑死我了，你是睡了多久啊。”</p>

林午依旧很兴奋。</p>

两个人先去吃过饭后才抱上一摞书往学校走，远远的后校门的大枫树下。</p>

一个穿着高跟筒靴，黑色皮裤，白色绒毛外套。</p>

烫了大波浪，发梢染成紫色的魅惑女人左右踱步的打着电话。</p>

就算还隔着好几米，都轻易的吸走了女孩们的眼球。</p>

成茧和林午自然在内。</p>

然后从保安值班室走出来一位身穿浅色牛仔的少年，无需多一眼，视力极差的成茧也轻易认出了桑延。</p>

然后那个时髦的女人一个劲的拉他的手臂，他一次又一次的甩开。</p>

“你快十八了，该你养我了，没良心的。”</p>

走近后，她们听到那个女人毫不客气的说。</p>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p>

“人是相互的，你养过我么？”</p>

“我没养你，你的坟墓都该长草了。”</p>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p>

脸颊被尖锐的戒指划出血痕来。</p>

他知道，二岁时他们离婚，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p>

眼前这个女人带过他几年，不过那几年几百个日日夜夜，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过来的。</p>

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p>

左右邻居都对他避之不及。</p>

她每天就只知道打牌喝酒抽烟唱歌夜不归宿，忙着找新的情人。</p>

偶尔回来，也并没觉得家里有一块自己的骨肉。</p>

十岁那年，她终于再次将自己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p>

他被大伯带到了屿界。</p>

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够好父母才放弃他，所以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优秀。</p>

直到十六岁上高中，知晓了以往明白不了的事理。</p>

他才后知后觉，无论他成为什么样的人。</p>

都复原不了生命的裂缝。</p>

“你大老远的从市区跑过来，一耳光不划算吧。”</p>

桑延瞪着那个女人说，没有要还手的意思。</p>

来来往往进校的学生多了起来，到没有人会驻足观看，只是难免会多看上几眼。</p>

“黑心肝的臭小子。”</p>

时髦的女人抬脚往桑延的腿上狠狠的踢了一下，才心不满意不足的跺着高跟鞋走了。</p>

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刺耳响声，久久跟随了成茧和林午一路。</p>

在她们走到小亭子的时候才终于销声匿迹。</p>

“哎，怎么会有那样的母亲呢。”</p>

林午不禁感慨。</p>

“我也不敢想象。”</p>

成茧心不在焉的接了句话。</p>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吗？</p>

答案暂时是未知。</p>

把书放到桌子上，成茧急急忙忙冲下楼梯去了学校的医务室，买了几个创口贴。</p>

正准备往回走，又想起来跑去食堂二楼买了一袋小笼包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才飞快的往桑延的住处走。</p>

没想到才上坡道就看见了他坐在一楼门口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仰头久久的看着太阳已西归的天空。</p>

她走路脚步轻，直到她把包子拎出来放到他眼前晃一晃，他才发现她来了。</p>

“为什么没找我呢？”</p>

原来，他真的在等她找他，也依旧在耿耿于怀。</p>

“我把纸条弄丢了。”</p>

她小心翼翼的说。</p>

他接过包子打开递给她一个，便不再说话。</p>

“这个也给你。”</p>

她看一眼他脸颊上的一道血痕，从口袋里掏出了创口贴。</p>

“你看见了。”</p>

他仰头看着她。</p>

“刚好路过。”</p>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p>

没想到他却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悲伤。</p>

“帮我贴上。”</p>

她拿出一个来撕开，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p>

小心翼翼的对准他的疤痕贴下去，他一点也不配合，自顾自的吃着东西，还是让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脸颊。</p>

她连忙收回去放进口袋。</p>

“我回去上自习了。”</p>

说着，她已经转身走了几步。</p>

“等一下。”</p>

他在身后叫住了她，等她回头看时，他正飞快的往楼上跑去。</p>

成茧没等多久，桑延就下来了。</p>

“伸手。”</p>

和上次送她去车站时一样。</p>

她伸开手，接过的是和上次一样的一只裁剪的红色千纸鹤，依旧用黑色的笔点了眼睛。</p>

“不能丢了，不然对你不客气。”</p>

他威胁的说。</p>

她用双手捂住，欣喜的连连点头。</p>

然后，一路保护到教室，偷偷摸摸将它藏进了日记本里。</p>

“成茧同学，真的是逆风翻盘，化茧成蝶了你。”</p>

前排女生江唤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她直哆嗦。</p>

“怎么啦？”</p>

她抬起头来一脸的疑惑。</p>

“自己去看。”江唤指了指黑板旁边的墙面，在位置上坐了下来。</p>

她站起来径直的往那边走去，墙面上贴着一月份的期末考试成绩表，她开始从中间往上找，快到顶的时候又移开眼睛从中间往下找，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p>

于是，她才将目光锁定在纸张的最前面。</p>

她的名字排在第三，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确实没错。</p>

她激动的笑了起来，终于相信了厚积薄发是有的。</p>

沿走廊往最后排走，一路上都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p>

还有和她比较能聊得来的女孩，禁不住夸赞：“成茧你太厉害了。”</p>

她像是走在一条星光大道上，就算不是最耀眼的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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