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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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远之前，秩序尚未建立，魔神战争的规则也尚未从天上发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面，被清洗过一遍的地方，全都散落着文明的残骸。</p>

即便是当初在枫丹地区建立的统一文明，雷穆利亚帝国也未能幸免。</p>

“……真是遗憾。”</p>

李一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了。</p>

从极北之地离开后，一路往下，便是枫丹。</p>

由于在至冬停留的时间超出了预期，他也只能加快脚步，将这边的情况全部都探明一遍，并用信鸽术法将信息传递回璃月，并顺便报一个平安。</p>

在从全境风雪的地方离开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p>

其实，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p>

也不会当老师。</p>

带孩子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p>

但是没办法。</p>

有时候面对某些请求，也是没法直接无视。</p>

“……虽然留下了最后一道考题，不过该做的准备也全都做完了，禁卫和冬卫也全都留给了她，还有紧衣缩食弄出来的庞大工业群……应该没有问题吧。就算是之后的魔神战争……”</p>

“实在不行，图书馆里也有我留下来的笔记，姑且算是标准答案了——不过，她肯定不会接受吧，如果不接受的话，就去找找非标准答案吧，瑟洛丝。”</p>

李一裹紧风衣，一边沿路直下，一边在笔记上面将一路的情况全都写下来。</p>

并敲定路线……</p>

还有路上的状况。</p>

当年最初的冬卫发起的远征有他庇护，因此倒是探出来了一条从至冬直通须弥的主干路线。</p>

只不过这路线对于现在的至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p>

李一走走停停，最终抵达了枫丹。</p>

并在枫丹这边停留了一百年……尽管李一在有了至冬的经验后，确实没想在枫丹这边停留这么久。</p>

再耽搁下去，总感觉钟璃会生气……</p>

但最终仍然事与愿违，还是稍稍耽搁了一小下。</p>

「来到枫丹地区的第一年……」</p>

「……（前略）雷穆利亚帝国已经覆灭，此时的枫丹尚没有统一的新文明。」</p>

「高天并未扔下来新的秩序，此处依然是魔神肆虐。」</p>

「我遇到了一个同样活了很多年，但对我来说仍然显得十分‘年轻’的魔神。」</p>

「她说她认识我，于是我便从自己漫长的记忆中将琐碎的信息全都翻找了一遍——最终仍然没有找到有关她的事情。我想，那应该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早到……雷穆利亚建立之前，龙族刚被从天外而来的降临者击败，枫丹这边被捏了一个新的心脏出来……」</p>

「那个时候，我确实独自一人来过枫丹，记录过这里的诸多见闻，不过那些信息太长了，我也懒得整理自己的笔记，随身的空间里面早就堆满了各种文本。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选择将其整理一下。」</p>

「等回璃月的时候再说吧。」</p>

「厄歌莉娅见到我之后十分开心，她说她看着现在相互征伐不断的枫丹十分头疼，高天上的那位却没有给她新的指示。」</p>

「……第十年，我已经记录完毕了枫丹此刻的现状，正在彼此相互攻击的诸多部族，种族，以及从雷穆利亚帝国中分裂出来的七十二王庭……这好像是当初我给帝国的皇帝提出的建议……他居然真的听了？」</p>

「人算果然还是不如天算，当初弄出这个制度，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整个枫丹而已。时过境迁以后，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天上的那位居然会这么狠心。而最初为了稳固秩序而建立的制度，如今却成为了插入建立新秩序路途中的尖刀。」</p>

「或许我当初确实不该多嘴的……」</p>

「总之，这些势力相互纷争，试图建立一个比肩雷穆利亚的新帝国，战争蹂躏了本地的凡人，厄歌莉娅和瑟洛丝一样，对凡人有着天然的怜悯。」</p>

「但很遗憾的是，她的怜悯中有一半是因为法涅斯，并不那么纯粹。」</p>

「……（前略）第十五年，我与厄歌莉娅相谈甚欢。」</p>

「……（前略）第二十年，她请求我待在枫丹，她有心想要做点什么，但还是欠缺一点东西——欠缺一点来自高天的指示。她坚信高天一定不会看着地上的纷争永无宁日，肯定会给她新的使命。我已经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当然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她只是看中了我脑子里面的博学而已。」</p>

「……（前略）第二十五年，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请求，该给她讲述的东西也已经讲完了。厄歌莉娅虽然存在了这么多年，但心性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一样——不，虽说如此，但某些方面比瑟洛丝成熟许多。至少，瑟洛丝不喜欢听的干巴巴的东西，她很喜欢听。」</p>

「我决定再给这孩子好好展示一下我那多余的博学与才华，顺便研究一下该如何用战争统一枫丹……备注：其实我并不喜欢战争，真的，至冬的那次只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而已，我虽然很厉害，但也无法空手变出食物来，好在枫丹这边不缺种地的地方。」</p>

「……（前略）第三十五年，钟璃，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要在这里待这么久的。在讲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中间空缺的信息，我之后会补上的……不，算了，没有什么空缺。（擦掉）」</p>

「……（前略）第五十年，厄歌莉娅似乎很喜欢沙盘推演的游戏，尽管我已经给她剖析完了诸族之间的所有缺陷和弱点，以及统一枫丹的三百种手段和方法，但她似乎并不满足。但我想我确实应该走了。」</p>

「第七十年，原来厄歌莉娅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而已，她说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愿意跟她说那么多话的人，所以稍微热情了一点点。真的吗？」</p>

「……（前略）第九十年，我怎么可能沉迷此处呢？再说了这里到处都是水，也没有什么值得沉迷的东西。该说的早就都说完了，我又收了一个逆徒，上一个逆徒总是不开窍，这个干脆都不喊我‘老师’了。厄歌莉娅，我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不尊重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阿一或者一，喊我老师！或者叫我太一！这个逆徒是一点都不听话。」</p>

「我绝对没有在映射某个也不喊我老师的人。」</p>

「第一百年，到死线了，我决定离开枫丹。厄歌莉娅还得继续等待自己的使命，她说要跟我走……」</p>

李一想了想，还是把后面这句话给删掉了，只留下一句。</p>

「第一百年，我决定离开枫丹。」</p>

嗯，这样看上去就坚定多了。</p>

还好钟璃那边无法定位他的位置，也无法用信鸽术法回复消息……</p>

不过即便如此，李一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工作汇报里面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p>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p>

可能是因为当初说好了几百年就回去，结果现在几百年过去了，都只走到枫丹的缘故吧……</p>

“我真得走了，厄歌莉娅，我还有我的工作，你也有你的使命，不是吗？”</p>

“可是高天一直都没有给出命令，祂应该早就把我给忘记了。”</p>

少女趴在李一的后背上，洁白如藕的手臂将他整个人都抱得死死的，像是想要将他彻底束缚在枫丹一样。</p>

不过李一还是在往西南的方向迈开腿。</p>

先去须弥，再去纳塔，然后从纳塔横跨大海，去稻妻！</p>

这就是他决定好的路线。</p>

“呐，我跟你一起去旅行吧？”</p>

清甜的味道带着些许湿润轻柔地吹在李一的耳廓上。</p>

“太近了……”</p>

李一无奈地说着：</p>

“而且我也不是去旅行，严格来说，现在还是在工作中呢。环游大陆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天空岛上的那位一定有任务给你，你现在不能离开枫丹。”</p>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p>

“因为她要的是秩序——而现在的提瓦特，太混乱了。我有预感，距离天空岛发下新的秩序，不会太久。万一等她找你的时候你没有老实待在枫丹……而且，你是胎海的心脏啊，你这颗心脏怎么可以离开胎海？”</p>

“……”</p>

李一给出来的每一个理由，都很合理，都在劝退厄歌莉娅。</p>

但厄歌莉娅仍然十分执着地用力锁紧李一。</p>

就连腿都绕到李一身前，锁住了他固执地往前走的步伐。</p>

“反正你得带我走……”</p>

“真不行。”</p>

李一一脸的无奈。</p>

“而且，不是还有纯水精灵吗？有它们陪着你，也不会太寂寞的吧。等天空岛上的那位给你新的使命之后，说不定你还可以有自己的眷属呢，你的眷属会陪着你的，孤独和寂寞也将离你远去。”</p>

“或许吧……可那些毕竟还没有发生。你真的不能带我离开吗？”</p>

“真的不能。”</p>

“那……你得留点东西在这里。”</p>

“什么东西？”</p>

“随便……不，也不能随便，反正得留一点东西在这里。在你预测的事情发生之前，聊以慰藉的东西。”</p>

“……”</p>

李一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p>

“好吧，那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好了。”</p>

他暂时停下了脚步，带着厄歌莉娅在整个枫丹地区转了一圈，寻找各种珍贵的材料，打造了一条项链。</p>

项链上吊着一个瑰丽的蓝宝石，光是看上去，便显得珍贵异常。</p>

“好漂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