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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藤霜颤颤巍巍打算施礼,那位兰仙子瞬身过来,一把搀起藤霜,手臂比藤霜颤抖的更厉害。
兰仙子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弯腰施礼,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圣母回山,小兰担不起如此大礼。”
杏儿预料到了,藤霜绝对会被两位夫人礼敬有加,可实在是没想到,会被如此在意。
不光如此,还有几位岁数极大的老妇人瞬身前来,一个个急促无比,甚至有泪珠滑落。
有个真身为金竹的老妇人,是从胜神洲移栽至百花仙山。她颤颤巍巍看向藤霜,颤声道:“小姐,你一点儿都没变啊!”
也不知怎的,藤霜轻声道:“小竹山是不是已经没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有些诧异,怎么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小竹山又是那儿?
……
卸春江
畔,风泉镇外围的那座宅子,主人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下野的大将军。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即便是大将军了,好像是也没法子做到。
宋遇秋哪怕成了孤水国大将军,哪怕已经是三境武夫,哪怕孤水皇帝与他关系极好。到那位宋老爷子去世,他还是没能把宋知远的牌位放进宋氏祠堂。
好在是宋老爷子临终之前,对宋遇秋说了一句,“他宋知远进不了祠堂,配不上当我儿子,可他到底还是我儿子。老年丧子,我哪儿能不痛?可规矩就是规矩,我作为一族之长,带头破坏规矩,那宋氏不就乱了?”
那时,宋遇秋跪在宋老爷子床前,说道:“干爹没法子入族谱,那我能不能进?”
老爷子在一声爷爷后,含笑过世。
如今的宋遇秋与赵思思,一个相夫教子,一个收拾好自己那艘小舟,每天早晚各跑一趟船。
他想着,万一有个青衫背剑的年轻人再次来这风泉镇,自己还能载他。
两人有了个儿子,只取了个小名,叫红儿,已经一岁多了,还没有正式取大名。
这天夜里,两夫妇哄着孩子水下,一个在院中练拳,一个坐在台阶上看着。
赵思思笑着说:“不知道刘先生回乡后如何了,如今外界与小浊天光阴流速相同,三年过去了,他寻到喜欢的姑娘没有。”
宋遇秋收了拳,叹息道:“等刘师傅再回来,估摸着我都是个白胡子老头儿了。你还行,都是灵台境界的神仙了,到时一定还是个大美人儿。”
女子翻起白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憋着让刘先生收红儿当徒弟?”
宋遇秋眼神躲闪,“哪儿有?当爹的都没法子给刘师傅做徒弟,当儿子的他敢!”
时至如今,依旧一个喊刘师傅,一个叫刘先生。
京城那座酒仙庐,擂台早已拆除,却依旧是达官显贵常去地方。
皇帝陛下辛辛苦苦六个年头儿,终于重聚国祚,今儿个是第一次离开皇宫,直奔酒仙庐去。
牛大义到底没做成将军,与个打死不再入仕途的三境武夫,一起经营酒仙庐。不过向来不敢自称东家,只说是
个打杂的。
皇帝独自到了个雅阁,一个人喝起来酒水。
有个身披斗笠的老者凭空出现,就坐在他对面。
这位皇帝老爷当即眯起眼,沉声道:“孤水国不欢迎你。”
船夫一通嗤笑,“这小浊天都是我的,你哪儿来的脸皮不欢迎,”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皇帝只好喝起来闷酒。
船夫这才笑着说:“只说一件事,那些从孤水国送回怯月国的孩子,你不要再有任何想法。怯月女帝要是敢有,我不会饶她。”
皇帝猛地拍桌子,怒道:“我跟女帝从来没对那些孩子生出恶意,之所以遮遮掩掩,无非是怕你这个老东西,拿他们当棋子而已。”
船夫笑了笑,可猛地变换神色,皇帝当即冷汗直流。
“那千余孩子,都会是修士,且都是资质不低的修士。你可以想象一下,某一天,那些畜牲以小浊天为跳板,想要侵入大天下,光我小浊天千余子弟,就能拦住他们,这是何壮举!”
皇帝摇头道:“你已经疯了!”
……
人身山河,青龙终于主动出声,可言语颤颤巍巍,打抖不停。
“我说刘清,能不能早点儿离开,在这地方,我太不自在了。”
有些事青龙不能说,一旦说出口,一道跨越万年的禁制便会被触发,很可能话未出口,他这条天下最后一条真龙,就要身死道消。
青龙是真无奈啊!自打碰到这小子,往后去的地方,一半儿都是不拿合道大妖当根儿葱的。
就只说那张早早,明明是个人,可怎么看怎么像一颗赡部树成精。活了上万年的,哪儿止渡劫境界那么简单?
再说那对夫妇,好家伙,你刘清见过数场大战,真看不出来他是谁?
其实青龙最诧异的,还是这位居然还活着,而且好多被诟病数年的存在,都还活着。
既然如此,那万年前的关门之举,不就成了作茧自缚?
任他活了万年,也还是想不明白。
刘清笑着回复:“你怕啥?挨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已经快到那处大泽,青龙赶忙钻入剑气长河底部,再不言语。
张木流在那座孤岛雪地中静坐,见着刘清御剑而来,笑盈盈问道:“徒儿!真不怕疼?”
刘清讪讪一笑,“那师傅可以下手轻一点儿。”
结果就是一阵拳头,只要挨上,必是重伤。
从午时打到天黑,最后一拳下去,刘清半天还没起来。
张木流挠了挠头,“今天下手有些重,没控制住。”
一个赶来接刘清的姑娘,恶狠狠瞪了张木流一眼,气道:“爹!有这么对徒弟的么?你打的他一身伤,就不怕伤及根本吗?”
张木流笑道:“死丫头,少胳膊肘往外拐。这小子两次破境,就是看着气势大,可一个归元武夫的体魄,压根儿就没发掘出来。我这也是帮着舒筋活络。”
气得漓潇背起张木流,瞬身返回木秋山。
刘清睁开眼,只觉得一股子剧痛,与前几天那“肝肠寸断”相比,几乎不分上下。
连带着一身青衫,就这么被人丢在一个浴桶,泡药浴。
漓潇气呼呼道:“你明知道去就是挨揍,干嘛还要去。”
大傻子一个,上次还没有吃到苦头吗?非要跑去挨打。
你不怕疼,本姑娘心疼!
刘清憨笑道:“师傅是在帮我打熬筋骨,这点儿疼要是都吃不住,怎么让他放心把你交给我。毕竟我答应了他们,要保护好你。”
漓潇没好气道:“谁保护谁?十个你打得过我一根儿手指头么?”
刘清神色尴尬,硬撑着爬出浴桶,运转拳意蒸干衣裳,颤抖着手臂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小口酒,好像这样就能疼的缓些。
缓缓走过去,轻轻牵起漓潇手掌,咧出个笑脸,轻声道:“有句话说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女子一把甩开某人手掌,皱眉道:“你怕是没挨够打!再敢毛手毛脚,我都要打你一顿。”
一连这么大半个月,直到冬月二十九,漓潇生辰那天,刘清才免去一顿打。
半夜里,两人并肩坐在山巅小亭,漓潇换上了某人花了好些钱买的法衣,怎么看怎么好看。
漓潇掏出那枚风语石,瞪眼道:“你的呢,拿出来我看看。”
刘清摘下挂在脖子里的风语石,两块儿石头相互起了涟漪,同时悬浮而起,拼成了一个圆。
漓潇说道:“这石头其实是我爹娘给我,说让我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拿给他一半,自己留一半。三年前我可就送人了。”
女孩子能这么说话,已经极其大方了。此刻漓潇的脸色,红的夜幕也遮掩不住。
刘清笑了笑,干脆摘下青白,躺在飞来椅上,看亭外飞雪,看亭中美人。
冷不丁开口道:“其实船夫算计也好,万鞘山的嘱托也罢,又或者是我体内那道不明所以的神灵气息,我都没当回事,心里话。我最怕的是,走不到千万里、漓姑娘不喜欢我。”
“一路过来,我一直在给自己找事儿做,不过也是因为我太爱管闲事。主要是我怕心中没个朝向,自己容易迷失。”
猛地神色变了。
年轻人缓缓坐起,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你记得绿衣湖那个叫丘禾的姑娘吗?她死了,不是我杀死,却极可能是因我而死。我妹妹槐冬,真身是一棵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槐树,如今在南山修行。我们六个进去小浊天的人,我自取了一柄风泉出来,她们五人分别得了船夫一件东西。有个剑鞘,有个槐枝,有个冬青叶子,还有个斧头。我现在知道的四样东西,三样是针对槐冬的。”
漓潇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槐冬?”
刘清摇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或许得找到我爹娘,才能知道。”
说着苦笑一声:“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漓潇抓起刘清手掌,轻声道:“那我们一起去找。”
……
一连挨了两个月打,这都接近二月份了,刘清终于与漓潇准备启程,南去天下渡。
前一夜当师傅的与关门弟子喝了一夜酒,俩人都是抱着酒缸。张木流说了极多,更是传授了一道炼剑之术。说这剑衍九窍,是麻先生所授,师傅的剑术师傅,就叫麻先生。
离秋水则拉着闺女谈了一夜,说他刘清家中来人提亲之前,你决不可与他住一间屋子,要是不听话,别怪我提剑去找你们。
漓潇只得无
奈开口,说他姓刘的倒是得敢。
可结果,第二天两人离开木秋山,当师傅的与当娘亲的,谁都没来送送。
其实怎么可能不送,只是两人都在山巅亭子,看着那对怎么看怎么般配的年轻人,缓缓走出木秋山。
离秋水沉声道:“那个是不是龙大的孩子?当年被卓康把水晶宫连根拔起,躲着不敢出来的?”
张木流笑道:“是,小东西还特别怕我。”
两人对视一眼,张木流笑着说:“咱们是不是去一趟那地方,现在叫小浊天是吧?”
离秋水握住剑柄,说那就去看看。
两道剑光由打木秋山拔起,划碎虚空,瞬间消失不见。
刘清有些愕然,看着那两道剑光,不由自主便发出惊叹:“乖乖,什么叫剑仙侠侣,这就是。”
漓潇没好气道:“行了,他们俩,我估计横行天下都问题不大。主要还是咱们,想要两年返回胜神洲,就得加快脚程,最多一个月,咱们就得去天下渡。倒是南下海上杀妖,怎么都要耗费半年时间。紧接着便要从天下渡坐船到搬山渡,然后到金乌洲,转去神鹿洲接小徒弟,还得绕行到斗寒洲,最后才能从胜神洲北部回去。”
若是从赡部洲直回胜神洲,自然没这么麻烦。可要去神鹿洲,没有直达渡船,只得从金乌洲转乘。回去时也得先去斗寒洲,再到胜神洲。
不过可以顺道去瞧瞧柴黄,打听一些东西。
朝着西南直行,漓潇御剑带着刘清。在漓潇眼里,刘清瞬息十几里的御剑,就是乌龟挪窝,慢的可怕。只不过长时间御剑,实在太过消耗灵气,所以两人也会偶尔停歇。尽管这样,半月时间也走了近五万里,到了往天下渡去的渡船航线。不过周遭并无渡口,所以两人只得等渡船路过时半路上船,然后顶多七八天,就能到天下渡。
其实赡部洲越往南边儿,越是人迹罕至,两人如今所在之处,几乎已经没了人烟,只有寥寥几个部落,靠着江水下游,打鱼而生。
等了约莫三天,一艘渡船路过头顶,两人赶忙御剑登船,这一上船,才发现又是熟人。
上次那条从胜神洲骆
越渡口到赡部洲搬山渡的跨洲渡船,如今运送了一批货物,要去天下渡。
那位侍女笑着招呼二人,“我们这条夜桥,还真与刘公子有缘。”
漓潇不明所以,刘清只好以心声解释道:“上次出了点事,被困在了海上,是这艘船将昏睡海上的我打捞起的。”
那侍女伸手过来,笑道:“两个人,一枚布币,再找你一壶白簿如何?”
刘清笑道:“这夜桥船上酒水要这么卖,可就不愁销路了。”
那侍女转开话头儿,看了看漓潇,打趣道:“刘公子不远千万里,从胜神洲跑到赡部洲南部,不会就是为这位姑娘而来吧?”
漓潇忍了大半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转头对着刘清,冷笑道:“我发现你认识的,可都是女的啊!”
侍女颇有眼力见,笑着插话解围:“两位去天下渡,观景还是长见识。”
一男一女,各自背剑,却齐身开口道:“哪儿来的脸皮观景,是去杀妖。”
侍女当即取出那枚布币还给刘清,轻声道:“白簿一会儿就来,钱我们真没脸皮收。”
刘清颇为疑惑,那侍女笑着说道:“前方战事吃紧,连最怕死的斗寒洲都派人去了天下渡,天底下四条最大渡船,两条去了天下渡,我们这种还算能装东西的,自然要帮着拉几趟东西。”
漓潇皱眉道:“怎么个吃紧法子?”
那侍女沉声开口:“天下渡南边儿千里,群妖破界,至少十位大妖下了战场,我们这边明显有些接不住。”
漓潇以心声解释道:“天下渡,人族妖族都有一个默契,只要一方没有顶尖战力下战场,另一方也不会有大修参战。可一旦参战,必是大战。”
刘清以心声回复道:“先前师傅说了,当年妖族的倒戈一击,其实算不上什么背叛,只是两族意见不合,加上妖族的掌事人,有些偏执,所以两族才能相争万年。”
好像那夜师傅酒后,说了一句:“以前让天下各洲合力应对的,压根儿也不是什么妖族,反倒是妖族也帮着打架。现在倒好了,一个个打的贼起劲儿。”
心神沉入人身山河,刘清问道:“
青龙,说句实话。”
青龙沉默片刻,叹气道:“照理说,天上、地下、人间,三者各司其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对。可不晓得咋回事,那些个古神后裔,就觉得自己高在天外,要比人间高上一等。此后大肆在人间修建神庙,汲取香火,就连人间王朝,开国之时的玉玺,也要刻上受命于天四个字。”
顿了顿,叹气道:“我父王说了,人间最早哪儿有什么天子,都是被那些神灵割了一遍麦子之后,才有的天子。并且那些个没骨气的,还以此为荣。我就纳闷儿了,神灵就是神灵,跟天有个屁的关系,可他们硬是自诩为天。大战最后,人族主张和,就是三界各司其职。可妖族却不光要斩尽人间神灵,甚至要杀上天外,推平一切,重新封神,有七情六欲的神。就这个原因,到最后,两族一拍两散。”
刘清猛地收回心神,忍不住心中一句:“小浊天所行之事,补缺神灵,不就是封神么?杨钰意图组建神国,也是想以一个小天庭,慢慢壮大,得以日后取而代之?”
与漓潇传音说了这些事情,随后苦笑道:“老梆子船夫,究竟想干什么?是想凭借一己之力,颠覆天下吗?”
漓潇沉声道:“槐冬极可能是那船夫算计之中的神仙手,好在她拜了徐真人,倘若没什么意外,应该极其安全才是。”
可刘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想来想去,缓步走去甲板,抬头看着天空,沉声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此刻那个侍女拎着两大壶酒过来,依次递给刘清,笑着开口道:“一壶酒白簿,一壶缥清。”
刘清眨眼道:“白送?姑娘这么大权力?”
那女子翻起白眼,见漓潇瞪眼看来,只得尴尬一笑,沉声道:“我觉得人世间两样东西不能少。”
漓潇淡然道:“说来听听?”
那位实则是一船真正管事的女子,笑着说:“酒水、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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