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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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购入的玛雅文明古物暂放在家中，尚未收入博物馆陈列室。半个月来，他习惯性地早晚一看。</p>

进入书房，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p>

有一扇窗户没有关严实，窗帘微微被风吹动。</p>

反常！</p>

怀特馆长习惯了离开书房紧闭门窗，昨夜是不是有谁未经允许进来过了？</p>

第一时间，怀特馆长想到柜子里的玛雅文明藏品。</p>

拿出钥匙打开柜子，原本的三十五件展品少了一件，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黑水鬼骷髅人头不见了。</p>

头骨，在美洲古老文明中有着重要象征意义，与祭祀、占卜等联系在一起。</p>

玛雅的传说中，祭司除了利用人类的头骨，还雕刻了十三颗水晶头颅。集齐水晶头颅，就能掌控生与死的奥秘。</p>

传说只是传说。</p>

怀特馆长也没有太当真，直到他上个月在南美洲发现了这一颗黑水晶头颅。它的雕刻工艺堪称鬼斧神工，而让人相信也许真的存在传说里的力量。</p>

挖出这一样宝贝，怀特馆长犹豫是否放到博物馆展出。</p>

昨夜，喝酒喝得上了头，他邀请了那两位客人一起来书房欣赏水晶头颅。</p>

岂料，现在如遭当头一棒。</p>

怀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是摸索了一番柜子的边边角角。没有了，拳头大的水晶真的不见了。</p>

谁偷走了水晶头颅？</p>

总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p>

书房与柜子没有被撬动的痕迹，钥匙一直是随身携带。</p>

从昨夜九点到今早九点，十二个小时内，一定有人偷偷拿走过钥匙。</p>

是谁？</p>

怀特很难不去怀疑两位客人。水晶头骨藏在家中半个月都没有事，而第一次让人欣赏后就消失了，难道不说明存在某些问题？</p>

“昨天，我醉得有点厉害，在会客室昏睡了一会。”</p>

怀特努力回想，似乎是在十点半左右，他趴在了桌子上。朦朦胧胧中，他认为另两人也醉得不省人事。</p>

直到十一点钟声敲响。</p>

怀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而后三人各回房间休息。</p>

是那半个小时吗？</p>

怀特疑心两位客人趁他不备取走钥匙，往返过一次书房偷走了水晶头颅。</p>

或许，不一定是偷。</p>

怀特自我安慰，也许是对方也醉了，醉汉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p>

现在，两位客人都还在。</p>

怀特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出来。</p>

“您怀疑，我或安芬森，有人不小心取出了水晶头颅？”</p>

宾利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想到在美国的第一次宿醉醒来，居然会听到如此可怕的质疑。他差点要拍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没想到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p>

十一月中旬，宾利抵达纽约签订了股票报价机的一笔笔订单，他并没有立即返回伦敦。此行美国，原定要去拜访几位学生时代的朋友。经营古董生意的安芬森就是其中之一。</p>

宾利原计划在十二月上旬坐船回英国过圣诞节。</p>

奈何安芬森热情邀请一起去参加几场古董交流会，他就也被勾起了兴致索性多停留一段时间。</p>

谁能想到一切的愉悦终结在塞勒姆城的早晨。</p>

此刻，被指控的宾利与安芬森都是拒不承认动过水晶头颅。</p>

安芬森更是直接说，“怀特馆长，我们也认识了五六年，我像是搞偷盗的人吗？你要是不放心，那我愿意被搜身。反正我和宾利昨夜都在你家过夜，只要证明水晶头颅不在我们身上，我们就是清白的。”</p>

这话说得正好。</p>

怀特馆长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又不能明说想搞搜身，而由被怀疑者主动提出就最好不过。</p>

宾利黑着一张脸，他想如果是达西被冤枉了，一定不会同意侮辱性质的搜身。眼下，他却是忍一口气地同意，只为不在别人的地盘上起剧烈冲突。</p>

搜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p>

宾利与安芬森的衣服、公文包、房间等各处都找了，连半片黑水晶的影子也没看到。</p>

如此一来，怀特馆长陷入更深的混乱与怀疑中，那么水晶头颅去哪了？会不会是家里的仆从趁他不备盗走了黑水晶头骨？</p>

又一轮搜查开始了。</p>

宾利与安芬森却不愿多停留一刻。</p>

不可能在心平气和坐下来吃早饭，直接穿戴好坐马车回旅店了。</p>

“哦！倒霉。”</p>

宾利正要下马车，发现新买的双头阿尔伯特表链上银质小吊坠掉了。没有在马车座位找到，可能是掉在怀特馆长家里了。</p>

“上帝保佑，宾利，你要再去怀特家找吗？”</p>

安芬森提到怀特馆长，他的脸色也不好，谁也不想被冤枉成小偷。</p>

宾利稍有犹豫，装饰吊坠再配就好，是没必要特意再去找吧？他正要摇头，则听到身后又有马车停靠的声音。</p>

不经意回头。</p>

宾利不由笑了，他也没有倒霉到底，瞧瞧是遇上了谁。“上午好！明顿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您。”</p>

“上午好。”</p>

玛丽微微颔首，给出了标准绅士笑。</p>

心中却越发觉得塞勒姆小镇是要出事的节奏，她可没忘了是谁赠送的「钻石号」船票。</p>

迈克罗夫特后一步也下了车。同乘过一艘游轮，他当然也记得宾利。</p>

此刻，他却是眼底一暗。一眼扫过宾利，他佩戴的双头阿尔伯特表链有点眼熟，这种雕工证明其原主人的身份。</p>

——是属于那位失踪的情报人员。</p>

失踪，是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多半是凶多吉少。</p>

宾利又怎么会有这条本不该属于他的表链？</p>